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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妃
一個是草原上的鷹,一個是全傾天下的人王。十歲那天,她成了他的皇后,卻隔絕了他與別人的姻緣,所以,他給了她一張面具,發(fā)誓永不見其顏。宮中的陰謀,三國的爭執(zhí),她成了被人嘲笑的替身皇妃,卻也牽動著三國的命運(yùn)。
無數(shù)次,她抹去自己的眼淚,以為可以自己淡然,卻在終于明白了他的所作所為后痛徹心扉,可那時,她已毀盡他的天下,燒盡他的一切。 其實,我們都不曾改變,即使經(jīng)過了千年的磨練,無論做了什么,我們都會走到今天的這一點,因為,我們都是愛情的囚徒。
很多年以后,當(dāng)人們路過紫云山的時候,仍會忍不住用悲傷的目光凝視峰頂許久。
那里曾有過一個天真爛漫的精靈,為了一個神明幻化成型,卻終究用她的夢靈涂炭了千萬人類的性命。 那里曾有過一個神明,在峰頂?shù)群蛄司`七七四十九天,卻□終親手用箭射死了為他成型的精靈。 那個精靈叫魂女。 那個神明叫珠華。 這是個發(fā)生在千年前的故事…… 那時候的人間沒有倫常與文明,天界派遣三神降臨人間建立國度,而珠華,就是三神之一。 珠華執(zhí)星靈,可占古今未來。赤焰執(zhí)火靈,是戰(zhàn)場上的驍將。天玄執(zhí)土靈,可讀人之心。三神以珠華為首傳播文明,甚至與人類結(jié)合誕下子嗣,授予其靈力與幻術(shù),久而久之,人間一片繁榮之景,三神功績?nèi)f人傳唱。 可是,三神的到來打破了天界與人間之間的生死平衡。 人類死后,靈魂無處往生,徘徊在人間成為厲鬼,人間再度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而珠華,就是在這般情境下去尋的魂女,因為天界說,只有天地間□圣潔的精靈可以打開輪回之門,只有她擁有夢靈的能力,而夢靈來于自然,她不屬于人間,更不屬于天界,她是自然界里□□的自由。 可是,要精靈打開輪回之門必須要其成型,而成型,就意味著她不再能擁有自由之身。即便如此,珠華還是去了紫云山,并在紫云山頂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等了精靈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那幾天里,人們總能看見一個銀白身影在紫云山顛迎風(fēng)而立,如同玉雕的石柱,而無論多么疲憊,他的嘴角總含著這么一絲笑意。 沒人知道他為什么笑,似乎他的身邊并沒有人,可又似乎,他就是在對著誰笑…… 而直到四十九天后,當(dāng)精靈終于現(xiàn)身于紫云山顛之時,人間爆發(fā)出一片喜氣歡騰,大家都以為自己得救了,卻只在片刻之后聽得精靈用氣急敗壞的聲音怒吼一句:“說來說去,你還是想騙我成型,自私的神明!” 看見她轉(zhuǎn)身欲離的剎那,人們都絕望了,可是,珠華卻笑了。 他說:“……” 至今仍沒人知道他究竟說了什么,只知道在他說完之后,精靈不再生氣,而是害羞地浮向天空,再出現(xiàn)時,她已有了人類的模樣,而輪回之門在天空中開啟。 那一天,精靈有了名字,魂女。 魂女,是他給她起的名。 人間又有了曾經(jīng)的和平,三神統(tǒng)帥的國勢蒸蒸日上,在一片繁榮中,人們繼續(xù)傳唱三神的功績,只是歌詞中多了魂女的名字,而魂女的名字,總與珠華聯(lián)系在一起。 