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賽羅》主要講奧瑟羅是威尼斯公國一員勇將。他與元的女兒苔絲狄夢娜相愛。但由于他是黑人,婚事未被允許。兩人只好私下訂婚。但奧瑟羅手下的旗官伊阿古一心想除掉奧瑟羅,他先向元老告密,卻促成了婚事。他又挑撥離間,說另一名副將將凱西奧與苔絲狄夢娜有暖昧關(guān)系,并偽造了證物。奧瑟羅信以為真,在憤怒中掐死了妻子。事后知道真相,悔恨自殺,倒在苔絲狄夢娜身邊。
序
梁實秋
奧瑟羅
朱生豪 譯
奧瑟羅(故事)
[英]查爾斯·蘭姆 瑪麗·蘭姆 改編
范銳 譯
名家評論
范銳 輯
羅德利哥及伊阿古上。
羅德利哥 嘿!別對我說,伊阿古;我把我的錢袋交給你支配,讓你隨意花用,你卻做了他們的同謀,這太不夠朋友啦。
伊阿古 他媽的!你總不肯聽我說下去。要是我做夢會想到這種事情,你不要把我當(dāng)做一個人。
羅德利哥 你告訴我你恨他。
伊阿古 要是我不恨他,你從此別理我。這城里的三個當(dāng)?shù)酪擞H自向他打招呼,舉薦我做他的副將;憑良心說,我知道我自己的價值,難道我就做不得一個副將?可是他眼睛里只有自己沒有別人,對于他們的請求,都用一套充滿了軍事上口頭禪的空話回絕了;因為,他說,“我已經(jīng)選定我的將佐了。”他選中的是個什么人呢?哼,一個算學(xué)大家,一個叫做邁克爾·凱西奧的弗羅棱薩人,一個幾乎因為娶了嬌妻而誤了終身的家伙;他從來不曾在戰(zhàn)場上領(lǐng)過一隊兵,對于布陣作戰(zhàn)的知識,懂得簡直也不比一個老守空閨的女人多;即使懂得一些書本上的理論,那些身穿寬袍的元老大人們講起來也會比他更頭頭是道;只有空談,不切實際,這就是他的全部的軍人資格?墒,老兄,他居然得到了任命;我在羅得斯島、塞浦路斯島,以及其他基督徒和異教徒的國土之上,立過多少的軍功,都是他親眼看見的,現(xiàn)在卻必須低首下心,受一個市儈的指揮。這位掌柜居然做起他的副將來,而我呢——上帝恕我這樣說——卻只在這位黑將軍的麾下充一名旗官。
羅德利哥 天哪,我寧愿做他的劊子手。
伊阿古 這也是沒有辦法呀。說來真叫人惱恨,軍隊里的升遷可以全然不管古來的定法,按照各人的階級依次遞補,只要誰的腳力大,能夠得到上官的歡心,就可以越級躐升。現(xiàn)在,老兄,請你替我評一評,我究竟有什么理由要跟這摩爾人要好。
羅德利哥 假如是我,我就不愿跟隨他。
伊阿古 啊,老兄,你放心吧;我所以跟隨他,不過是要利用他達到我自己的目的。我們不能每個人都是主人,每個主人也不是都該讓仆人忠心地追隨他。你可以看到,有一輩天生的奴才,他們卑躬屈節(jié),拚命討主人的好,甘心受主人的鞭策,像一頭驢子似的,為了一些糧草而出賣他們的一生,等到年紀(jì)老了,主人就把他們攆走;這種老實的奴才是應(yīng)該抽一頓鞭子的。還有一種人,表面上盡管裝出一副鞠躬如也的樣子,骨子里卻是為他們自己打算;看上去好像替主人做事,實際卻靠著主人發(fā)展自己的勢力,等撈足了油水,就可以知道他所尊敬的其實是他本人;像這種人還有幾分頭腦;我承認(rèn)我自己就屬于這一類。因為,老兄,正像你是羅德利哥而不是別人一樣,我要是做了那摩爾人,我就不會是伊阿古。同樣地沒有錯,雖說我跟隨他,其實還是跟隨我自己。上天是我的公證人,我這樣對他陪著小心,既不是為了忠心,也不是為了義務(wù),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裝出這一副假臉。要是我表面上的恭而敬之的行為會泄露我內(nèi)心的活動,那么不久我就要掬出我的心來,讓烏鴉們亂啄了。世人所知道的我,并不是實在的我。
羅德利哥 要是那厚嘴唇的家伙也有這么一手,那可讓他交上大運了!
伊阿古 叫起她的父親來;不要放過他,打斷他的興致,在各處街道上宣布他的罪惡;激怒她的親族。讓他雖然住在氣候宜人的地方,也免不了受蚊蠅的滋擾,雖然享受著盛大的歡樂,也免不了受煩惱的纏繞。
羅德利哥 這兒就是她父親的家;我要高聲叫喊。
伊阿古 很好,你嚷起來吧,就像在一座人口眾多的城里,因為晚間失慎而起火的時候,人們用那種驚駭惶恐的聲音呼喊一樣。
羅德利哥 喂,喂,勃拉班修!勃拉班修先生,喂!
