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序言/001
我關注的重點是科學史，更確切地說，是"精確的科學"，明確描述了三個主題：數(shù)學、天文學和醫(yī)學。其中有三位天才脫穎而出：數(shù)學天才歐幾里得、天文學天才托勒密和醫(yī)學天才蓋倫。歐幾里得和托勒密在他們各自的主題中嘗試了廣泛的研究和寫作，分別著有《幾何原本》和《天文學大成》。但蓋倫的情況更為復雜。他寫了幾百本書，因此我決定重點關注構成亞歷山大城醫(yī)學課程的內容和解剖學以及藥理學的一般領域。這三個非凡之人都定義了他們各自主題的結構和內容。后來的學者在他們創(chuàng)造的框架中研究了幾百年。500年是故事開始的時候，這個時候古代的知識傳統(tǒng)正在邁入中世紀，學術進入一個不同的時代。隨后的章節(jié)中，每一章都集中探討一個不同的城市。首先讓我們回到亞歷山大城，看看這些書是在什么時候以及如何寫成的。它們從這里經(jīng)過地中海東部傳播到敘利亞和君士坦丁堡，并在這些地方一直保存到9世紀。當時穆斯林帝國的首都、全新之城巴格達的學者開始對這些書感興趣，要將它們翻譯為阿拉伯語，運用其中所包含的思想作為他們自己探索科學的基礎。巴格達是古代以來個真正的知識中心，并逐漸激發(fā)阿拉伯世界的城市建立圖書館、資助科學研究。其中重要的城市是西班牙南部的科爾多瓦，當時正處于倭馬亞王朝的統(tǒng)治之下。在倭馬亞王朝的保護下，歐幾里得、托勒密和蓋倫的著作得以被研究，在這座城市受到數(shù)代學者的質疑和改進。它們從科爾多瓦傳入西班牙的其他城市。當基督徒重新征服了伊比利亞半島，托萊多成為重要的翻譯中心，它們由此進入了拉丁語的基督教世界。
這是書籍傳播的主要路徑，但在中世紀的其他地方，古希臘、阿拉伯和西方文化也曾發(fā)生碰撞。意大利南部的薩勒諾是來自北非的醫(yī)學書籍（用阿拉伯語寫成，但源自蓋倫）被翻譯成拉丁語的地方，薩勒諾因此成為了幾個世紀以來歐洲醫(yī)學研究的中心，在醫(yī)學知識的傳播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接下來，在巴勒莫，托勒密和歐幾里得取代蓋倫成為關注焦點，學者們將《幾何原本》和《天文學大成》從希臘語直接翻譯為拉丁語，繞過阿拉伯譯本，以期達到更為準確的效果。這三種不同的思想?yún)R聚在威尼斯，這些手稿于15世紀后半葉陸續(xù)抵達，為次印刷做好準備。
2. 大消亡/009
每本書的命運取決于它身處的圖書館或私人住宅的墻外發(fā)生的事情。在古代晚期的動蕩年代，政治、社會和宗教生活的布局正在以深刻的方式發(fā)生變化和重組。學術研究的世界逐漸從公共世俗領域轉向寂靜的修道院。在生活的其他領域也可以看到這種轉移：隨著教會進入以填補羅馬帝國的公共事務留下的空白，城市的地形開始
發(fā)生變化。國家的權力解體，轉移到私人和宗教領導者手中。巨大的教堂在古代集會的公共場所崛起，神廟被毀壞或改建，城市的公共空間被基督化，主教成為關注焦點。和學校一樣，公共圖書館在這一過程中也受到損壞。沒有人出錢保養(yǎng)它們，它們遭到廢棄而衰敗。對數(shù)學和天文學等學科感興趣的人們，都不得不私下學習，脆弱的學者關系網(wǎng)進一步縮小。