可人們卻忘了,魂女是不能擁有愛情的,因為她的夢靈掌控著人間生死,如果她有了子嗣,這種能力就會被廣泛傳承,到時,天地間的平衡又將遭遇破壞。 于是,天界命珠華與人類女子成婚,斷絕魂女情根,而此時,赤焰與天玄兩神漸有反意,他們不再成服于珠華的統(tǒng)領(lǐng),轉(zhuǎn)而向其宣戰(zhàn)。 一瞬間,魂女的所有全部破滅。 赤焰與天玄利用她逼迫珠華投降,而珠華偏在那時□終選擇與人類女子成婚。 那一晚,夜月如血,是萬念俱灰的魂女終于在絕望中爆發(fā)了夢靈,夢靈鋪天蓋地,如同發(fā)了狂的猛獸吞噬掉所有生靈的生命,只一剎那,千萬人類死于非命。 珠華!珠華!珠華! 而一片鬼哭狼嚎之中,是魂女聲聲嘶心裂肺的呼喊,回蕩在夜空之中,如同整個天地在悲鳴! 故事的□后,是珠華終于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拉開了他的星辰弓射向她的心口,而她的血染紅了整片山頭,也染紅了他雪白的衣。 一年后,平定了赤焰與天玄的珠華終是棄王位而去,涅盤在紫云山頂。 就這樣,故事成為了傳說,傳說成為了神話,一晃眼,已過去千年,三神的后代將人間劃分三境,并以三神名字創(chuàng)立了珠華、天玄、赤焰三國。 曾有人說,在魂女死后,為不讓輪回失去控制,珠華將魂女的血封印在她所愛的白木簪中,讓白木簪選拔出□適合的人類傳授其夢靈,而天界隨之規(guī)定,凡成為夢師者,一生不得嫁人,一生不得生育兒女,夢師的傳承只能是血液的傳承。 還有人說,天界擔(dān)心人類承受力薄弱再度爆發(fā)夢靈,遂將每一代夢師的生命與星靈之王維系在一起,只有讓魂女深愛不已的星靈才能真正束縛住夢靈,從此以后,夢靈也屬星靈的一種,只有星靈之王可以感覺到夢師的存在。 更有甚者預(yù)言,終有一天,當(dāng)天空□遙遠(yuǎn)的兩顆星相聚在一起時,魂女的后世會將珠華后世喚醒,到時,人間是再度被統(tǒng)一還是由魂女的夢靈吞噬,無人可知。
落心,現(xiàn)職業(yè):教師前奏曲。籍貫:上海目前居于上海。生日:保密下。星座:□帥氣的雙子。個性:懶=。=。□喜歡的顏色:PINK。□喜歡聽的歌:很多。□喜歡看的書:很多!跸矚g做的事:發(fā)呆,睡覺,虐人=。=!醪幌矚g做的事情:看鬼片。人生格言:你愛我一分,我愛你十分,你欺負(fù)我一分,嘿嘿嘿嘿……我咬死你!汪汪汪!
楔子
第一章 我本雛鷹 第二章 草原傾心 第三章 為君遮顏 第四章 兩小無猜 第五章 后宮多難 第六章 灸舞回歸 第七章 春宴舍愛 第八章 七夕逃宮 第九章 合房情深 第十章 涉足陰謀 第十一章 嫁禍難擋 第十二章 遷怒帝王 第十三章 雨沒夢回 第十四章 離開□□ 第十五章 那夜弒帝 第十六章 歲月如梭 第十七章 宴請四侯 第十八章 太后賜婚 第十九章 依舊信你 第二十章 與你重逢 第二十一章 紫云山頂 第二十二章 又憶七夕 第二十三章 草原家人 第二十四章 兩國夾攻 第二十五章 犧牲灸舞 第二十六章 再度背叛 第二十七章 還君珠華 第二十八章 遠(yuǎn)走高飛 第二十九章 但愿你生 第三十章 共生共死
第一章 我本雛鷹
