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令人難以忘懷的夏天。世界上最胖的男孩——扎卡里來小鎮(zhèn)演出,給整個小鎮(zhèn),特別是托比帶來了一些不太一樣的改變。
在托比看來,盡管扎卡里總是待在那輛拖車?yán),可他真的見過大世面。盧浮宮、埃菲爾鐵塔、自由女神像……他都去過!自己則只是待在小鎮(zhèn)上,和傻得讓人難為情的好朋友一起,在無聊的大街小巷游蕩。托比羨慕扎卡里能到處旅行,看不一樣的風(fēng)景,不會為了媽媽到底什么時候回來而煩惱,不會為了逃避父親的沉默寡言而尷尬,更不會為了心愛的女孩和別的男生約會而心碎。他一度以為,扎卡里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
可是,一個不經(jīng)意間的編造的小小謊言,讓托比發(fā)現(xiàn)了 自己與扎卡里之間的隱秘共鳴。
金伯利·威利斯·霍爾特是美國著名兒童文學(xué)作家。本書《當(dāng)扎卡里來到鎮(zhèn)上》于1999年榮獲美國國家圖書獎青少年文學(xué)獎,并于2003年被改編成同名電影。由于其獨特的人文價值和精彩的故事內(nèi)核,這本書是包括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年度好書在內(nèi)的各大童書薦書榜的常客。
這個故事以一個少年扎卡里的到來為源起,講述了小男孩托比在對扎卡里的逐步接觸和了解中,自身的心理成長變化,挖掘了親情友情的巨變、夢想和現(xiàn)實生活的沖突、朦朧情愫的挫折、謊言和真相的依存關(guān)系等成長困境給少兒心理所帶來變化和掙扎,具有深刻的成長啟示意義。
全名金伯利·威利斯·霍爾特,出生于美國佛羅里達(dá)州彭薩科拉市。一度常年旅居美國及世界各地;魻柼匾恢眽粝氤蔀橐幻骷遥饲,她先后做過電臺新聞主播、室內(nèi)設(shè)計師以及其他工作。
十三歲時,霍爾特在路易斯安那州的集市上看見了世界上最胖的男孩;魻柼卣f:“我當(dāng)時就像卡爾一樣,好奇而沒禮貌地問了一大堆問題!边@段往事給了霍爾特創(chuàng)作《當(dāng)扎卡里來到鎮(zhèn)上》的靈感。1999 年,這本書榮獲美國國家圖書獎青少年文學(xué)獎,2003年,被改編為同名電影。
霍爾特的代表作品還有《尋水人》《黑夜的守衛(wèi)者》《另一個我》《麻辣女孩》以及《我的路易斯安那的天空》。
狹窄的拖車?yán)镉幸还刹ぬ}汁和檸檬水的味道。里面黑乎乎的,只有一盞燈,還有從窗簾縫隙鉆進(jìn)來的陽光。那頭掛著一個簾子,擋住了后面的空間。拖車中間就坐著那個我這輩子見過的塊頭最大的人——扎卡里·比弗。他滿月般的大臉龐上頂著一頭短短的黑發(fā),活像戴著一頂小了兩號的緊巴巴的帽子。他的皮膚白得像脫脂牛奶。他那淡褐色的眼睛被鼓鼓的腮幫子擠得幾乎都看不見了。
他穿著一條巨大的松緊帶褲子和一件褐色襯衫,坐在電視機前,看著《猜謎》節(jié)目,喝著一杯超大杯巧克力奶昔。他腿上放著一份《收視指南》,腳邊有幾摞書和《新聞周刊》雜志,還有一袋雷伊牌薯片。三面玻璃墻把他圍在中間。墻不太高,我想是為了防止塔拉那樣的淘氣包去捅他、摸他。畢竟,他可不是卡通人物菲斯布里面團寶寶。玻璃墻角的一個牌子上寫著:別碰玻璃。其實,即使有人碰了也不要緊,電視機旁放著一瓶玻璃擦洗劑和一卷紙巾呢。
不可否認(rèn)——這個地方干凈得出奇。除了一個灰撲撲的書架——里面塞滿了百科全書和其他圖書,這里就像醫(yī)院一樣一塵不染。書架中間的一格孤零零地放著一個金色的紙盒。
站在這里,盯著別人看,就因為他長得與眾不同,這種感覺似乎很怪異。威利是鹿茸鎮(zhèn)上長得最奇怪的人,但我見慣了他坐在破破爛爛的高爾夫車上的駝背樣子,早不覺得他相貌古怪了。
梅耶女士走上前,舉起照相機,問胖男孩:“我可以給你拍幾張照片嗎?”
