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世紀中葉,英格蘭騎士曼德維爾的游記在歐洲流傳開來。這本游記記錄了一種果實,里面有活生生的羊羔,游記的主人公聲稱他親口品嘗了這種果實,而且覺得它非常好吃。這并不是唯一一部記載并評論這種怪異植物的作品。一位意大利修士也說,他從“值得信賴的人”那里聽說了這種果實。甚至有些人宣稱已經(jīng)研究過這種果實,還撫摸過果實里羊羔的羊毛。關于這種離奇植物的報道和研究一直持續(xù)到17世紀。 相信動植物能夠雜交終究是一段無害的歷史插曲,然而,如果換成人類的生命健康、環(huán)境污染、自然災害等關系國計民生的問題,又將如何呢? 人類的一個特別之處是具有共享信息并影響彼此觀念的能力。正是這種能力使科學、藝術,以及其他形式的文化得以誕生并傳播。不過它同時導致了一系列難題:我們如何判斷信息的真?zhèn)文?為什么錯誤信息和觀念對人們造成不利影響之后,依然會繼續(xù)傳播?我們該做些什么來改變這些情況? 作者在書中指出,社會因素,而不是個人心理因素,是理解錯誤信息和觀念傳播的關鍵所在。只有了解社會因素是如何運作的,人類才能有效被錯誤信息誤導,從而做出正確的選擇。
1. 本書提出的主要問題反映了人類社會的普遍現(xiàn)象,是每個人應該思考的問題。
(1)我們如何判斷信息的真假?
(2)為什么錯誤信息對人造成不利影響后,依然會繼續(xù)傳播?
(3)我們該如何防止被蔓延的錯誤信息所誤導?
2. 觀點創(chuàng)新:
已有定論強調個人心理因素在傳播中的決定性作用。本書推翻了這種定論,認為社會因素、社會互動網(wǎng)絡才是影響信息傳播的根源。
3. 方法創(chuàng)新:
用自然科學方法研究社會科學問題的思路是當前的大趨勢。作者從經(jīng)濟學和進化生物學等領域借鑒模型和思想,并將它們應用于理解“認知共同體”,提出新的方法來看待人類互動的復雜性。
4. 話題性強:
本書討論信息傳播的機制,可結合某些熱點話題啟發(fā)讀者思考并參與討論。
5. 實用性強:
本書的最終目的還是落在應用中,即日常生活中如何正確分析和分辨多樣化的信息,避免被錯誤信息誤導,對生產(chǎn)生活具有指導意義。
詹姆斯·歐文·韋瑟羅爾(James Owen Weatherall)
美國加州大學爾灣分校邏輯與科學哲學系主任,邏輯與科學哲學教授,數(shù)學行為科學研究所研究員,科學哲學協(xié)會期刊《科學哲學》副主編。曾在斯坦福大學、匹茲堡大學、澳大利亞國立大學、劍橋大學、倫敦政治經(jīng)濟學院等高校擔任客座研究員。主要研究涉及經(jīng)典場論和量子場論的數(shù)學與概念基礎、一般科學哲學,尤其對構建金融模型、范疇論、原子物理、量子控制、量子力學等有濃厚興趣。著有《對沖之王:華爾街量化投資傳奇》(The Physics of Wall Street)、《虛空:關于虛無的奇異物理學》(Void: The Strange Physics of Nothing)等。
凱林·奧康納(Cailin O’Connor)
美國加州大學爾灣分校邏輯與科學哲學系教授,生物學和行為科學哲學家,進化博弈理論家。曾任匹茲堡大學、澳大利亞國立大學、米蘭理工大學、倫敦政治經(jīng)濟學院客座研究員。善于運用行為經(jīng)濟學和社會心理學的方法來研究哲學問題,當前主要研究科學共同體和社會認識論模型,以及用進化模型解釋與多樣性相關的問題。著有《不公平的起源:社會范疇與文化演變》(The Origins of Unfairness: Social Categories and Cultural Evolution)等。
致讀者
引言 植物羊
第一章 真理是什么呢?
