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部手機,和一個不經(jīng)意的想法,她用一千多個日子的光影隨筆,敘說著北京這座城市的故事!度嗽诒本肪x了陳惜惜在2012—2016年期間用手機拍攝的北京影像。她在每天上班的路上,反復走同樣的路,卻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用紀實又浪漫的鏡頭語言,重新發(fā)現(xiàn)這座城市的溫存與美好。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北京,每個人在照片中看到不一樣的風景。陳惜惜從異鄉(xiāng)人的角度尋找記憶中、理想中的北京,通過用手機拍攝的黑白影像,重新審視古老而現(xiàn)代的北京。
作為一個好奇而敏銳的觀察者,陳惜惜在尋常中發(fā)掘故事,給奔流不息的城市添上一個個溫情的注腳。相互依靠的盲人、睡午覺的大爺、放學的孩子和父親……都成為她鏡頭中有故事的人,演繹那些動人的平凡瞬間。
第三只眼睛(代序)
我曾在SIOK的一幅公路照片上題注“曾經(jīng)凱魯亞克”,想用幾層意思來表達我對于SIOK其人其事的印象!癓ive, travel, adventure, bless, and don't be sorry.”①這是SIOK引用過的杰克·凱魯亞克的話,雖與她本人表象迥異,卻也有著相似的精神映射。
幾年前的冬天,我在一位設(shè)計師好友那里認識了SIOK,一位樸素寡言的新加坡紀錄片制作人。印象很深的是她隨時攜一個相對于她小巧身材顯得巨大沉重的背包,講話緩慢文雅,傾聽時特別專注,非常地客氣禮貌。
互加微信之后,我漸漸養(yǎng)成了每天看她發(fā)布照片的習慣,也慢慢開始添加文字評注。雖然每年只遇幾面,但文字與照片的交互卻成為我們之間的平常交往。SIOK每日貼出的照片,大多是她紀錄片工作室附近的人物與場景,也大多使用手機黑白模式抓取。那是雍和宮附近的一條胡同,尋常百姓,尋常日子,春夏秋冬,經(jīng)由SIOK的眼睛和鏡頭,透出溫暖的心境,常常觸動我寫下一點兒什么。
網(wǎng)絡(luò)改變了生活,讓慢的快起來,把原本完整的碎片化。而SIOK是慢性子,默默地觀察和記錄著身邊細微而平凡的一切,把這當作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日復一日,一片一片,把碎片拼湊完整,還給我們一個曾經(jīng)熟悉而今忽略的北京。
我始終覺得攝影分兩種,一種是捕捉甚至放大轉(zhuǎn)瞬即逝的美麗,一種是記錄生活里的點滴尋常。固然這都需要有善于發(fā)現(xiàn)的眼睛和高超嫻熟的技巧,后者更需要一份耐得住司空見慣的堅持和對不那么驚艷震撼的景象的凝視。而這,更代入了拍攝者對微塵凡世的悲憫關(guān)切。
SIOK關(guān)注凡人凡事,她的鏡頭里常常出現(xiàn)倚杖獨行的孤單老人,也有放學回家的歡樂孩童,還有胡同拐角破舊的家具、蒙灰的腳踏車、辛勞的早點攤販和公車窗口憂郁的面孔,當然也有日出日落、雨雪風霾。她曾為一張日出圖標了?斯卮髱煹脑挘骸癇e willing to be a beginner every single morning.”②也曾因艾青的《樹》而一次次地找尋、拍攝:
一棵樹,一棵樹
彼此孤離地兀立著
風與空氣
告訴著它們的距離
但是在泥土的覆蓋下
它們的根伸長著
在看不見的深處
它們把根須糾纏在一起
2016年的最后一天,SIOK再次拍攝了北京冬日里挺拔的白楊,并借W.S.默溫來表達自己的新年心情,“On the last day of the world, I would want to plant a tree.”③這讓我想到這些樹,想到它們在北方的蕭瑟冬天里挺拔著相互守望,牢牢向下,默默向上……
尼采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里講過,“人之所以偉大,乃在于他是橋梁而不是目的;人之所以可愛,乃在于他是過渡和沒落。”人生短暫,世事無常,我們每個人對于他人無非是橋梁,要么渡人,要么渡己,可以用鏡頭,用文字,用金錢物質(zhì),用愛欲情仇,但最重要的,是要用心。
開始寫這篇文字的時候恰逢新年,又是回頭想、往前看的辰光。人的回憶總是主觀的,會有意無意地修正、刪減、添加、粉飾,所以回頭是想。而展望,則更客觀現(xiàn)實,更多考慮實現(xiàn)的可能性,得評估外在內(nèi)在的條件,所以偏保守謹慎,因此往前是看,要看得見,看得清。
那么,對于正發(fā)生的當下呢?