還記得那天的云很白,天很高,茫茫的草原,蔚藍(lán)的天空,只有鷹兒一個在自由翱翔著。鷹兒是我出生七年來□□的朋友。它是草原的鷹王,是所有鳥兒的統(tǒng)領(lǐng),甚至整個草原的飛禽走獸看見它都會畏懼三分,唯獨對我,它不驕不傲,倒像是只體形巨大的麻雀,除了唧唧喳喳地叫,再無其他作為。 我□喜歡跟在它身后跑,仿佛仰頭望著它,我自己也能飛起來一般。在這整整的七年里,除了鷹兒和它的臣子,我再沒見過其他動物包括人類,所以,在七歲那年見到蒼王的時候,我才會如此驚訝,原來這世間竟還有與我一樣只用兩只腳走路的動物。 他是個有著一雙如鷹兒一般銳利眼睛的男人,蒼勁的大手感覺有些粗糙,不過好在他的笑很溫和,嘴角一咧,胡子也隨之翹了起來,很是可愛。于是,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聽見他身后的人喊:“放肆!哪里來的野丫頭,見了王爺還不跪禮! 只可惜,那時的我并不懂人語,所以,依舊不怕死地對著這個男人傻呵呵地笑著。男人似也被我逗樂了,他彎身問我:“你是誰,哪家的姑娘,怎么沒見過你?” 我不懂他的話,只能眨眨眼,然后指了指天上圍繞著我不斷盤旋的鷹兒,它該是在擔(dān)心我,更或者說是在戒備我身前的男人,所以我一愣,笑容頓然收了起來,想要跟著鷹兒一起離開,可是,那個男人卻一把扯住了我:“小姑娘,一個人在草原危險,跟著鷹亂跑更危險! 我只當(dāng)他是要傷害我,當(dāng)即使盡了力氣想要掙脫,男人身旁的仆人見我不識好歹,競一把上前將我提了起來。鷹兒以為我受到傷害了,立馬從天空俯沖直下,對著仆人的腦門就是一戳。 仆人慘叫一聲倒下了,男人身后的一大群侍衛(wèi)立即慌了起來,喝喝嚷嚷地不知道在叫些什么。我聽不懂,只看見他們都拿出一樣的弓,一起對準(zhǔn)了我的鷹兒。我從沒見過弓箭的模樣,可利器會傷人這種基本的常識我還是懂的,那些弓上的箭頭在陽光下亮得刺眼,若是那些人手一松,我的鷹兒一定會一命嗚呼的。 于是,我掙扎得更厲害了,嘴里咿咿呀呀地亂喊著,只想讓我的鷹兒不要顧我快些離開,可是,我的反抗并沒帶來什么理想效果,鷹兒不放心我死也不走,那些侍衛(wèi)的弓也繃得更緊了。真正制止一切的是那個男人,我至今都覺得很不可思議,那男人只是輕輕揚(yáng)了揚(yáng)手,立即,所有人的弓都刷地收了回去。 “那鷹是你的朋友么?”他又問我。 我歪了歪頭,用雙懵懂的眼睛望著他,忽然,他身邊的仆人站了起來,有些恍然地出聲:“王爺莫非,這丫頭不懂人語?” 那男人沒說話,只是默然地望著我,我也不再掙扎,既然他肯不傷害鷹兒,我也就不必再反抗什么了。 “我聽說,這一帶幾年前戰(zhàn)事連連,有個村落被全滅,莫非這孩子是那村落的□后遺孤,一直流落在草原里長大的么?”過了會兒,男人眼睛里滑過一絲疑惑。 “回王爺,屬下也這么想,”仆人彎了彎腰,又看我一眼,“若非屬下沒猜錯,她該是由那只鷹養(yǎng)大的吧! “那倒是奇了,生也自然長也自然,乃天地一大奇聞啊,繼續(xù)留在這里太可憐了,不如讓我?guī)Щ赝醺,?dāng)本王的女兒,可好?” 男人用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將披風(fēng)披在了我身上,從沒人對我這般親呢過,我雖不習(xí)慣,卻喜歡這種感覺,所以,我又傻傻地笑了,這一傻便徹底傻成了他的女兒。 男人的笑聲很爽朗,所有侍衛(wèi)都高聲齊呼,恭喜蒼王又添一女,還是一奇女。那時的我只覺得這場面好熱鬧,在他懷里亂拍著手笑,可是,如今想想,那日的我若是不傻一下,若是繼續(xù)和鷹兒一起留在這草原,或許,許多許多的故事,就真的可以被避免掉了。 只可惜,這個世界沒有或許。 說是王府,其實不過是一大片的軍營帳篷。那個叫做王爺?shù)哪腥耍簿褪俏业牡,同時也是珠華的邊疆大將軍,被珠華的王派至這個草原駐守國界。