第二章 極化與從眾
第三章 傳至萬民
第四章 社交網(wǎng)絡
注釋
參考文獻
致謝
社交網(wǎng)絡
由于我們在向現(xiàn)實學習和相互學習,因此,我們的科學家群體模型也同樣適用于普通人群。公眾已經(jīng)形成的傳播特定觀念的機制以類似的方式在廣大人群中運作。了解這些機制以及它們如何被破壞以達到其他人的目的,可以讓我們對當今美國、英國乃至西歐大部分地區(qū)的政治局勢有更多了解。
例如,美國公眾在許多問題上分歧很大,包括本書中討論的一些主題,如全球氣候變化。在這些問題上,人們在基本事實問題上存在分歧,這些分歧也導致了政策分歧。這些分歧之所以產(chǎn)生,是因為人們傾向于信任不同的信息來源。一些人依賴微軟全國廣播公司(MSNBC)、《紐約時報》,或《華盛頓郵報》,而另一些人則依賴《福克斯新聞頻道》、《華爾街日報》和《華盛頓時報》。一些人看重由傳統(tǒng)基金會、卡托研究所或哈特蘭研究所進行的研究,而另一些人則援引南方貧困法律中心、布魯金斯學會或美國進步中心的研究。有些人參考了不太可靠的信息來源,包括布賴特巴特新聞網(wǎng)、“信息戰(zhàn)”、改變網(wǎng)和帕爾默報告。
當朋友、家人、同事,尤其是陌生人不同意我們的觀點時,我們很容易認為問題出在他們身上:他們不了解事實,過于情緒化而無法正確評估情況,或者就是太愚蠢。但如果這不是實情呢?或者至少,如果無知和情緒只是部分原因,而且也許不是最重要的部分呢?
情緒在我們的模型中不起作用,智力和政治意識形態(tài)也沒有被包括在內。我們的模型中只有非常簡單、高度理想化的行為人,試圖使用盡可能理性的方法來了解他們的世界,而他們卻經(jīng)常失。ㄎ茨芷毡槌钟姓_信念)。此外,他們很容易被人用某種社會機制操縱而導致失敗,而在其他情況下,相同的機制卻可以幫助他們取得成功。
如果“假新聞”的傳播,甚至陰謀論流入《華盛頓郵報》和?怂剐侣勵l道等主流媒體的背后均隱藏著這些社會因素呢?
“假新聞”由來已久,尤其是在美國。例如,在美國獨立戰(zhàn)爭前后的幾十年里,各個黨派通過惡毒的小冊子攻擊對手,而這些小冊子往往充斥著高度可疑的指責和徹頭徹尾的謊言。同樣,假新聞也可以說引發(fā)了美西戰(zhàn)爭。
即使假新聞不是新鮮事,但現(xiàn)在假新聞能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傳播。這使它更加危險。然而,真的有人相信那些發(fā)布在社交媒體上被分享和點贊的離譜故事嗎?
三分之一的受訪者回憶,自己至少看到過一條假新聞標題。那些記得標題的人中有75%判斷假新聞“非!被颉坝悬c”可信。相比之下,在回憶起自己看到過真實新聞標題的受訪者中,有83%判斷這些標題是可信的。
其他的調查和實驗結果與以上情況基本一致。皮尤研究中心對1002名成年人進行的一項調查發(fā)現(xiàn),23%的人承認自己分享過假新聞,其中73%的人承認他們是無意中分享的,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條新聞是假的。(其他人聲稱當時知道這條新聞是假的,但無論如何還是分享了這條新聞。)當然了,這些結果不包括那些無意中分享了假新聞的參與者,他們之后也一直不知道這條新聞是假的;也不包括那些始終不愿承認被騙的參與者。
新聞界有一句廣為人知的格言,常被認為是19 世紀《紐約太陽報》的編輯約翰 ·B. 博加特(John B. Bogart)或者查爾斯 ·A. 達納(Charles A. Dana)所說:“狗咬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睒I(yè)界將其當作準則:我們很少讀到關于沒有墜毀的飛機、沒有傷害我們的化學物質、平淡無奇的股東大會,或者證實廣泛持有的假設的科學研究。
在許多事上,關注新奇或意外事件是沒有問題的。新奇使事物變得引人注目,而引人注目則可以提高報刊銷量并吸引用戶點擊。這是我們關心的。但對于一些學科,包括科學以及政治和經(jīng)濟,新奇導致的偏差可能會產(chǎn)生嚴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