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從主人公“我”和“我”的一幫朋友經(jīng)常去的一個酒吧開始。朋友小六的飛行能力給“我”帶來驚喜,“我”幻想著能靠小六的特異功能發(fā)一筆財。但也因為小六的這個異能,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幾個逐漸在友情愛情的平衡點中失去平衡。在一次復活島舉辦的“鳥人飛行大賽”中,我們的友情在幫助小六參賽的前前后后得到了一次重新地洗禮,那一夜,又有三個人披著月光起飛,而這是一個不能告訴小六的秘密……
一.酒吧里會飛的男人
小六說他會飛,當然,沒人會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因為他已經(jīng)喝了至少四個小時,我們在high的時候常會把威士忌倒在冰筒里,一人抓一根吸管,兩分鐘之內干完那筒酒,那天我們就這樣干掉了五瓶的葛蘭菲迪許,所以小六說他會飛,我說,我在小學三年級就飛過啦。
再說,即使沒喝酒,小六的話也怎么能聽,否則他不會在三十歲之前就結了兩次婚,第一次還是在高中畢業(yè)的那年,而且他現(xiàn)在又單身。
好吧,不管小六結過婚、離過婚沒,也不管他那天晚上喝了幾缸子的酒,任何一個人在臺北忠孝東路四段巷子里告訴別人說他會飛,你說,誰會相信。
我們七個人,圍在吧臺前試著做第一百二十七次的努力,喔,努力的把吧臺后的克莉絲約出去,突然之間,小六站起身嚴肅的說,他會飛。我們都沒理他,不過他就自己走到窗前,對面麻辣火鍋店的霓虹燈照射在他身上,一條紅一條藍的,我依稀看到他瞪大了兩眼張開嘴,彷佛試圖把屋外所有的空氣全吸進肺里去。就在我們眼前他跳出了窗,那個晚上有點涼,冷風颼的灌進來,大呆還喊,喂,誰呀,好心把窗戶關上行嘛,有人還在這里付錢喝酒啦。
反應最快的是杰克,沖到窗前,霓虹燈也照在他臉上,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的牙竟那么白,白的可以去拍口香糖廣告。
杰克沒關窗,他把大半個頭伸出去,冷風又灌進來,他對著我們喊叫,快來,你們看,小六飛起來了。
坦白說我們都不確定小六是不是飛起來,但我們都看到有個黑影在巷子上空的云堆間飄來飄去,有點像小六,只有小六有那雙落腳。
大呆又抱怨,看完啦,可以關窗了吧。
克莉絲真的和我們出去吃消夜,她的老板細漢很不高興的在制冰器前面冷冷的盯著我,很久以前我就認定細漢要刁克莉絲,所以我不太贊成大呆他們老想去窮攪和的念頭,杰克卻認為這樣才夠味,他從第一次走進這家酒吧起就對細漢沒過好感。杰克說,越這樣越是得刁克莉絲,凡事不經(jīng)過攪和不會爽,那就是我們開始不停的約克莉絲的動機,小乖覺得這種念頭有點賤,大呆不同意,他說不賤何以為男人。
“你要做圣人你去做,我可是只想做男人!