3. 亞歷山大城/022
亞歷山大城的大圖書館由希臘國王托勒密一世建于公元前300年，是學術追求的終極標志。正是這里激發(fā)了收藏每一種書籍的復本來包含一個領域的知識的想法。從那時起，圖書收藏者和圖書管理員一直懷有這種"全部收入囊中的夢想"，這也成為現(xiàn)代版本圖書館的核心，現(xiàn)代版本圖書館有權獲得在本國出版的每一本書。像所有成功的藏書家一樣，埃及的國王和圖書管理員堅持不懈并不擇手段地追求這一夢想--通過偷竊、借用和乞求等任何方式增加其館藏。他們命令搜查所有經(jīng)過亞歷山大城的船只，在船上發(fā)現(xiàn)的任何書卷都要被沒收。這些書籍接著被加上"來自船上"的標簽，放在圖書館的書架上。當雅典人將寶貴的書卷借給他們抄寫之后，埃及人拒絕歸還，而是選擇保留原本，歸還抄本，寧可失去已經(jīng)支付的巨款保證金。這種侵略性的獲取政策取得了成效，二十年間，該圖書館包括了上千本從烹飪到猶太神學的各個主題的書籍。這一收藏就規(guī)模和主題來說，是地球上任何地方都無法與之相比的。但托勒密王朝的國王們不僅收藏書籍，還收集思想。他們建筑神殿，頌揚繆斯女神--九位激發(fā)藝術和科學靈感的希臘女神，并在此建立起學者團體。這被稱為博物館（Mouseion），與圖書館緊密相連，地中海世界的學者被邀請來此工作。
4. 巴格達/046
在巴格達和整個阿拉伯世界，書籍進出口相對比較容易，因為得到了在整個帝國內運行的政府郵政服務的協(xié)助，通過駱駝、騾子、馬和鴿子交替?zhèn)鬟f信息。巴格達總辦事處的墻上掛著巨大的地圖，供旅行者和朝圣者計劃他們的旅程之用。一個由旅館、旅客招待所和路邊的儲水箱構成的系統(tǒng)為朝圣者、商人、商販、士兵、信使、傳道者和其他旅行者提供服務。在漫漫長夜，人們會聚集到旅館的篝火旁吃飯、喝酒和休息，但重要的是聊天和八卦，這里很快成為活躍的信息中心、當時的報紙和人際交流的場所。旅行者組團加入跨越帝國運送貨物的長長的駱駝商隊，這是應對穿越阿拉伯、北非和伊朗的沙漠的危險安全的方式。他們之中就有學者，做好準備旅行數(shù)百英里，冒著遭遇沙塵暴、疾病、洪水、強盜和野生動物的危險尋找圖書，因為他們擔心這些思想會永遠消失。他們向東穿越波斯，向北進入拜占庭帝國的阿納托利亞，那里希臘語仍然是主要語言。在這些地方，古老城市中的古代神廟和修道院里擺滿了圖書。
5. 科爾多瓦/083
科爾多瓦作為重要的知識中心的聲譽吸引了遠道而來的學者，尤其是在醫(yī)學、天文學、宗教法律、語法和詩歌領域�？茽柖嗤咭驗闊釔畚淖侄瑩�(jù)說，"當一個博學的人在塞維利亞，他的繼承人希望出售他的圖書館時，他們一般會把它送到科爾多瓦處理"。 伊本·福泰斯的大家族有一座圖書館，他們雇用了不少于六名抄書員，并找來了一位著名的作家作為圖書管理員，另一個著名的私人收藏所由一位名叫艾莎的詩人建立。據(jù)一個知情人士透露："收藏的狂熱發(fā)展到一定程度，以至于任何當權者或在政府中任職的人都認為他必須擁有自己的圖書館，他們會不厭其煩或不計花費地收藏圖書，只為了人們可能會說，這個人有一座非常好的圖書館，或者他擁有這本書的獨特版本，或者他擁有這個人手寫這本著作的版本。"所有這些書籍都要被抄寫，因此在10世紀的科爾多瓦，抄寫業(yè)蓬勃發(fā)展也就不足為奇了。在西方世界的圖書市場，數(shù)百人受到雇用，每年估計抄寫7萬到8萬本圖書。
