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柯布西耶(1887—1965年)是現代主義中最具影響力的建筑師、城市規(guī)劃者和理論家之一。本書巨細靡遺地介紹了這位20 世紀的建筑巨匠、杰出設計師的生活和工作,堪稱一本完美、宏大的視覺傳記。書中收錄了他的工作草圖、繪畫、日常信件、生活照片以及各種建筑作品,所有圖片多達2000 余張。
翻閱這本書時,讀者會緊隨柯布西耶的人生軌跡——童年的游歷之旅、成為一名多面手(畫家、作家與建筑師)、開展各種建筑項目、印度之行、在地中海安度晚年。
本書的兩位作者讓- 路易·科恩、蒂姆·本頓均是研究柯布西耶首屈一指的專家,二人擔當了這本豐富的“紙上檔案館”的管理員,分別撰寫了優(yōu)雅動人的前言與章節(jié)介紹。由于二人的努力,我們得以走進柯布西耶的世界。
2500余張圖片與罕見手稿,跨越2個世紀、歷經78年,還原柯布西耶的建筑人生
兩位世界頂級建筑史學者聯(lián)手,深度解讀建筑巨匠的創(chuàng)作脈絡
讓-路易·科恩(Jean-Louis Cohen,1949年—)是享譽全球的法國建筑師、建筑史學家,而且,他是公認的研究柯布西耶的權威專家。他自1994年起擔任紐約大學藝術學院建筑史學教授,2014年起擔任法蘭西公學院教授。
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法國、德國和蘇聯(lián)的建筑先鋒性、殖民以及巴黎的城市規(guī)劃歷史。出版著作三十余部,包括《法國:歷史上的現代建筑》(2015年)、《勒·柯布西耶:現代風景地圖集》(2013年)、《1889年后建筑的未來》(2012年),《密斯·凡·德羅》(2007年),《卡薩布蘭卡》(2002年),《勒·柯布西耶與蘇聯(lián)神話,莫斯科相關理論與項目,1928-1936》(1992年)。
在他策劃的眾多展覽中,包括蓬皮杜中心舉辦的柯布西耶百年紀念展覽“1887-1965:勒·柯布西耶的冒險”(1987);“建筑干預:德法建筑1800-2000”,斯特拉斯堡現代藝術博物館/德國建筑博物館(2013);“勒·柯布西耶:現代風景地圖集”,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2007)。2018年,他與建筑師Pippo Ciorra于羅馬國立21世紀美術館聯(lián)合策展“賽維的建筑師”。2014年,由他策展的威尼斯雙年展法國館獲得了評審團的特別提名獎。
蒂姆·本頓(Tim Benton),英國米爾頓凱恩斯的公開大學的藝術史教授,主要研究20世紀的建筑史與藝術史,并且是深入研究柯布西耶的學者之一,著有《柯布西耶,街頭攝影師》《新藝術運動:1910—1939年》等書。
神圣與崇高(1950—1959年)
從建成之日起,柯布西耶的宗教建筑就令批評家和歷史學家們頗為困惑。1944年,法國朗香的一座教堂被炸毀,隨后柯布西耶接到委任設計一座新教堂。朗香教堂(Notre-Dame-du-Haut)激發(fā)了這位時年63歲的建筑師創(chuàng)造出最出人意料的建筑作品。然而,對于許多1955年初見這座建筑的建筑師和評論家來說,朗香教堂似乎是對現代建筑基本理念的一次背叛。極具表現力和雕塑感的建筑(對現代建筑師來說)似乎犯了“掩藏結構”的頭等大罪。
柯布西耶在朗香教堂和拉圖雷特修道院的參與,得益于他與神父馬利—阿蘭·庫圖里耶(Marie-Alain Couturier,一位受過藝術家訓練的道明會修道士)和皮埃爾·雷加米(Pierre Regamey)之間的友誼。他們共同創(chuàng)辦了《神圣藝術》(L’art Sacré)雜志,旨在讓現代藝術家參與宗教藝術的創(chuàng)作。雖然柯布西耶本人不信教,但他認識到靈性的力量,并參考自然隱喻和煉金術發(fā)展了一套個體圖像學。“我接受符號,我相信符號,因為它們是活生生的現實的表達,或是對未解之謎的喚起。象征與形而上學讓我駐足沉思=[它們意味著]想象力、在任何特定的時間和地點都有價值的創(chuàng)造力、人們可以利用的物象和迷信,為那些已經逃離、正在逃離或試圖逃離(物質世界)的人和神話愛好者提供庇護之所。”
對于柯布西耶來說,天然形態(tài)有著深刻的精神內涵。這些形態(tài)有著對自然的敏感,同時又附加一種秩序,在柯布看來,這正是藝術的本質。他一生都在收集天然之物——貝殼、骨頭、浮木、石頭等等。在1960年的一次電臺采訪中,他如此解釋道,“它們無處不在……關鍵是如何看到它們、觀察它們、認識它們,并意識到它們值得欽佩,因為它們以普適性的規(guī)律表達和體現了自然的法則……我接受的全部教育即在于如何將自然納入思考,深入研究并從中獲得啟發(fā)!笨虏嘉饕岬,朗香教堂屋頂的靈感來源于他在紐約長島海灘上撿到的蟹殼,但同時屋頂的形態(tài)也喻指飛機機翼或大壩流水。建筑東南角鋒利的白色邊緣打造出“一處直角”,線條爽利而陡直,彰顯著秩序與精確,與粗糙紋理的傾斜墻壁和黝深圓潤的屋頂形成強烈的對比。
柯布西耶經常將自己比作一個修道士。他聲明,拉圖雷特修道院的設計,既服務于道明會修道士的生活,也同樣適用于知識分子:“我要為布道者們創(chuàng)造一個冥想之處、研究之地及禱告之所……讓居住在此間的修道士獲得如今人們最需要的東西——寧靜與安和!痹诿枋黾苡诳罩械男薜涝簳r,博納(Bonnet)神父解釋說,由于柯布西耶“不能在地面上直接建造(場地坡度過陡),所以他選擇從天空向下建造,他是從天空到達了地面”。當被問及這位建筑師對宗教的態(tài)度時,博納回憶道:“他參加了教堂莊嚴肅穆的落成彌撒,并以此結束了修道院的建設。我看見他哭了,真的哭了,像一個深受感動的人一樣。當他從人群中走出來的時候,我聽見他說:‘現在我明白我所做的事了;這就是我想要達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