對此,我沒意見,都不干我的事,有酒喝,有屁打,我就滿足了。
六個男生加上克莉絲,我們窩在頂好炸雞店旁的小攤子里?死蚪z脫掉她的小背心,白晰晰的大半個咪咪在我們眼前從東晃到西,晃得都快頭暈了。杰克沒喝夠,誰也沒喝夠,我們再干掉兩打的麒麟。當大呆躲在巷底尿尿的時候,小六回來了,他渾身上下一股怪味的鉆進攤子,說他要一碗擔仔面,也沒告訴我們他倒底飛到哪里去,自顧自的吃他的擔仔面,我們也懶的問。等大呆回來,大家就走出巷子,忠孝東路上排滿了出租車,杰克攔住一輛車拉克莉絲上車便走,大呆在后面罵,沒用,他追不上汽車。第二天杰克打電話給每一個人,他說他和克莉絲做了一整晚,用盡他學到的每一種姿勢,克莉絲喊受不了,他才停止,天也亮了。
沒人會相信他──喔,我是指沒人會相信杰克,至于小六的飛,則沒人問,我最后忍不住,打電話給小六,他搞了個網(wǎng)站,白天都在家里的計算機上貼日本妹妹的光屁股照片。聽說還有人要投資他,半年后發(fā)行股票上市。每個人都當是笑話,我卻相信說不定小六會成功,誰都知道網(wǎng)絡的最佳用途就是傳播色情,而且我的靈感告訴我,小六總有一天會發(fā)財,至少是我們七個人里面最有錢的。
小六打著呵欠,他說聽杰克的話不如去他家后面的公園看狗吃屎。小六的理念我最清楚,他堅定的以為天下的女人都愛他在心口難開,他則喜歡等,等到最后女人先等不及了,就會自動來向他求愛,克莉絲也是如此,目前只是用杰克來刺激他罷了。我聽不下去,總算討論到他的飛行,他是這么說的,
唉,我沒飛好,落到垃圾堆。
小六說,他媽的,現(xiàn)在不是垃圾不落地嗎,臺北市怎么還有垃圾堆。
怎么降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飛。我問小六能不能再表演一下他的飛行給我看,可是小六不肯,他說他只敢在晚上飛,白天不敢,他說:
“喂,痞子,你叫我站在樓頂往下跳,別人會當我是神經(jīng)病。開玩笑,半年后我的公司還得發(fā)行上市咧!
那就晚上再飛,沒人看到。
“可以,你得先請我喝酒!
喝酒是小事,要是我有個會飛的朋友,那可有趣了。我在想,如果小六真能飛,我能從他身上賺到什么錢呢?收門票看飛行表演?介紹給李安拍《臥虎藏鳥》第二集?
管他,得先確定小六能飛才行。
我請小六去喝酒,才七點多,酒吧剛開張,細漢忙著搬啤酒,見到我們連招呼都不打,我覺得細漢很欠揍?死蚪z無精打采的坐在高腳椅上抽煙,她對我們這么早就去報到,有點不耐煩。她是全臺北最討厭客人的酒保。我對她說,開酒吧的還管客人什么時候喝酒呀,咦,天黑了沒?
克莉絲昨晚沒隨杰克回家,她在半途就把杰克推下車了,她說她不甲意杰克,像個十年沒洗的枕頭套,又油又臭。小六很得意的瞄瞄我,而我則注意到細漢也把臉藏在啤酒箱后面冷笑。我一向不屌這種事,打死我也不會愛上克莉絲的,這并不是說克莉絲不好,而是,你想,交個比你還愛酒的女朋友,我到哪里去喝酒她都跟著,喝的又比我多,煩不煩呀。
“哼,生活再苦,生活質量也不能降低。就算我是伊甸園里的夏娃,杰克是亞當,我也寧可守寡。和他上床,啊克,想到就惡心!
克莉絲開了兩瓶CORONA擺在吧臺上,她看看小六說,“小六,你摔到?jīng)]!
小六聳聳肩,故做瀟灑的用力把瓶口的檸檬片往瓶里撳,我早知道會出事,啤酒的泡沫冒得吧臺上一團亂,克莉絲很嫌惡的把抹布扔出來。我來擦吧,誰曉得小六將來會不會是我的金牛哪。
我們坐在那里等天黑,克莉絲挺夠意思的分我們一點她自己做的晚餐,白酒蛤蜊面,小六吃的稀里嘩啦,他說是他離婚,第二次離婚后,吃的最飽的一次?死蚪z沒笑,我發(fā)現(xiàn)她對小六都是那種很不屑、很不齒、很不以為然的表情,不過那和我沒關系。我想,克莉絲即使不和我們之間任何一個人上床,即使很不屑小六,但至少可以認小六做干兒子,何況小六離家出走兩年,也需要一個媽的。
六月里臺北的天很難黑,小六嫌巷子里的人太多,我又不想等到深更半夜,克莉絲倒是挺幫忙的,她答應小六,只要他去飛,下次會為他做龍蝦意大利面,而且保證不在里面加瀉藥。
打了半天屁,小六干掉了四瓶CORONA,他終于站起身的說,飛啰。
酒吧在巷底一棟公寓的二樓,小六依然爬到窗臺上,裝模作的伸出手指試試風,回頭向克莉絲甩甩三年不剪、三個月不洗的長發(fā),呼的就摔──不,飛出窗臺。
我急著沖到窗前往天空上看,奇怪,沒有小六的影子,克莉絲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你該往下面瞧瞧,雖然是二樓,摔起來也夠嗆的!彼f。
小六不在下面,一排機車上,有對男女正吻得不可開交。那么小六呢?
