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收錄了契訶夫全部四千多封書信中的兩百多封,從中不難看出契訶夫的思想發(fā)展脈絡以及他生活的變化。通過這些書信,我們能看到一個更加真實、更接地氣的偉大作家。這些書信中閃耀著契訶夫的智慧之光,能夠讓我們獲益良多。
★契訶夫是十九世紀俄國現(xiàn)實主義作家之一,也是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巨匠之一。
★契訶夫的《套中人》《變色龍》等作品是我們的語文教材內(nèi)容,大部分人對他的了解應是始于此,契訶夫可能是我很熟悉的陌生人之一。
★契訶夫的一生共寫了4000余封信,通過契訶夫的書信,看到他精神世界的變化, 展現(xiàn)給讀者一個更加全面更加真實的偉大作家。
★《契訶夫:藏在書信里的心靈散記》這本書信集中即有契科夫與高爾基、托爾斯泰、柴可夫斯基等大作家來往交流的書信,也有寫給妻子、母親與妹妹的書信。
★契訶夫的書信被稱為俄羅斯文學史上的一道奇觀,認真閱讀每一封含有契訶夫文學觀點的信,就相當于上了一節(jié)生動簡潔卻能令人受益匪淺的文學課。
[契訶夫:藏在書信里的心靈散記]
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是19世紀俄國偉大的現(xiàn)實主義作家之一,也是杰出的劇作家,與法國作家莫泊桑和美國作家歐•亨利并稱世界三大短篇小說巨匠?梢哉f,他是19世紀末俄國現(xiàn)實主義文學的杰出代表。
1860年1月29日,契訶夫在塔甘羅格市出生,父親帕維爾•耶戈羅維奇•契訶夫是一個小商人,開了一間雜貨鋪。老契訶夫家中共有六個孩子,其中五個是男孩,契訶夫排行第三。原本在父親的操持下,一家人還算衣食無憂。但是在1876年,雜貨鋪破產(chǎn),父親帶著一家人遷往莫斯科,只有契訶夫留在塔甘羅格,一個人為生活打拼,還要支付學費。對于契訶夫來說,這是一段艱難的時光。
1879年,契訶夫進入莫斯科大學,并于五年后畢業(yè),走上了文學創(chuàng)作的道路。契訶夫非常有幽默感,創(chuàng)作的小說情節(jié)緊湊,簡單樸素,節(jié)奏感十足,能夠引發(fā)讀者的思考。契訶夫善于挖掘具有典型意義的人和事,塑造具有典型性格的小人物,以小見大地反映當時俄國社會的真實情況,他的代表作《變色龍》《套中人》《第六病室》都屬此類。他的作品有三大特征:嘲笑丑惡,同情貧苦大眾,揭露沙皇統(tǒng)治下不合理的社會制度和社會的丑惡現(xiàn)象。
除了文學作品,契訶夫還給我們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就是他的書信。終其一生,契訶夫寫了四千多封書信。在這些書信中,他真情流露,表達了自己很多可貴的主張,還總結了自己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并對高爾基進行了指導。他肯定高爾基是個天才,并對其十分維護,給了初登文壇的高爾基極大的鼓勵和支持。此外,他在信中還提到了很多名家,如列夫•托爾斯泰、果戈理、屠格涅夫、布寧、庫普林等,并給出了較為客觀公正的評價。如果我們仔細研讀這些書信,就能體會契訶夫在不同人生階段的心路歷程,對于更好地了解契訶夫有很大的幫助。
在這些書信中,需要重點指出的是契訶夫跟蘇沃林的通信。他們相識于1885年,此后就經(jīng)常書信往來,關系十分親密,和蘇沃林的通信在本書中的占比也最高。后來兩個人關系有所疏遠,但從未決裂。
除了一些工作上的來信,還有契訶夫給后來成為他妻子的奧•列•克尼佩爾的很多書信,信中情意綿綿,還有對克尼佩爾的鼓勵,從中我們能夠看到契訶夫柔情的一面,也能看出這對夫妻的相互鼓勵與扶持,讀來令人心動。
到了晚年,契訶夫的書信中越來越體現(xiàn)出這樣一種觀念:文學家一定要有正義感,并身體力行,在生活中伸張正義。
這本書收錄了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四千多封書信中的兩百多封,從中不難看出契訶夫的思想發(fā)展脈絡及其生活的變化。通過這些書信,我們能看到一個更加真實、更接地氣的偉大作家。這些書信中閃耀著契訶夫的智慧之光,能夠讓我們獲益良多。仔細閱讀這些書信,我們就能更好地了解他,了解他的思想和他的為人,從他身上學到一些彌足珍貴的東西。