伊阿古 醒來!喂,喂!勃拉班修!捉賊!捉賊!捉賊!留心你的屋子、你的女兒和你的錢袋!捉賊!捉賊!
勃拉班修自上方窗口上。
勃拉班修 大驚小怪地叫什么呀?出了什么事?
羅德利哥 先生,您家里的人沒有缺少嗎?
伊阿古 您的門都鎖上了嗎?
勃拉班修 咦,你們?yōu)槭裁催@樣問我?
伊阿古 哼!先生,有人偷了您的東西去啦,還不趕快披上您的袍子!您的心碎了,您的靈魂已經(jīng)丟掉半個;就在這時候,就在這一刻工夫,一頭老黑羊在跟您的白母羊交尾哩。起來,起來!打鐘驚醒那些鼾睡的市民,否則魔鬼要讓您抱外孫啦。喂,起來!
勃拉班修 什么!你發(fā)瘋了嗎?
羅德利哥 最可敬的老先生,您聽得出我的聲音嗎?
勃拉班修 我聽不出;你是誰?
羅德利哥 我的名字是羅德利哥。
勃拉班修 討厭!我叫你不要在我的門前走動;我已經(jīng)老老實實、明明白白對你說,我的女兒是不能嫁給你的;現(xiàn)在你吃飽了飯,喝醉了酒,瘋瘋癲癲,不懷好意,又要來擾亂我的安靜了。
羅德利哥 先生,先生,先生!
勃拉班修 可是你必須明白,我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要是你惹我發(fā)火,憑著我的地位,只要略微拿出一點力量來,你就要叫苦不迭了。
羅德利哥 好先生,不要生氣。
勃拉班修 說什么有賊沒有賊?這兒是威尼斯;我的屋子不是一座獨家的田莊。
羅德利哥 最尊嚴(yán)的勃拉班修,我是一片誠心來通知您。
伊阿古 嘿,先生,您也是那種因為魔鬼叫他敬奉上帝而把上帝丟在一旁的人。您把我們當(dāng)作了壞人,所以把我們的好心看成了惡意,寧愿讓您的女兒給一頭黑馬騎了,替您生下一些馬子馬孫,攀一些馬親馬眷。
勃拉班修 你是個什么混賬東西,敢這樣胡說八道?
伊阿古 先生,我是一個特意來告訴您一個消息的人,您的令嬡現(xiàn)在正在跟那摩爾人干那件禽獸一樣的勾當(dāng)哩。
勃拉班修 你是個混蛋!
伊阿古 您是一位——元老呢。
勃拉班修 你留點兒神吧;羅德利哥,我認(rèn)識你。
羅德利哥 先生,我愿意負(fù)一切責(zé)任;可是請您允許我說一句話。要是令嬡因為得到您的明智的同意,所以才會在這樣更深人靜的午夜,身邊并沒有一個人保護,讓一個下賤的誰都可以雇用的船夫,把她載到一個貪淫的摩爾人的粗野的懷抱里——要是您對于這件事情不但知道,而且默許——照我看來,您至少已經(jīng)給了她一部分的同意——那么我們的確太放肆、太冒昧了;可是假如您果真不知道這件事,那么從禮貌上說起來,您可不應(yīng)該對我們惡聲相向。難道我會這樣一點不懂規(guī)矩,敢來戲侮像您這樣一位年尊的長者嗎?我再說一句,要是令嬡沒有得到您的許可,就把她的責(zé)任、美貌、智慧和財產(chǎn),全部委棄在一個到處為家、漂泊流浪的異邦人的身上,那么她的確已經(jīng)干下了一件重大的逆行了。您可以立刻去調(diào)查一個明白,要是她好好地在她的房間里或是在您的宅子里,那么是我欺騙了您,您可以按照國法懲辦我。
勃拉班修 喂,點起火來!給我一支蠟燭!把我的仆人全都叫起來!這件事情很像我的惡夢,它的極大的可能性已經(jīng)重壓在我的心頭了。喂,拿火來!拿火來!(自上方下。)
伊阿古 再會,我要少陪了;要是我不去,我就要出面跟這摩爾人作對證,那不但不大相宜,而且在我的地位上也很多不便;因為我知道無論他將要因此而受到什么譴責(zé),政府方面現(xiàn)在還不能就把他免職;塞浦路斯的戰(zhàn)事正在進行,情勢那么緊急,要不是馬上派他前去,他們休想戰(zhàn)到第二個人有像他那樣的才能,可以擔(dān)當(dāng)這一個重任。所以雖然我恨他像恨地獄里的刑罰一樣,可是為了事實上的必要,我不得不和他假意周旋,那也不過是表面上的敷衍而已。你等他們出來找人的時候,只要領(lǐng)他們到馬人旅館去,一定可以找到他;我也在那邊跟他在一起。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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