“不可以!迸帜泻⒃ɡ镎f。
梅耶女士只好把照相機掛在胸前。她說:“看得出來,你喜歡讀書。我在鹿茸鎮(zhèn)圖書館工作!
扎卡里沒有理她。
塔拉一反常態(tài)地安靜下來。卡爾則問個不停。他什么都想知道。他就像一只紅頭啄木鳥,好奇心一上來,就啄、啄、啄,一定要啄出一個坑來。
“你吃多少東西?”他問扎卡里。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你多大了?”
“已經(jīng)很大了!
“你在哪兒上學(xué)?”
“就在你眼前!
扎卡里的臉上一點兒笑容也沒有,也從不跟我們對視。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個猜謎節(jié)目上。
卡爾又問:“那個金色的盒子里是什么?”
扎卡里沒理他,目光懶洋洋地從卡爾的臉上掃過。
我希望卡爾能閉嘴。他不僅給我丟臉,而且提的問題很不禮貌。但扎卡里只是做出一副厭倦和有點兒不耐煩的樣子,像是在趕走一只蒼蠅。
我沒有提問,但腦子里一直在思考。比如,扎卡里是怎么鉆進(jìn)拖車的?他的身體這么寬,不可能通過那道門。此時,塔拉那首傻里傻氣的兒歌在我的腦海里一遍遍地回響:胖子,胖子,橫著長。身子沒法進(jìn)廚房。我正奇怪塔拉現(xiàn)在怎么不唱了,于是低頭去看她。天哪!塔拉那睜得大大的眼睛淚汪汪的。她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夾在兩條交叉的大腿間。一股黃黃的液體正從她腿上流下來,打濕了她腳上白色的軟底帆布鞋。
我后退一步:“該死——”
扎卡里把目光從電視機屏幕上抬起,掃了一下四周,同時,他寬大的鼻孔翕動著!拔衣劦降氖悄蛭秲簡幔磕莻小孩在這里撒尿了?把她弄出去!”他指著出口說。他的手指伸出去的時候,胳膊上的贅肉在來回顫動。
拖車?yán)锏拿恳浑p眼睛都在盯著我們,除了卡爾—他正探頭探腦地這里摸摸,那里碰碰。我真想抓起塔拉的小辮,把她像足球一樣踢飛,踢得她穿過馬路,沖向她家門口,把剛到的胡安撞個人仰馬翻。然而,我只是抓起塔拉的手—她捂嘴的那只—匆匆走出拖車,穿過外面等候的人群。我走得大步流星,塔拉跟在后面要跑起來才不會被我拖倒。我們穿過兩條馬路來到斯佳麗家。胡安正坐在門廊秋千的左側(cè),握著斯佳麗的手。那根五號球棒放在胡安腳邊。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衫,胸前用紅字印著“別惹墨西哥超人”。
“他太——胖——了!”塔拉大喊著跑了進(jìn)去。她那短褲的屁股后面有一大片濕印子。
這肯定是我最倒霉的時刻了。我轉(zhuǎn)過身,想避開胡安和斯佳麗。
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胡安沖我大喊:“嘿,伙計,沒想到你還給人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