科爾多瓦的星星很明亮，但很快就熄滅了。哈克汗于976年去世，穩(wěn)定和知識自由也隨他一起消亡。他留下11歲的兒子希沙姆繼承王位，大臣曼蘇爾看到了奪取權力的機會。曼蘇爾妄自尊大，無法無天。他開始毀壞和劫掠阿爾扎哈拉城，為自己在科爾多瓦的另一端建造新的宮殿。科爾多瓦山坡上的巨大而神奇的城市逐漸陷入塵土中，隨著哈里發(fā)的垮臺被用作敵對派系較量的基地，它的珍寶受到掠奪，管道、廊柱、雕刻、門和財產都被以
價格出售。盡管如此，阿爾扎哈拉城仍能激起人們對歷史的回憶。覲見室的巨大拱門、庭院池塘和引人注目的背景到今天都能讓數(shù)千游客留下深刻的印象，但使城市重新煥發(fā)活力的是那些小的細節(jié)--安裝門柱的圓孔，在宮廷馬廄中用作水槽的改造過的羅馬石棺和作為灌溉系統(tǒng)的一部分的破碎鉛管。
曼蘇爾也將他的怒火發(fā)泄到科爾多瓦本身。在保守派神學家的影響下，他劫掠了這座城市的大型圖書館，尋找所有"涉及邏輯學、天文學和其他領域的古代科學的書，只保留醫(yī)學和數(shù)學書。那些涉及語言、語法、詩歌、歷史、醫(yī)學、傳統(tǒng)、穆罕默德言行錄和其他安達盧斯允許的類似科學的書都被保存下來"。他命令將其余書籍毀
掉，"只有極少數(shù)書獲得保存，其余的書或者被燒毀，或者被扔到宮廷的井中，被泥土和石頭所覆蓋"。他的理由是，"這些科學不為他們的祖先所知，受到他們過去的領導者的厭惡" 。
6. 托萊多/115
托萊多人講的是伊比利亞羅曼語的一種當?shù)胤窖缘淖凅w，是現(xiàn)代西班牙語的前身。杰勒德無疑也學習了這種語言，這樣就容易與迦利布和其他當?shù)厝私涣�。猶太學者掌握了希伯來語、阿拉伯語和當?shù)氐牧_曼語，在這兩種文化之間形成一座重要橋梁，促進了翻譯以及在阿拉伯歷史和基督教現(xiàn)狀之間保持連續(xù)性。雖然許多托萊多人在1085年這座城市落入阿方索六世之手的時候南遷，但還有一些人留下來，這兩個社區(qū)之間通常聯(lián)系緊密。實際上，在穆拉比特王朝在安達盧斯出現(xiàn)時，穆斯林家族通常與基督徒聯(lián)合，反對他們的強硬統(tǒng)治。
其中一個家族是胡德家族（Banu Hud），他們從1039年至1111年統(tǒng)治薩拉戈薩這座城市。他們本身就是熱心的學者，建立起令人印象深刻的科學書籍圖書館。前一章提到的優(yōu)素福·穆塔敏·伊本·胡德從1081年到1085年統(tǒng)治薩拉戈薩，他是一位著名的數(shù)學家，也許是整個穆斯林西班牙會創(chuàng)新的數(shù)學家。他寫過一本關于幾何學的綜合性書籍，被稱為《圓滿》。這本書是在他圖書館的書籍的基礎上創(chuàng)作的，其中包括歐幾里得的《幾何原本》和《已知數(shù)》、阿波羅尼奧斯的《圓錐曲線論》和阿基米德的《論球和圓柱》。