也許需要以旁觀的角度,心懷情感而不陷于感情,好奇敏銳而非麻木漠然,投身其中又神游其外,注意周遭又不惹人注意。若依此,則SIOK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觀察者,如同她所從事的紀錄片領(lǐng)域的注解,是第三只眼睛。
今晨夢醒,陰霾如晦。打開手機,看到SIOK的霾行圖,又讀到Lens雜志轉(zhuǎn)引的馬丁·瓦爾澤的話,“我渴望生活,但當生活經(jīng)過我時,我并不看它,我只看路!毙⌒∑聊簧系娜諝v顯示出2017年1月5日,臘八,小寒。本來還打算說點兒什么,想想算了,熬粥泡蒜吧。
、佟吧睿眯,冒險,祈禱,并且不要后悔!
②“甘于每個早晨都成為一個初學者!
③“在世界末日那一天,我要種一棵樹。”
保霽虹
作者的話
聽說有這么一個人,每天在上班路上,發(fā)現(xiàn)美好的光影,拍下來并且分享到朋友圈。在堅持了一千多個日子以后,意外地成為一位攝影師,并且得到了出版的機會……
那個人就是我。
你手中的這些照片,都是我每天下了地鐵之后,步行到胡同里的工作室,在八到十分鐘內(nèi)所記錄的瞬間。我沒有學過攝影,用手機拍照,只是為了“練習觀察”。每天反復走同樣的路,卻想要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其實很難。
為了讓自己持續(xù)練習,我和自己約定,每天把一張照片分享到朋友圈里。沒想到不經(jīng)意的分享,卻讓我找到知音。有人點贊,有人留言,也有人為我的圖片加上注解。奇妙的是,當同一張照片配上不同的文字,同樣的光影組合,說的卻是不一樣的故事。每個人對北京這個城市都有自己的感情和回憶。
后來我慢慢發(fā)現(xiàn),每個人心中都有屬于自己的北京,心中的那一座城市,也許從來不曾帶人去過,但它一直在那里。
陳惜惜(TanSiokSiok),旅居北京的新加坡華人,紀錄片制作人,同時也是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下懷著激情敘事的極客。她曾任探索(Discovery)頻道亞洲區(qū)監(jiān)制,參與監(jiān)制的節(jié)目曾經(jīng)獲得多項“亞洲電視大獎”和“臺灣電視金鐘獎”的提名及獎項。她的2012年獨立紀錄片作品Twittamentary以超前的創(chuàng)意使之成為了多所大學的創(chuàng)新創(chuàng)意教學案例,首創(chuàng)使用新媒體及大眾參與的概念模式完成了關(guān)于國際社交媒體平臺的紀錄片。
003 第三只眼睛(代序)
011 作者的話
018 尋找故事
020 讓時光慢慢走
027 相互依存
032 也曾愛過 錯過 美麗過
040 家,因為游離變得很大
050 久違 北京
056 夢見 自行車
066 街拍 電影夢
080 自拍啊!自拍!
090 巴黎北五環(huán)
096 電腦天堂
102 心的舞臺
108 北京 胡同 人
132 放學
140 大爺?shù)奈缬X
144 光的出口
150 一個人的北京
166 四季 胡同
168 沒有煙抽的日子
176 風風雨雨又一生
186 夏了夏天
196 大雪后的北平
208 等待戈多
218 胡同一夜
224 北京布魯斯
230 夢醒了
232 胡同少年
238 讓我們慢慢變老
250 在世界末日那天
258 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