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再喝一杯吧。來來來，就一杯……一杯！”大頭喝得東倒西 歪的，還拼命勸我喝酒。我推開大頭。不知為什么，今天始終感到有點心神不定，好像有什么事 要發(fā)生。也許我也喝多了，頭昏昏的�！靶√铮�你……老實交代，今天……來找你的……那個漂亮美眉，她… …到底……是不是……啊……你的……女……女朋友？”大頭蒙嚨著眼睛，伸出一根粗胖的指頭，指著我的鼻子問道。 但他說話已經(jīng)很困難了，而且剛說完，就一頭趴倒在我面前呼呼大睡起 來。我拍拍大頭，又好氣又好笑。 一抬頭，看到坐在對面的笠原壞笑著正在看我。難得笠原這么含蓄，因為在他身邊，坐著他新認識的女朋友，她叫艾草。 艾草是建工學院的女生。她個頭小巧，短發(fā)，單眼皮大眼睛，翹翹的鼻子，看起來很清純，有點像《情書》里那個叫“藤井樹”的女孩。 笠原第一次把艾草帶到我們寢室來的時候，引得大頭大為吃醋。不過為人憨厚的大頭也只是情緒低落了一下而已。對艾草，他始終以禮相待。即使 笠原不在的時候，大頭也從不趁機在艾草面前透露半點笠原以前的風流韻事。 哦，我忘了說，笠原和大頭中學就是同學，又一同考進F大，分進同一間寢室。報到那天，我背著行李摸進213寢室的時候，就聽見笠原和大頭在 斗嘴。我低著頭鋪床。鋪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倆為了什么吵。后來我才明白， 他倆命中注定就是雞犬不寧的一對兒。寢室里只放了兩張高低床。笠原和我睡上鋪，大頭在我下面。笠原的下 鋪沒人，就放了我們?nèi)齻�人的箱子。 三個人中，按年齡排，我是老大�！袄洗螅�考了幾年了？”笠原坐在上鋪，丟過來一根香煙，問我。 我接過香煙，捏在手里，笑著向笠原搖搖頭，表示不會抽煙，然后回答他：“三年！” 二十歲才上大一，我大概算得上是全年級的“老大”了。 “呵呵，不老不老！”笠原抽了一口煙，輕描淡寫地安慰我。我看到他的食指和中指都被煙熏黃了。 “最起碼你外表看起來比我和大頭都要小。”笠原半開玩笑地說，“我 們就不喊你老大了，叫你小田�！斌以�經(jīng)常逃課，晚上也時常玩失蹤。剛開始我還為他擔心。后來大頭說 ，別管他，他那個人，考大學的動機就是為了離開家，要自由。聽大頭說，笠原上中學的時候，談過的女朋友前后加起來有一打。 大頭和我說笠原的壞話時，我正靠在床頭翻著《凡·高傳》。回想起自己幾年來考大學的艱辛，再想想笠原這樣的人，玩兒一樣就考上了大學，感 到人和人之間，真是有著天壤之別。“他一點也不用功！要是用功，考清華、科大，全沒問題！”大頭說。 我想，或許我算是個笨人。這世界上，就是有聰明人和笨人之分吧！笠原第一次把艾草帶到寢室來玩時，我和大頭都有眼睛一亮的感覺。 艾草走后，大頭和笠原開玩笑說：“笠原，你的口味換了哦！”笠原撕開一包香煙，笑著回答大頭：“年紀大了，我現(xiàn)在就喜歡清純的 美眉！”看見我在看他，笠原吐了一口煙圈，笑嘻嘻地問我：“告訴你吧，我十 六歲那年，愛上了一個女人。你猜她有多大？” “十八！”我隨口漫應道。“三十�！斌以�糾正我。 我不相信地看著笠原。 大頭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笠原你那時乳臭未干，是想找個媽吧？”笠原怒氣沖沖地罵大頭：“你找死？” 我拍拍笠原的肩膀，叫他停戰(zhàn)。 笠原依然兇巴巴地對大頭說：“要不是看在老大面子上，我捏扁你的大頭！” 大頭回應了什么，我已經(jīng)記不大清楚了。 總之艾草第一次來寢室那天，我有點恍惚，因為看到艾草的那一瞬間， 我突然想起了荷音。哦，荷音和艾草，艾草和荷音…… 此時，我的心像是一只鐘擺，在艾草和荷音這兩個點上搖來晃去，怎么也停不下來。如果可以找到一根釘子，把我的心釘住就好了！ 不管你是否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他們看起來互不相干，卻讓人感覺“很像”哎…… “喂！小田——” 直到聽到笠原在大聲叫我，我才把心神重新拉了回來。 “怎么？”我問他。笠原沒說話。P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