本書是研究日本文化和了解日本人的經典著作,在日本社會產生了很大的影響,被翻譯成多種語言在世界各國出版發(fā)行。作者根據文化類型理論,運用文化人類學的方法,把戰(zhàn)時在美國拘禁的日本人作為調查對象,同時大量參閱書刊和日本文學及電影,寫成報告。1946年,作者將研究報告整理出版成書,即《菊與刀》。報告中推斷出的結論是:日本政府會投降;美國不能直接統(tǒng)治日本;要保存并利用日本的原有行政機構。因為日本跟德國不同,不能用對付德國的辦法對付日本。戰(zhàn)爭結束,美國的決策者同這位人類學家的意見一致。事實發(fā)展同她的預料和建議一樣。
作者:魯斯·本尼迪克特,Ruth Benedict,原姓Fulton,美國當代著名文化人類學家。20世紀初少數的女性學者,受到法蘭茲·鮑亞士(Franz Boas)的影響,同愛德華·薩皮爾(Edward Sapir)提出最早的文化形貌論(Cultural Configuration),認為文化如同個人,具有不同的類型與特征。本尼迪克特早年學習英國文學,故其作品文筆高妙,并善于作詩以及細膩的描述。她的作品中,尤以《文化模式》(Patterns of Culture)與《菊與刀》(The Chrysanthemum and the Sword)最為著名。盡管她論述的重要性已被其他理論取代,但其著作中提出的問題與關懷,至今仍受到人類學、歷史學等學科的重視與關注。
譯者:鮮明,東北財經大學國際商務外語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是文化語言學。2004年本科畢業(yè)于北京語言大學,獲得日語語言文學學士學位。2007年碩士畢業(yè)于大連外國語大學,獲得英語語言文學碩士學位。2010年博士畢業(yè)于北京外國語大學,獲得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博士學位。在北京外國語大學攻讀博士期間,2008年獲得北京市教委聯(lián)合培養(yǎng)項目資助赴日本關西大學擔任訪問學者半年。2012年進入中央編譯局文獻部從事博士后研究,2015年順利出站。2017年至2018年獲得國家留學基金委資助赴英國曼徹斯特大學訪學一年。2019年獲得大連市高層次人才“青年才俊”層次認定。
目 錄
001 第一章 任務:研究日本
019 第二章 戰(zhàn)爭中的日本人
039 第三章 各就其位,各司其職
067 第四章 明治維新
087 第五章 歷史和社會的債務人
103 第六章 報恩于萬一
121 第七章 “最難承受的”是報答
133 第八章 清洗污名
163 第九章 人情的圈子
181 第十章 道德的困境
213 第十一章 自 律
235 第十二章 兒童學習
277 第十三章 投降后的日本人
《菊與刀》:
因此,在1944年6月,回答一系列關于我們的勁敵日本的問題變得十分重要。不管是軍事上的還是外交上的,不論是來自最高決策層的要求還是為了在日軍前線散布傳單,重要的是我們要洞察日本。在日本發(fā)動的全面戰(zhàn)爭中,我們需要了解的不僅是東京的當權者們的動機和目的,不僅是日本漫長的歷史,不僅是關于經濟和軍事的統(tǒng)計數據,還包括日本政府能從人民那里期望得到什么。我們要試圖弄清日本人的思維和感情習慣、這些習慣形成的模式以及這些行為和觀念背后的制約力量。我們要暫時把美國人采取行動的前提拋在一邊,并盡可能不要輕易下結論,說我們在某種特定條件下會做的事日本人也會那樣做。
我的任務很艱難。美國和日本處于交戰(zhàn)狀態(tài),這時候很容易進行大規(guī)模的譴責,但是要知道從敵人自己的角度看人生就太難了。但是我又必須完成這個任務。問題是要知道日本人是如何行動的,而不是我們處于他們的境地將如何行動。我必須試著把日本人在戰(zhàn)爭中的行為,作為了解他們的有利條件而不是不利條件。我得觀察他們作戰(zhàn)的方式,暫時不把它看作軍事問題,而是看成文化問題。無論在戰(zhàn)爭還是和平時期,日本人的行為都有其自身的特點。在他們處理戰(zhàn)爭事務的方式中,他們有什么特殊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的跡象呢?他們的領導人激發(fā)士氣、消除迷惑者的疑慮以及在戰(zhàn)場上調兵遣將,所有這些顯示他們自己認為可以利用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我必須跟蹤戰(zhàn)爭的細節(jié)來觀察日本人如何一步一步展現(xiàn)自己。
但是,我們兩國正在交戰(zhàn),這個事實不可避免的是一個非常不利的因素。這意味著我不得不放棄文化人類學最重要的研究方法——實地調查。我無法去日本,無法到日本人家中生活觀察他們的日常生活的種種壓力,無法用自己的眼睛觀察區(qū)分哪些是重要的,哪些是不重要的。我無法觀察他們在做決定時的復雜過程。我無法觀察他們是怎樣培育下一代的!俄毣荽濉肥侨祟悓W家約翰·安布雷經過實地調研日本村莊后撰寫的專著,很有價值,但是我們在1944年面對的許多關于日本的問題當時書中還沒有提到。
作為文化人類學者,盡管有上述重重巨大困難,我卻相信還有可以利用的條件和手段。至少我可以不放棄人類學家在很大程度上依賴的與研究對象面對面的接觸。在我國,有很多生長于日本的日本人,我可以問他們關于他們親身經歷的種種細節(jié),弄清楚他們是怎樣判斷的,通過他們的描述填補我們知識的諸多空白。作為人類學家我認為這對理解任何文化都是必要的。其他研究日本文化的社會學者通過使用圖書館或者分析過去的事件或統(tǒng)計數據,跟蹤口頭或書面日本宣傳品的發(fā)展變化。我相信他們探尋的許多問題的答案都可以在日本文化的規(guī)則或價值中找到,通過研究真正生活在那里的人來研究那種文化可以得到更加滿意的答案。
這并不意味著我不讀書,不用經常請教在日本生活過的西方人。關于日本的大量文獻以及在日本居住過的許多優(yōu)秀的西方觀察家對我十分有幫助。到亞馬遜河發(fā)源地或者新幾內亞高原去研究無文字部落的人類學家都沒有我這樣的優(yōu)勢。沒有書面語言文字的部落沒有辦法用文字來記錄表現(xiàn)自己。西方人對他們的評價很少也很膚淺。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歷史。實地調研的學者們必須在沒有任何先前學者的幫助下探索他們的經濟生活方式、社會階層狀況,以及宗教生活中至高無上的是什么。在研究日本方面,我是許多研究者的繼承者。古文物研究者記錄了關于生活的許多細節(jié)。歐美人士也詳細記載了他們的生活經歷,日本人也撰寫了許多不尋常的自我記錄。與其他東方民族不同,日本人有描寫自己的強烈沖動,既記錄他們自己的生活瑣事,也寫出他們對全世界的擴張計劃。他們坦率得讓人吃驚。當然,他們也沒有把計劃和盤托出。沒有人會那么做。日本人在描述日本的時候會省略許多重要的事情,因為他們太熟悉了,就像肉眼看不見的空氣一樣。美國人寫美國也是一樣。盡管如此,日本人仍然喜歡表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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