不過這些,都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的,畢竟那時候的我聽不懂人話。 在我之上,還有一個哥哥,他叫帝峻,大我八歲。 那天到軍營的時候已是黃昏,我從沒見過這么多只用兩只腳走路的人,眨巴著眼睛看得不亦樂乎,突然聽到我爹爹高興地大喊著:“峻兒,快來看看父王給你帶來了什么好禮物!”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少年從帳篷里步了出來。 很久以后,等我學(xué)會了人的語言看瞳了文字,我才終于找著了詞來形容他,淡雅,更或者是沉靜。 “父王的心情極好,看來今日狩獵是大豐收了!彼f話不徐不慢,笑容里有種月光的柔亮,我立即就被吸引住了,瞪著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哈哈哈哈,峻兒說得沒錯,本王今日狩獵,竟獵出個這么標(biāo)致可愛的好女兒,你說本王怎能不高興?” “恭喜父王!”他頷首作揖,我卻著了急,那少年這一頷首,我不就見不著他的臉了么,當(dāng)即,我又咿咿呀呀地抱怨起來,爹爹以為我是累了想下馬,立即附和道:“這小丫頭定是累了,快帶她下馬,讓你們母妃為她準(zhǔn)備個好帳篷睡了吧! “好!痹捯魟偮洌劬蛭疑斐隽耸。 又能看見帝峻的臉了,我自然高興,想也不想便撲入了他的懷里。 他一旺,笑容忽而明亮許多。 爹爹只允許我喊他爹爹,其他人莫不是喊他蒼王爺便是喊他父王,唯獨我可以越過一切禮儀的約束。爹爹確實是疼我,愛我如掌上明珠,我也愛他如愛我的鷹兒,以前我總愛對鷹兒撒嬌,對鷹兒胡鬧,如今,我把這一切陋習(xí)都撒在了他的身上,常常把他鬧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又奈何我不得,只得在那叫著,瘋丫頭,真真是讓本王無奈的瘋丫頭呵! 后來,爹爹請了先生來教我文字,又教我說話。先生長著長長的花白胡子,毛茸茸的,我總是心癢忍不住去扯它。先生也不生氣,只是假裝叫著疼,又折合著動作,沒幾天便教會了我許多簡單的詞匯,漸漸地,我能聽懂人話了,還會咿呀著唱幾首簡單的歌,直把爹爹樂得合不攏嘴。 母妃是個極美麗的人,不愧是生了帝峻的母親,只是帝峻的俊美里有份剛?cè),而她的美麗里則多了份天仙氣質(zhì)的雍容。還記得□□次在晚宴上見著她,我坐在爹爹身上,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直指著母妃的鼻子,用僅會不多的詞語說:“好看,好看。” 宴上的人立即都笑了,爹爹故作生氣地拍下我的手道:“瘋丫頭,以后可不能這么指著別人鼻子說話,太沒規(guī)矩了! 我嘟起嘴不服他,母妃卻將我抱了過去,細(xì)細(xì)看了我一眼笑道:“有什么關(guān)系?這丫頭還小,規(guī)矩可以慢慢學(xué),不急一時的,不過這丫頭長得實在俊俏,長大后定勝我百倍,莫非,以后你也要指著自己的鼻子說自己好看么?” 眾人笑得更開了,我一臉莫名,正對上帝峻的滿眸笑意,于是,我也笑了。 “愛妃,既然你也如此喜歡她,不如這丫頭的名字就由你來取吧!钡穆曇粑亓宋业淖⒁饬。 母妃從容一笑,微一思忖著道:“我看這丫頭將來必定非常人之貌,不如取名傾城如何?” “傾城?”爹爹忽然大手一揮道,“好!傾國傾城,我蒼王的女兒必定要傾國傾城!” 自那天起,七年來一直無依的我就這么有了名字,傾城。 