只好等了,細漢出門去,我和克莉絲無奈的各捧各的酒,我思考小六消失的問題,可能他飛得很快,嗖的就竄上高空,我看不見。也可能他不是會飛,而是搞了什么狗屎穿越空間術,他跳出窗時,實際上是進入另一個空間,所以不見了。當然,更有一個可能,是克莉絲說的,小六跳下去的時候,正好被汽車撞個正著,然后隔壁巷子里修路的壓柏油巨輪車子把他壓成披薩,兩個小男生踢空啤酒罐,順便把他踢到巷口,又刮起大風,小六就給吹到木柵的福德坑去啦。
克莉絲可以不喜歡小六,但我沒想到她是恨,恨小六到這種地步。管他,克莉絲趁細漢不在,把細漢自己喝的四十年珍藏葡萄酒拎出來。味道很不錯,可是細漢回來發(fā)現(xiàn)了豈不麻煩?死蚪z說沒關系,再倒點兩百塊一瓶的紅酒進去就行了,細漢根本喝不出來。我再次提醒自己,千萬別得罪女人,尤其是管酒瓶的女人。
九點多,大呆最先到,他哇啦啦的問克莉絲到底和杰克搞了幾次。接著是杰克也推門進來,克莉絲二話不說的送他一杯威士忌。杰克受寵若驚,大呆到處找刀子要割腕,我沒說話,克莉絲剛才拿了威士忌酒杯進廁所去過,杰克喝的鐵是雞尾酒。
大哥大響起來,聲音很不清楚,是小六,他叫我去外面接。我握著電話沖到樓下的巷子,他叫我抬頭,我抬起頭,老天,小六就在兩棟大樓的中間天空里飄呀飄的,我甚至看到他右手抓著大哥大正和我講話,他說:
“相信我會飛了吧。剛才我不在,你和克莉絲沒干什么對不起朋友的事吧!
我說,我操。
小六飛行的姿勢實在不是很雅觀,雖然天色已黑,但麻辣火鍋店的霓虹燈很亮,我看見小六的一只手和兩條腿拼命的在空中擺動,與其說是飛,不如說像個快溺死的人,虧他還能空出一只手來打大哥大。
“克莉絲呢?你怎么沒叫她也出來看!
“她在工作,大呆和杰克也來了!蔽艺f,“喂,小六,真有你的!
他的降落更難看,簡直像是栽下來,幸好腿長,有點彈性,要是我,恐怕最多只能降落三次就斷光了。
“杰克來了?”小六抬起他的左腳,“誰家的狗屎。”
大呆和杰克幾近于干架邊緣,杰克說他只是隨便說說,誰叫真有人相信他的話。大呆則說杰克是毀了少女的貞潔。至于克莉絲,她正樂得干起大呆新開的葛蘭菲迪許。真的,我沒見過這么愛喝酒的女酒保。
我本來想大聲昭告天下,小六真的會飛,但小六拉拉我的衣袖,我明白,他確想在克莉絲前面秀一下,卻不想讓大呆和杰克知道。
繼續(xù)拼酒,大呆死命的要約克莉絲出去,細漢回來了,他很不爽的問我們已經(jīng)欠的酒錢是不是該結清。杰克要揍細漢,克莉絲拿起酒瓶要敲杰克,大呆趁機抱住克莉絲,小六鐵青了臉一副非跩死大呆不可的架勢。哈,都不關我的事,這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則,我說,杰克,捶死細漢。
沒有人關心小六究竟是不是真的會飛,連小六自己也好像不關心了。
后來小乖打電話來,我們就換到另一家酒吧和小乖會合,走在忠孝東路的巷子間,突然發(fā)現(xiàn)到處都是漂亮的妹妹,大呆對每一個女人都問,小姐,要不要和我們去喝杯酒?晒值暮埽蟠暨@種每天捧著屌上街的人怎么反倒一次婚也沒結,而小六結了兩次婚還悶騷成這樣。小六本來不肯跟我們去找小乖,他舍不得離開克莉絲。
小乖和另一票人已喝得差不多,我們攪進去,當然是白喝別人開的酒,杰克最喜歡干這種事。小六很沮喪,我和他坐在角落,我問他:
“小六,你什么時候會飛的?”