1110年，穆拉比特王朝從胡德家族的手中奪取了薩拉戈薩。因此，胡德家族同阿拉貢的基督徒國王阿方索一世聯(lián)合，移居塔拉索納附近的魯埃達德哈隆的埃布羅山谷。他們與他們的基督徒統(tǒng)治者保持著良好的關系（后一任胡德家族的統(tǒng)治者塞伊夫·道勒作為客人參加了阿方索的加冕儀式），即使在基督徒于1118年從穆拉比特王朝那里取得了薩拉戈薩之后也是如此。從1119年至1151年擔任塔拉索納主教的邁克爾是天文學書籍的熱心收藏者，他從胡德家族的圖書館中選擇手稿給雨果·塞恩科特倫西斯，為他翻譯。魯埃達德哈隆離塔拉索納不遠，雨果說在那里發(fā)現(xiàn)關于花拉子密的圖表的評論手稿 "是在圖書館更為隱秘的深處"7。 他還發(fā)現(xiàn)了什么要靠人們的
推測，不過鑒于胡德家族對科學的濃厚興趣，他們的圖書館幾乎確定是12世紀學者和翻譯者的主要圖書來源。1141年，該家族被迫將他們的土地換成托萊多大教堂區(qū)的一所房子�？梢酝茰y的是，他們搬家時隨身攜帶著大量書籍，如果這樣的話，他們把書放在了后來住在這一城市同一地區(qū)的翻譯者容易接觸到的地方。實際上，克雷莫納的杰勒德翻譯了穆塔敏在《圓滿》一書中引用的幾本幾何學書籍。
7. 薩勒諾/144
薩勒諾醫(yī)學"學校"似乎在10世紀的時候就已經(jīng)建立，它的國際聲譽使凡爾登（Verdun）主教在10世紀80年代慕名前來，接受治療。他能從法國遙遠的北方冒險踏上漫長而危險的旅途，一定是對治療方法抱有極大的信任。他也許聽說過薩勒諾海灣的溫泉和海水浴的好處，這兩者都是所提供的治療方案的一部分。這座城市有幾所醫(yī)院，其中許多是教堂的醫(yī)務室，初許多醫(yī)生也是神職人員。隨著醫(yī)學在11世紀末和12世紀初變得更為專業(yè)化和學術化，行醫(yī)者越來越有可能是不信宗教的人，醫(yī)生不再是傳教士的附屬職業(yè)。
到11世紀初的時候，薩勒諾的學者留下了兩份主要的醫(yī)學著作。一份是加里蓬圖斯主編的《醫(yī)學匯編》，描述了從頭到腳的全身疾病和治療方法；另一份是彼得羅妮拉主編的著作，采用了相同的結構。兩者基本重現(xiàn)了蓋倫和希波克拉底的著作的大部分信息以及在古代晚期的百科全書中保存下來的《藥物學》，不過內容以更加實用的形式組織了起來，說明薩勒諾的醫(yī)生們在實踐中借鑒了現(xiàn)有理論來治療病人。在這個時候，薩勒諾醫(yī)學的優(yōu)點在于強調實際藥物、療法和飲食，醫(yī)學理論準則的發(fā)展也即將形成。
8. 巴勒莫/172
羅杰二世作為西西里島國王統(tǒng)治了24年，直到1154年去世。在此期間，他歡迎學者到他在巴勒莫的宮廷，并帶領精英贊助和鼓勵學術研究。他著名的知識遺產是他委托他的親密的顧問之一，阿拉伯學者阿布·阿卜杜拉·默罕默德·伊本·默罕默德·伊本·阿卜杜拉·伊本·伊德里西·謝里夫·伊德里斯所寫的一部地理學論著。他于1138年抵達巴勒莫。這部著作由阿拉伯語寫成，初的題目很花哨，叫作《渴望周游世界的人的享受》，后來簡化為不那么浪漫的《羅杰之書》。它突破性地詳盡描述了世界，涵蓋了河流、山脈、氣候、民族、商業(yè)活動和地方間的距離，是"次認真嘗試將希臘、拉丁和阿拉伯的學術研究的古典地中海傳統(tǒng)，融合在對已知世界的一個概述中"。在這本書中，伊德里斯從東西方獲取地理知識，以托勒密的七個氣候帶構成的宇宙學系統(tǒng)為基礎。在序言中，他解釋說羅杰委托他做這項工作的原因是羅杰有興趣了解這個世界，但也有更為實際的原因，"他想以宏觀而確切的方式了解他的土地"12。 