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才女胡楠,十二歲通讀《紅樓夢》,因不滿于高鶚的后四十回續(xù)書,十五歲開始另起爐灶重續(xù)《紅樓夢》。至今三易其稿,著成《夢續(xù)紅樓》。
本書承接八十回前的曹雪芹原著,從迎春被孫紹祖虐待致死及丫鬟彩霞切喉拒婚等慘烈情節(jié)開始續(xù)寫,生動細膩地描寫了在曹氏原著和脂批中所一再暗示的后半部情節(jié),如探春遠嫁、湘云流散、寶玉隨父赴邊陲、黛玉魂歸離恨天、元春虎兔相逢遇難、王熙鳳知命強英雄、襲人嫁蔣玉涵、查抄寧榮府、惜春入佛門、獄神廟慰寶玉、王熙鳳魂斷金陵、劉姥姥救巧姐、賈寶玉雪夜圍破氈,警幻仙姑揭情榜、甄士隱證前緣等。文筆酷似曹氏原著,情節(jié)安排合理,人物刻畫逼真,是目前所知古今十八種《紅樓夢》續(xù)書中頗有新意和特色的一種。
“川妹子”胡楠歷時十載、三易其稿續(xù)寫的《紅樓夢》結(jié)局———《夢續(xù)紅樓》由作家出版社推出,紅學界專家張慶善、劉世德、鄧遂夫、杜春耕等人悉數(shù)到場,力捧新人,甚至茅盾之子韋韜以及魯迅之子周海嬰也親自前來祝賀。
《夢續(xù)紅樓》是在紅學家鄧遂夫的舉薦下出版的,首印量達到10萬冊。
據(jù)了解,胡楠續(xù)寫紅樓,吸收了紅學家們的一些研究成果,特別是在回目的設(shè)計上,選用了紅學大師周汝昌等人的觀點,認為曹雪芹原著為108回,現(xiàn)存79回,因而從第80回開始續(xù)寫。
序一 且看才女續(xù)紅樓
序二 尋找與發(fā)現(xiàn)
第 八十 回 懦弱迎春含淚認命 剛烈彩霞切喉拒婚
第八十一回 慈太妃喜認三小姐 美優(yōu)伶情感二少爺
第八十二回 斗娉婷四美理紅妝 聞密旨賈政涉公案
第八十三回 禍事近賈宅初驚魂 喜臨門圣恩降寬貸
第八十四回 求字簽孤艷獨解悟 斗百草群芳各逞才
第八十五回 詠頑石借詩明宿志 繪芳草因形識本源
第八十六回 踢雞毛毽樂寫風流 疊彩紙船愁寄逝水
第八十七回 積功德鳳姐促姻緣 遇大旱賈府毀田地
第八十八回 棲霞閣晝練六鈞弓 綴錦樓夜談雙星事
第八十九回 瞞太君鴛鴦擅作主 傳噩耗鳳姐再招嫌
第 九 十 回 枕上夢斷還思舊事 窗前情濃巧露真言
第九十一回 呆霸王復惹放流刑 癡公子奉命遷舊宅
第九十二回 邢岫煙別親立高志 賈寶玉隨父駐邊陲
第九十三回 埋香冢遇流言心碎 虎兔逢驚惡兆魂歸
第九十四回 保烏紗雨村獻妙策 分骨肉探春嫁異邦
第九十五回 爭榮耀暗中施毒計 解相思雨夜訴悲吟
第九十六回 焚舊稿淚灑相思地 苦絳珠魂歸離恨天
第九十七回 無可奈何花終落去 似曾相識燕卻歸來
第九十八回 聚骨肉父子返家園 警癡頑仙姑泄
上回書說到迎春歸寧,在賈府舊宅住了四五日,那孫紹祖已是三番五次的打發(fā)人來接回。迎春雖極不愿再回那個虎狼窩,卻又懼怕孫紹祖,恐他一時惱羞成怒又生事。又兼邢夫人怕賈母知道了生氣,也連連催著迎春快走。迎春扶了陪房丫頭繡桔,哭哭啼啼向姐妹嬸娘等人辭別。那迎春欲走不舍,欲留不能,悲慟得如同生離死別一般。孫家來人又催了數(shù)次,迎春方含淚向著賈母的上房磕了頭,悲悲切切同家人歸去了。
那孫紹祖此時身著貂熊大裘,頭圍虎皮將軍帽,正在院中逗戲幾只幼狼。原來孫紹祖酷喜虎狼之獸,且又生性暴戾,因此遠近街坊都背地里送他一個美號,喚作“虎狼大爺”。這虎狼大爺雖說襲著將軍之職,現(xiàn)又在兵部尚書賈雨村屬下,候缺提升,不過是借賴祖上之虛名,又因生得彪悍雄壯,精于弓馬,白做了這官兒——其實不過匹夫之勇,并無半點兒才干。惟有濫賭濫淫,動輒施威,方是他為人之本事。
孫紹祖逗玩了一會子狼,忽想起一事,因問旁邊下人:“我問你們,奶奶走了有幾日了?”那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忙回道:“奴才回大爺,奶奶走了有四五日了。”孫紹祖鼻子里恨了一聲,揮手把那人打了個踉蹌,轉(zhuǎn)身進入廳堂,命人送來酒菜,自斟自飲起來。