或許是出于好奇,那幾天里,我?guī)缀醴喠怂邢壬o我的書,想知道這兩個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找到的答案大多是紅顏禍水、紅顏薄命之類的蒼涼結(jié)局。 于是,我難過了:“為何母妃要給我取這樣一個不吉利的名字,是她不喜歡我么?”我望著先生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先生撫著胡子笑著搖搖頭。 “紅顏之姿實乃天定,是否禍水,是否薄命,其實都該由自己做主。” “怎么做主?”我仍是不懂。 先生沒回答,只是深望了我好久好久。自那天以后,他突然搬來許多國策與兵法的書給我看,有些太過深奧。我認(rèn)不得字,他便邊讀邊解釋給我聽,直到我把他教的內(nèi)容全刻進(jìn)了心里。 爹爹很喜歡狩獵,每每出去都有大隊大隊的侍衛(wèi)跟著,可是,帝峻哥哥就沒這么威風(fēng)了,他喜靜,總是一人躺在不遠(yuǎn)的草坡上靜望著天空,爹爹總說他太過文氣,沒有將士的驍勇,可好幾次,我都看見他在無人的清晨獨自策馬沖出軍營,那種迎風(fēng)奔馳的英姿,飄逸,軒昂,真真比爹爹還好看太多。 終于有一天,我忍不住攔下了他,硬是要和他一起出軍營。 “不行,父王不準(zhǔn)你出去,城兒,我無法帶你!彼麚u頭,騎在馬上俯視著我。 我噘嘴,心里不甘愿起來:“哼,副將們要帶我,我還不讓他們帶呢!”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他們?”他的語氣很溫和,溫和到讓我惱火,心知自己是留不住他了,我一火,索性跑到他身后對著馬尾巴就是一拉。 他一驚,連忙趁著馬腿踢到我之前將我抱上了馬背:“丫頭你瘋了么?在軍營待這么久,竟還不知道拉馬尾會被馬踢傷的道理。” 這是我□□次從他的眼睛里看見了一絲驚慌與微微的怒火,于是,我笑了,得意地窩進(jìn)他懷里死纏住他:“誰讓你不帶我的,誰讓你不抱我上馬背的?” “瘋丫頭!彼驼Z,又輕嘆一聲,隨即拍了拍馬身,馬開始慢悠悠地走動起來。 “為什么不揚(yáng)鞭?為什么不讓馬兒跑快些?”走了一會兒,我又抗議了,以前的他都不是這么騎馬的,他不語,只是抱緊了我,然后淡淡笑著。 直到那天我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原來帝峻的箭法是如此精準(zhǔn),他總能輕易射到他所要的獵物,無一失手,甚至在徒手?jǐn)硨γ瞳F的時候,他依舊能身輕如燕。 “你很強(qiáng)。” 在狩獵快結(jié)束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說了出來。他靜望著我,面無表情,一句話也不說,可我卻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為什么這么多次的比試?yán),他都要?dāng)著爹爹的面故意輸給其他人,這種隱藏究竟是為了什么? 走到河邊的時候,他將獵物烤了,挑□嫩的地方給我吃,我不說話,一個人默默吃著。 “城兒,先生教了你多少東西?”我們之間的沉默不知維持了多久,似是他先忍不住了。 我咕噥著道:“很多。” “都是關(guān)于珠華的么?” “嗯! “那說給我聽聽,你究竟知道珠華多少?” 我想了一想:“書上說,珠華是主星靈的國家,可占卜未來,其創(chuàng)始之神珠華在太古時擁有比地神天玄和火神赤焰更加強(qiáng)大的靈力,所以,珠華也是三國里□強(qiáng)大的國家! 