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反抗,您斗爭,郁郁寡歡成為了您平淡生活的外表。您成為一只贏得人們尊敬的木偶,一種隱約的敬意圍繞著這具唉聲嘆氣的行尸走肉。有時甚至對他人產(chǎn)生了吸引力。但是如果這人對您、對您的悲痛和拒絕足夠感興趣,如果您的拒絕恰好沒有讓他感到很恥辱,如果他明白一顆受傷的心仍在跳動,那時,一切都可以重新成為一扇面朝露臺的窗戶,在秋日一個美麗的下午被打開。那么第一片落到您臉頰上的樹葉不再是往事的一個耳光,而是不可思議的幸福,不論給它起什么名字,幸福都會突然變得無可辯駁、難以理解。
薩岡因《你好,憂愁》成了青春、小資的代名詞,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里亞克評價她是:這個18歲的迷人野獸,她的文學才華從第一頁就迸發(fā)而出。薩岡本人也活成了一部小說,恣意揮灑的人生,無所顧忌的愛戀。在她去世之后,她的傳奇仍在延續(xù)!缎闹暮!肥撬_岡遺作,在其故世后,薩岡的兒子在整理遺物時發(fā)現(xiàn)了這部從未發(fā)表的小說,無論是在法國還是中國都是首次出版。
序
自從2007年我開始接管母親的遺產(chǎn),她大量作品的再版都授予我為之作序的殊榮,我已經(jīng)把這些作品交給無數(shù)位親善的發(fā)行人:《速度》《你好,紐約》《19542003專欄》《薩岡,我的母親》,還有最近原版版本的《毒》也即將面世。
出版商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的軟肋,我總是一如既往興高采烈地投身于寫作任務但我要講明,不論是否與我母親的作品有關,這動筆的任務都不會有絲毫改變,寫作練習本就讓我振奮不已。
誠然,我要介紹的這些文本,已經(jīng)出版過,有些甚至再版過,因此也有人閱讀過甚至重讀過,而且為了避免書訊專欄將它們忽略,很可能都已經(jīng)加過了序言。
因此,當普隆出版社找到我為《心之四!纷餍驎r,我并不意外我感到又一次被寄予了這樣的信任但是到了晚上,當我回到家平靜下來時,我意識到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準確地說,我要介紹一位標志性作家未曾面世的一部作品,它的出版對文學界意味著一場颶風,也將引起媒體界的一次地震。
實際上,我只模糊記得這份手稿的來歷。那是在我繼承了母親遺產(chǎn)兩三年后,對我來說,發(fā)現(xiàn)這些手稿簡直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因為我母親的東西都已經(jīng)被沒收、變賣、轉讓或者被不明人士得到了。
這本小說雖然很薄,但還是套了一個塑料封面就是學生發(fā)表論文時用的那種并且分為了兩卷:第一卷即《心之四!,第二卷開頭是下午四點十分,巴黎來的火車駛入圖爾火車站……,曾命名為《跳動的心》(這本小說本來沒有確切名字,我寫這些話的時候,也總是忘記選了哪個名字)。
原稿是用打字機手稿,然后經(jīng)過了數(shù)次影印,現(xiàn)在有些字母的輪廓都不甚清晰。稿件上面都是毫無規(guī)則的刪減、批注、修改,我都看不出原本的筆跡了,而且這兩卷混雜在一堆文件中,其中夾雜各種文獻檔案。一段時間之后我才意識到這是同一本書的手稿。
所以我只是在第一時間在一次幸運或者說倒霉的巧合下,無意中瞥到這份手稿:剛開始我并沒想到這會是一部未出版的小說。加之我母親的遺物七零八落,而我的精力全用于解決一團亂的法律問題,尤其是財務和出版事務的糾纏。
今日再回顧這件事,我反而顯得十分從容了。這本書雖然還未完結,但它強烈的薩岡式文體曾令我驚訝不已偶爾的厚顏無恥、如此的巴洛克風格以及某些荒誕離奇的轉折那時的我或許是毫無顧慮且不假思索地就把這本《心之四!贩诺搅顺閷仙钐。但因為此書還未完結,所以對我來說,若是將其交給一個不完全信任的人閱讀,就顯得太過魯莽了。
幾個月前,我被一大批巴黎的出版商一再拒絕,我不禁擔憂弗朗索瓦絲薩岡的作品將在二十世紀的夜晚銷聲匿跡。這之后,我遇到了讓-馬克羅貝爾,后來這位天降神人成為了我的良師益友,指導我處理遺產(chǎn)中的出版問題。他當時經(jīng)營斯托克出版社并且同意一口氣再版我母親的全部15本作品,那些作品是在四月的一個下午,在弗勒呂斯街,我拿給他看的。除此之外他還成為了我的編輯,很快我便將他視為好友。自然而然,幾周之后,我悄悄地把這本小說拿給他看,雖然手稿含糊不清,但毋庸置疑,最終還是出版了。
《心之四!凡华殲槲覀兯茫畛跏潜桓木帪殡娪澳切⿺(shù)不完的照片就源自這里但是這部電影從未面世。所以手稿是被修改過的,準確地說是為了大膽地啟發(fā)當紅的電影編劇而被改寫了。在那種情況下,《心之四!窡o法照原樣出版文本的缺失對我母親這部作品造成了實質(zhì)性的損害。
我和讓-馬克曾論及想要請一位有資歷的當代作家重寫這部小說。但是手稿中缺詞少句,有時甚至整段缺失,造成文本不連貫,于是這一計劃很快被否決。
文本又被擱置了,但這仍不能阻止我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一遍又一遍更認真地重讀它。許多人說我是唯一能夠重寫此書的人,且不論怎樣一定要出版這本小說,因為雖然它并不完美,但卻必不可少。那些了解、喜歡薩岡的人應該擁有薩岡完整作品的權利,期待著完整的作品。
我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一邊做一些我認為必要的修改,一邊注意著不要破壞小說的風格或語氣。順著這些篇章,我重新尋回了弗朗索瓦絲薩岡特有的那種不顧一切的自由、超脫的精神、刺耳的幽默與近乎厚顏無恥的大膽放肆。
在《你好,憂愁》面世六十五年后,在經(jīng)歷十年令人焦慮不安的沉寂期后,薩岡的最后一部未結之作《心之四!方K于出版,以一種最純粹、最本來、最不可或缺的模樣走向了讀者。
德尼韋斯霍夫
弗朗索瓦絲薩岡(19352004),法國著名女作家,18歲時憑處女作《你好,憂愁》轟動法國文壇。薩岡的小說多以愛情為主題,文字細膩,風格靈動,她以敏銳的目光洞悉了現(xiàn)代人的心理狀態(tài):孤獨、空虛,渴求愛,又害怕愛。薩岡幾乎成了青春的代名詞,成為法國一代人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