忽聽家丁報,奶奶回來了。只見一群丫頭婆子在大門兩旁侍立,繡桔扶著迎春,迎春提著裙子低頭緩緩走上大門臺階來了。孫紹祖一聲冷笑,歪斜著身子往鋪著大狼皮褥子的虎腳椅上一坐,蹺起二郎腿,伸手從桌上牙簽筒里抽出一根牙簽,半瞇起眼睛,剔著牙,看迎春一步一步怯怯的挪到他跟前,方冷笑道:“我的好姑奶奶,你好大的架子,請了這幾日,到底把你賈二小姐請回來了!”迎春只低了頭,微屈著身子福了一福,說:“妾身見過大爺。”
孫紹祖聽他聲音像是剛哭過,便道:“怎么著,去了幾日,好好的為什么把聲兒岔了?”迎春不覺又勾起傷心來,汪汪淚下。孫紹祖便一巴掌將迎春打翻在地,繡桔忙叫著“姑娘”撲上去。孫紹祖一腳狠狠踢開繡桔,瞪圓了一雙虎眼,對著迎春暴風疾雨一般拳打腳踢,又罵道:“嚎那門子喪?不識好歹的小賤人!你那好老爹把你這賠錢貨作價賣與我,老子又給你吃,又給你穿,你什么點子不知足?一天到晚哭喪著臉,犯了哭煞災星似的,沒的叫人見了心煩!币贿吶枇R,一邊踢打不止。
旁邊那些丫頭婆子們素日是打怕了的,此時縱然看不過,也不敢勸。且都知孫紹祖性情,素以打人為樂,如此對待迎春,也早已見慣不驚,習以為常,因此便各自悄悄散開了,任憑孫紹祖濫發(fā)淫威,任憑迎春哭喊求饒,眾人也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卻只有繡桔,拼命用身子去護著迎春,抵擋孫紹祖的拳頭皮靴。
那孫紹祖打罵夠了,自尋歡作樂去了?蓱z迎春遍體鱗傷,伏在地上動彈不得。繡桔用力把迎春扶到床上,沖了溫水來替他擦洗血跡,換了干凈衣裳。只見迎春身上無數(shù)血腫瘀斑,舊日未曾平伏的傷痕又撕裂開來,汩汩的冒著血珠兒。因用手帕子小心揩去,不禁痛哭失聲。迎春掙扎著拉了繡桔的手,撫摸他的臉道:“你也有些青傷! 又哭道:“好妹妹,這里我就你這么一個親人了!
繡桔也哭道:“姑娘,我不信,他橫行霸道到如此地步,就沒人敢來管他。”迎春嘆道:“你看看遠近街坊,再看看家里的人,誰敢惹他,誰敢勸他?你竟說起管他來!便是家里的下人,也是被他轄治得怕了,縱有幫我的心腸,也沒幫我的膽量。若是沒有你,說不定那天我被他打死了,還沒人敢來收尸呢!崩C桔忙握他的嘴:“他就是瞧準了姑娘好性兒,做事無主見,才敢如此猖狂的。姑娘若凡事斬釘截鐵,不卑不亢,我看他還敢不敢欺負姑娘!庇智旋X罵道:“只可恨那王住兒一家子,他們可是姑娘的陪房,那王老婆子還是姑娘自幼的奶娘,竟也不聞不問,連一句公道話也不曾說,真真的石頭腸子鐵砣心!”
迎春含淚嘆道:“他們連自身尚且難保,何及于我?也休要責怪他們!崩C桔道:“我倒有個主意,我向老太太說明真相去。別人管不了他,難道老太太還壓他不。俊庇好χ沟溃骸傲T罷罷!何必鬧得如此興師動眾的?這原是家務事,就告訴老太太去又如何呢?況我那日回去,訴說煩難,沒見大太太不自在么?嫁出門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已是孫家的人了,娘家還管得了么?縱要管,不過調(diào)解一番,他或者先忍幾天,過后更變本加厲。再說,就算老太太有心要管,大老爺和大太太未必不攔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樣命歹,也是無可如何的事,由不得我的!闭f著淚流不已。繡桔聽了這番話,亦不免心酸,待迎春歇下,自己躲了里間,狠狠痛哭一場。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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