帝峻微笑,用手擦去我嘴角的油渣:“你知道的不過是表面,還有許多深層的東西,你并不知。” “那我回去就讓先生教我。” “不,這些東西,并非書上會有,先生能教的,”他輕笑,抬眸望向河流對面的山脈說,“城兒,你可知那是哪兒?” “山! “山的后面呢?” “嗯……應(yīng)該是云中關(guān),再然后就是珠華的城池,一共共九九八十一座!蔽业靡獾卣f道。 帝峻摸摸我的頭,笑道:“城兒,你可喜歡珠華?” “嗯,當(dāng)然喜歡。” “為什么?” “嗯……”我歪著頭想了會,“因為它很漂亮,很美。” “它是很美,”帝峻接了我的話,目光突然深遠(yuǎn)起來,“所以,這么美麗的國度,不該有戰(zhàn)爭,更不該有忤逆。沒有人可以忤逆珠華,沒有人可以。” 我眨了眨眼睛,恍然道:“這個我知道,先生說過,君臣父子乃人倫綱紀(jì),帝峻哥哥也是這意思么?” 帝峻一愣,眼中晃過一絲哀傷:“城兒,若是每個人都如你一般單純,那該多好。” 回去的時候已是黃昏,軍營里點滿了燈火,還貼滿了紅色的雙喜字。這是很難得一見的事情,可以說是自我來到軍營后從未見過的情景。 “出什么事了么?”我拉住一個士兵就問。 “是王為了感謝蒼王爺功績,特地賞賜了相府的二千金給王爺為妾。這回,二千金剛到,正在帳篷里參加喜宴呢!” “什么叫妾?”我心中莫明,回頭看向帝峻,卻見他蒼白著臉,目光隱隱流淌著驚怔與悲傷,“帝峻哥哥,你不開心么?” 帝峻微笑:“不,沒有! “你騙人!先生說,說謊是□不該的事,”我嘟起嘴,忽然看見馬鞍上的獵物,“帝峻哥哥,我這就把你打的獵物拿給爹爹看,讓他好好表揚(yáng)表揚(yáng)你!闭f完,我一溜煙沖進(jìn)帳篷,甚至忽略掉身后帝峻勸阻的聲音。 撩開帳篷的一剎那,燈火通明,席上的人瞬間都安靜了下來,回頭看著我,而我則看著爹爹,忽又覺得不對勁,隨即看向了母妃,這是我□□次看見母妃在宴會上沒有了笑容,而爹爹卻滿面春風(fēng),在爹爹的另一邊是個長得極漂亮的女子,比母妃要年輕許多,似是與帝峻差不多的年齡,確實也是沉魚落雁的貌,可在我看來,還是母妃要美出更多。 “爹爹,她是誰?”我走到那女子身邊,她是坐著的,而我站著,所以,我們平視。爹爹見我回來了,似是越發(fā)高興起來,一把把我拉到女子面前說:“這就是我和你說的傾城,本王□寶貝的女兒! “不愧為傾城,果真不是一般姿色,連妾身都得羞愧三分!彼郎赝竦赝遥乙矎街蓖闹袑嵲诓幻靼,為何爹爹要把她摟在懷里,而非母妃。 “傾城,看你如此興奮的模樣,可是有好事要告訴你爹爹!币娢矣悬c呆滯了,還是母妃喚醒了我,我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連忙舉起獸皮天真地笑:“爹爹,母妃,瞧,這是帝峻哥哥今天打來的獵物,厲不厲害?” 這時,帝峻正走進(jìn)帳篷,□□他笑,可他的笑容里卻有絲僵硬,席宴上又安靜了下來,而且是鴉雀無聲、令人心驚的安靜,爹爹看了眼獵物,又看了眼帝峻,目光驀然深邃起來,而母妃則把我拉到先生身邊,先生看了我一眼,暗暗囑咐我不要出聲。 后來,先生告訴我,帝峻在人前幾乎不碰刀箭,更別提狩獵了,甚至就連爹爹也一直以為,他是個沒有將才的蒼王繼承人。 那晚,我親眼看著帝峻因為我的多嘴而當(dāng)眾在所有人面前向爹爹下跪,然后,他把全部的功勞都推到了鷹兒身上,并稱是我喚來鷹兒幫他捉拿獵物,宴席的氣氛這才漸漸緩和了下來,如同爹爹的臉色,漸漸恢復(fù)了正常。 回去后,我問先生:“先生,我現(xiàn)在能聽懂人話了,也能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了,可是為什么,我卻越來越看不懂他們了呢?” 