“我生下來就會飛!
“為什么生下來就會飛?你屬鳥啊。”
“怎么知道,我就是會飛,上星期喝醉回家,從樓上掉下去,像劃水一樣,用力的劃,就飛起來啦!
“那你說生下來就會飛是什么意思?”
“我媽說我爸也會飛。”
“你老爸飛給你看過?”
“他媽的,痞子,你忘了我老爸早掛了!
“所以你會飛是遺傳?”
“戶口調查呀,要你管!
“你能飛多久,飛多高?”
“沒試過。”
“你媽有沒有說過為什么你老爸會飛?”
“她沒說,她說會飛也沒用,我老爸后來不是也當兵當?shù)叫募」H!?br />
“你老媽會不會唬弄你?”
“不會,她不像我們這么無聊!
“既然是遺傳,你老妹也會飛啊。”
“不會!
“為什么?”
“你沒見過我老妹呀,她胸部那么大,怎么飛!
“所以天心一定也不會飛!
“我管她會不會飛!
“你家小妹現(xiàn)在該有男朋友了吧?”
“有沒有都不關你的事!
“現(xiàn)在你曉得自己會飛,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要怎么用你會飛的本事?”
“他媽的,痞子,你很煩!
廢話,我前面三個女人離開我,也都說這句話,不過我認為我不是煩,是對有些事情很執(zhí)著。我對小六說,我和他該找一天、找個空曠的地方讓他好好飛飛,而且我會約克莉絲一起去,保證她會爽死。
星期四中午,我載了克莉絲去金山,在靠近翡翠灣的地方有個小山頭,經(jīng)常有人在那里玩滑翔翼和飛行傘,最適合小六好好飛飛。我還帶了相機和V8,我負責拍照,克莉絲負責V8?死蚪z覺得很無聊,我是用野餐說服她的。女人很莫名其妙,她們幾乎都愛吃什么野餐啦、喝下午茶啦這套。
接克莉絲之前,我特別去買了一塊火腿,三條法國面包、兩瓶紅酒和花了我一篇小說稿費的外賣食物?死蚪z很滿意,她問我小六也來做什么。我有掐死她的沖動,這也是我的另一個問題,永遠搞不懂女人。我說小六要飛給我們看?死蚪z“啊”了一聲,“誰要看?”。
飛行的地方很隱秘,必須先經(jīng)過一個幾乎荒廢的小區(qū),以前有人問我要不要買一坪三萬元的房子,我才發(fā)現(xiàn)了這里,老天,大部份的房子都快發(fā)霉了。穿過大半個小區(qū),走進一條小山路,看到“國防重地”的牌子就左轉,然后視線為之開朗,是片平坦的草地。星期一到星期四這里幾乎都沒人,大家要上班,整個臺北很少有我和小六這種白天沒事干的家伙。
小六先到,他見到克莉絲很興奮,我問他要不要先野餐,否則他要是飛不起來的摔下去,誰也吃不成一頓好飯;蛘咚茱w下去卻飛不上來,我又得開車下去接他,飯還是吃不成,不如吃飽了再干吧。小六不肯,他裝成一副科學家的德行,說什么不完成就吃不下。我決定,不管他摔下去或是飛不回來,我鐵定不吃飽絕不理他。男人愛現(xiàn)是本性,連累朋友就是劣根性。我保證克莉絲同意我的看法,事實上她根本不管小六飛不飛,已經(jīng)撕開法國面包了。
山坡向外逐漸的下斜,正好有大約百來公尺的助跑道,前方就是太平洋,在這個地方飛行真是享受。小六先走了一圈去查看地形,他皺著眉頭回來說,助跑道太長,他不需要助跑,應該找個高點的地方他好往下跳。我后悔挑這里,真該把他帶到新光三越的樓頂。
克莉絲找到高的地方,她指指山邊的一棵大樹說,爬上樹往下跳就成了。女人夠狠,小六光是爬上那棟樹,我看不去掉半條命也怪,再從枝葉間找到往下跳的空間,鉆出身子、跳下去更得提防衣服別給樹枝勾著。厲害,厲害。
