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垓詩集之流傳與刊刻(代自序)
明亡清興之交,國土分裂,烽火連天,治史者每以天崩地坼稱之。當(dāng)時簪纓人家遭遇之慘烈,殆莫過於山東萊陽之姜氏?计湔囟,尚在崇禎自縊前之兩載矣。時有姜氏宗人服官於朝者,被拖出午門施杖,公然刑辱。不旋踵,萊陽故家復(fù)遭清兵臠殺,幾至滅門。覆巢之後,一家十?dāng)?shù)口別井離鄉(xiāng)。天南地北,漂流無定。歷經(jīng)二代,年越三紀(jì),然後得定居江南。知明與清,有負(fù)於姜族亦多矣!
一晚明之姜家
元代末年,姜氏始祖義於自寧海州徙萊陽,累世務(wù)農(nóng),瀉里(爾岷、漢州。一五八二一六四三)娶得江都縣丞楊希齊女爲(wèi)妻,始知讀書識禮。生四子:圻(如圃。一六〇五一六四九)、埰(如農(nóng)。一六〇七一六七三)、垓(如須。一六一四一六五三)、坡(一六二〇一六四三)。女四人。
四子中,如農(nóng)、如須,先後舉進(jìn)士。姜家遂一躍而爲(wèi)仕宦人家,與里人宋氏、董氏,同入縉紳之列。
如須與二兄最親。如農(nóng)《送別弟垓還蘇州》詩中汝自十歲從余出,至今四十嘗飢寒句,已道之矣。蓋如農(nóng)舉崇禎四年(一六三一)進(jìn)士,旋授江蘇儀真令,在任十年,如須長期寄居其官邸。
儀真去南都,一牛鳴地耳,如須因得屢訪白門,先後與大江南北知名之士結(jié)交:老輩如高宏圖(一五八三一六四五)、張溥(一六〇二一六四一)、林雲(yún)鳳(一五七八一六五四)、鄭元勛(一六〇三一六四四)、萬壽祺(一六〇三一六五二)、程邃(一六〇七一六九二)、吳偉業(yè)(一六〇九一六七二)皆生死交;同輩中如方文(一六一二一六六九)、劉城、余懷、杜濬(一六一一一六八七)、顧景星(一六二一一六八七)等,則皆如須主盟之白門班荊社之成員;詩酒流連,幾無虛日。此如須早年交游之網(wǎng)絡(luò)也。
及崇禎十三年(一六四〇),如須舉進(jìn)士,座主爲(wèi)吳人徐汧(一五九七一六四五)。同門中方以智(一六一一一六七一)、周亮工(一六一二一六七二)、姚孫棐(一五九八一六六三)、宋璜、萬曰吉、朱茂暻、趙進(jìn)美(一六二〇一六九二)、周世臣、湯來賀、陳臺孫、胡周鼒、彭而述(一六〇五一六六五),皆一時之選。因又成另一交游網(wǎng)絡(luò)矣。
二兄弟同官於朝
方文《嵞山集》卷六《姜先生六十雙壽如農(nóng)如須尊人也》詩:
瑤草琪花春滿庭,江天歷歷少微星。人從東海雙騎鶴,家在南都獨(dú)采苓。堂下錦衣分進(jìn)酒,燈前白首好談經(jīng)。非熊若是磻溪老,此日垂竿竹尚青。
詩繫崇禎十四年(一六四一),紀(jì)兄弟迎雙親自萊陽至南都,兼慶是載二人仕途暢順。如農(nóng)獲擢升禮部主事,如須以新科進(jìn)士授官行人司。兄弟遂得同官於朝。
朱彝尊《靜志居詩話》卷十九姜垓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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