先生嘆笑,垂眸望著我:“因為我們的公主長大了,漸漸知道,人不是光用聽光用看就可以被看清楚這個道理了! “那我要怎樣才能看清一個人呢?”我又問。 “看清一個人只有一個法子,那便是看清他的心,聽清他心里的聲音! 先生語重心長地說著,我沒再回答,卻是突然害怕起這種長大的感覺,總感覺長大后的我,漸漸不再如以前那么單純了,那么以后的我,又會是什么樣的?又該是什么樣的? 母妃把獵物的皮剝下為我織了一件漂亮的斗篷,還在上邊繡了許多秀氣的梅花,我愛極了,圍著她開心地笑著。那幾天,我終于知道了那個相國二千金的名字,紫裳,也知道了妾究竟是什么意思。 自從紫裳來的那天起,爹爹就不怎么進(jìn)母妃的帳篷了,母妃的笑容也越來越少,時常是在呆滯與失神中度過日子。過了冬,敵軍的進(jìn)攻又開始頻繁起來,爹爹時常會連夜奔赴戰(zhàn)場視察敵情,整個軍營空蕩蕩的,有些寂寞,我繞了幾圈,不忍打攪母妃休息,便去了帝峻的住處。然而,我不該去的,因為在那里,我不僅僅見到了帝峻,還見到紫裳依偎在帝峻懷里,眸里沾滿了淚光。 “峻,是他要我來的,是他逼我的。對不起,我不想負(fù)你,真的不想!彼诳诼暵曊f著,殷殷切切哭著,盡管那時的我才剛滿八歲,卻也或多或少明白了點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難怪,紫裳來的那天,帝峻哥哥的臉色竟會如此難看。我皺眉,搭著帳篷的手抖了一抖,卻也因此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誰?鬼鬼祟祟待在外面,還不給我進(jìn)來!”紫裳的怒喝里帶著明顯的慌張。我本無心要躲,進(jìn)就進(jìn)唄!于是,猛撩起帳門,在帝峻涼訝的眼神中,我走了進(jìn)去,目不轉(zhuǎn)睛地瞪著那兩人。 “怎么是你?”紫裳皺起眉頭,忽然走到我面前俯視著我,“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 “是!蔽业芍 她的目光猛一犀利,突然從墻上抽出把劍直指我眉心:“別怪我,留不得你了。” “別動她!”她的手還沒來得及揮起,帝峻便出聲了,我知他定會出聲,所以一開始就沒驚慌過,反倒安靜地看著他慢慢走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對紫裳說:“不準(zhǔn)動她! 紫裳呆怔,劍從手中滑落,發(fā)出刺耳的哐鐺聲。帝峻沒再回頭,拉著我的手靜靜走出帳篷,我回頭看了眼紫裳,卻見她低垂著眸,眸里有同帝峻相似的哀傷。 “帝峻哥哥,你喜歡紫裳么?”坐在不遠(yuǎn)的草坡上,他抱著我,我依偎著他。 “她本該是我的妻子,城兒,現(xiàn)在的你還不懂!彼p聲說。 我皺眉,心里突然有些惱:“有什么不懂的,你就是喜歡她,她也喜歡你,我又不是傻子。” “城兒,有些事,并非你表面所見著的這么簡單!彼麚崃藫嵛翌~前的發(fā),那些哀傷的河流又浮現(xiàn)進(jìn)他的星眸里,“城兒,信我,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會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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