小六點點頭,似乎克莉絲的話讓他恍然大悟?粗量嗟呐郎蠘、使命的從葉縫里鉆出半個頭,克莉絲則忙著鋪桌巾──不,是我的床單,一瓶紅酒已拔出軟木塞的在旁邊醒酒啦。
不知道什么時候小六跳了下去,可能他是不小心滑下去的,否則他會先喚我們看,相機和攝影機來不及準備小六便不見了。我要過去到山邊找小六,克莉絲卻拉住我喝酒,她用面包夾烤雞肉再抹上點芥末,憑良心說,還真不賴。再說我想小六會飛起來的,我如果不先吃點,等他回來我就什么也沒得吃了。
三百塊一瓶的紅酒出乎意料的好入口,而且克莉絲挺上道,她也帶了罐鵝肝醬來,人生哪,不就在口腹之間嘛。那是我惟一一次對克莉絲有性沖動,維持了約兩口面包的時間,因為我才啃完兩口面包,她就端起酒杯對我說,來,痞子,干杯。遇到愛喝酒的女人,多好的事情都會毀掉。
克莉絲向我問我們那掛家伙每個人的背景,這時一個人影從山邊飄了上來,哈,
我就知道小六會飛起來。我指著小六對克莉絲說,嘿,小六飛了?死蚪z沒理我,
她問我,為什么只有我沒約過她。小六在空中做了滾翻,他現(xiàn)在的手腳不再是劃水,有點鳥的樣子了。我對克莉絲說,約也沒用?死蚪z又問我,為什么沒用。小六伸直兩只手臂,很帥的向上沖。我說,她遲早會嫁給細漢的?死蚪z又問我為什么。我說,你看,小六向下俯沖了,老天,他越飛越好,可以去參加航空展,和F十六、幻象兩千比比。克莉絲在我大腿上狠狠擰了一把。唉喲,我說,因為你和細漢長了夫妻臉。哈,小六在空中剎車,他整個人就停在樹梢上,操,臥虎藏龍也比不上他。克莉絲說,“誰說我和細漢有夫妻臉!蔽胰滩蛔×耍易テ鹣鄼C站起來就朝前跑,我喊著對克莉絲說,我說的,而且我說的準沒錯,你會嫁給細漢的。
那天后來不知克莉絲是怎么下山的,女人不能信任,她居然沒幫我裝底片。
小六飛下來問我克莉絲呢,我也找不到克莉絲,我只好說,她回酒吧去了,我說她和細漢是夫妻臉。小六要飛去找,可是來了兩個阿兵哥,他們說在這里玩飛行傘要先申請,我擺擺手,傘?哪里有傘呀?我們是來野餐的。我和小六就喝光了兩瓶酒,最后躺在草地上睡了一覺。死阿兵哥,把他們的狗放來吃光克莉絲的鵝肝醬,還差點把我也當烤雞也啃了。
人會飛絕對有原因,難道真的是遺傳?
“我媽說的,不信,你去問她。她說姓元的十個有八個會飛,可是現(xiàn)在姓元的都是第九個和第十個姓元的后代!
什么跟什么。那姓張的呢?
“喔,我媽也說了,姓張的十個有八個是痞子,幸好現(xiàn)在姓張的大部份是第九個和第十個的后代,你很榮幸的是第一個的后代!
我忽然想起來,小六不姓元,他姓高呀。
“我本來姓元,據(jù)說是胡人,蕃仔的后代,祖先還當過皇帝,傳了幾代怕麻煩就改姓高,這是我爸臨終前給我媽的遺言。我老爸是老芋仔,很古板,人都快掛了還記得姓元姓高,就沒提他有多少遺產(chǎn)。他對我媽說,等我長大要回老家去翻祖譜,人不能忘祖。老天,我怎么回去,去跟祖先說,對不起,我是你們的后代,將來我要是掛了,你們會看到一個叫比利.高的來報到,別當他是美國人,就是我啦。”
“你是蕃仔的后代所以你會飛,我也是蕃仔的后代為什么我不能飛?”
“什么蕃?門清自摸清一色十八番啊!
小六對我顯然很不滿,他以為我和克莉絲有什么,要不然克莉絲怎么會突然的跑了。解釋也解釋不清,我不能告訴他天下的女人愛的其實是我,況且似乎女人喜歡我的程度遠超過即使會飛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