羅杰二世一直是位實用主義者，意在收集信息以幫助他更有效地實行統(tǒng)治。只是他在這本著作完成之前就去世了。不過，他的繼承者威廉一世正好可以利用伊德里斯的書。這本書中有70幅區(qū)域地圖和一幅壯觀的星座圖--世界地圖，由純銀制成。在柏拉圖《斐多篇》的譯著引言部分，亨里克斯·亞里斯提卜聲稱威廉是無與倫比的國王，"他的宮廷是一座學校，他的隨從是大學預科的學生，他自己的話是哲學聲明，他的問題讓人無法回答，他的方法沒什么可討論的，他的研究也沒什么還未嘗試的 "。
9. 威尼斯/203
威尼斯人總是在尋找機會，他們立即看到了印刷機的潛能。1469年，授予施派爾的約翰尼斯在威尼斯印書
的特權（壟斷權），宣布"我們時代的這一特殊發(fā)明雖然不為之前的時代所知，但將在各方面得到促進"12。 約翰尼斯翌年去世，他的壟斷權也隨之消失，包括他的兄弟文德林在內的其他人就在這座城市建立起印刷廠。在三年之內，超過130本書被印刷，其中一半以上是古典文學或語法，其次是宗教書籍，然后是法律、哲學或科學書籍。毫無疑問，他們支持了勝利者。事實上，這座城市擁有印刷蓬勃發(fā)展所必需的所有條件：龐大的受過教育的閱讀人群，提供資金支持的組織良好的銀行部門，有進取心的政府，成熟的貿易網(wǎng)絡；重要的是，來自大陸的威尼斯各省的穩(wěn)定的紙張供應。當時造紙業(yè)在歐洲已發(fā)展起來，從巴格達經(jīng)過西班牙到意大利，這
一旅程花費了幾個世紀。重要的是，這座城市不僅歡迎外國人，而且積極邀請他們過來。代印刷業(yè)從業(yè)人員全部來自德國，他們加入威尼斯德國商館的蓬勃發(fā)展的商人社區(qū)。因此，威尼斯很快成為印刷業(yè)的佼佼者。到1500年，這座城市有大約30家印刷廠在運營，1500年之前印刷的書籍總數(shù)的35%～41%來自威尼斯的印刷廠。
10. 1500年及以后/240
俯瞰1500年的知識地圖，情況發(fā)生了顯著變化。城市興起并衰落，新社會在整個地中海地區(qū)獲得發(fā)展。500年時，知識中心關閉，知識生活減少。一千年以后，情況恰好相反。在歐洲，教育再次廣泛存在，雖然并非針對每個人，但有學校、私人教師和大學，向富有的年輕男性和一些女性教授新興的知識。他們有機會成為不斷發(fā)展的"文人共和國"的成員，并為知識發(fā)展做出貢獻。
一個世紀以來，歐洲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新的世界被發(fā)現(xiàn)，出現(xiàn)了更多充滿了異國情調的植物和動物。裝滿金銀的大帆船穿越大西洋歸來，為歐洲帶來了無盡的財富。舊的邊界被抹去，地圖被重新描繪。印刷機改變了知識的傳播。到1500年，歐洲有280個城鎮(zhèn)出現(xiàn)了印刷機，在該地區(qū)生產了"2000萬本書"1 。知識比以往任何時候
都更便宜，更容易獲取，存在也更為普遍。在未來幾十年，印刷機將促進宗教革命和加快科學進步。
11. 致謝/251
12. 引文/254
13. 參考書目/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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