契訶夫,19世紀末俄國偉大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作家,情趣雋永、文筆犀利的幽默諷刺大師,短篇小說之王,著名戲劇作家。他的小說短小精悍,簡練樸素,結構緊湊,情節(jié)生動,筆調幽默,語言明快,極富于音樂節(jié)奏感,寓意深刻。其代表作《變色龍》《凡卡》《套中人》等
[契訶夫:藏在書信里的心靈散記]
致米•巴•契訶夫(1876年7月1日)
致堂兄米•契訶夫(1877年5月10日)
致叔叔契訶夫(1885年)
致尼•亞•列伊金(1885年10月)
致阿•謝•蘇沃林(1886年2月21日)
致德•瓦•格里戈羅維奇(1886年3月28日)
致尼•亞•列伊金(1886年4月6日)
致瑪•符•基謝廖娃(1886年6月)
致瑪•符•基謝廖娃(1886年9月21日)
致尼•巴•契訶夫(1886年)
致瑪•符•基謝廖娃(1887年1月14日)
致叔叔契訶夫(1887年1月18日)
致德•瓦•格里戈羅維奇(1887年2月12日)
致瑪•契訶娃(1887年4月2日)
致瑪•契訶娃(1887年4月8—10日)
致伊•阿•別洛烏索夫(1887年8月3日)
致弗•加•柯羅連科(1887年10月17日)
致尼•米•葉若夫(1887年10月27日)
致亞•巴•契訶夫(1887年11月24日)
致弗•加•柯羅連科(1888年1月9日)
致亞•彼•波隆斯基(1888年1月18日)
致阿•尼•普列謝耶夫(1888年2月5日)
致阿•尼•普列謝耶夫(1888年2月9日)
致尼•阿•赫洛波夫(1888年3月22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8年4月3日)
致尼•亞•列伊金(1888年4月23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8年5月30日)
致伊•列•列昂捷耶夫(謝格洛夫)(1888年6月9日)
致伊•列•列昂捷耶夫(謝格洛夫)(1888年7月18日)
致瑪•契訶娃(1888年7月22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8年8月29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8年9月11日)
致阿•尼•普列謝耶夫(1888年9月30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8年10月27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8年11月3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8年12月23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8年12月26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8年12月30日)
致亞•巴•契訶夫(1889年1月2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9年1月7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9年2月8日)
致伊•列•列昂捷耶夫(謝格洛夫)(1889年2月18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9年5月初)
致阿•謝•蘇沃林(1889年5月4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9年5月7日)
致阿•謝•蘇沃林(1889年5月15日)
致阿•尼•普列謝耶夫(1889年6月26日)
致符•阿•吉洪諾夫(1889年9月13日)
致阿•尼•普列謝耶夫(1889年9月30日)
致阿•尼•普列謝耶夫(1889年10月)
致亞•謝•拉扎烈夫(格魯津斯基)(1889年11月1日)
致阿•尼•普列謝耶夫(1889年12月25日)
致尼•米•葉若夫(1890年1月23日)
致阿•尼•普列謝耶夫(1890年2月15日)
致莫•伊•柴可夫斯基(1890年2月16日)
致阿•謝•蘇沃林(1890年2月28日)
致阿•謝•蘇沃林(1890年3月4日)
致阿•謝•蘇沃林(1890年3月9日)
致莫•伊•柴可夫斯基(1890年3月16日)
致伊•列•列昂捷耶夫(1890年3月22日)
致阿•謝•蘇沃林(1890年3月29日)
致阿•謝•蘇沃林(1890年4月1日)
致武•米•拉夫羅夫(1890年4月10日)
致阿•謝•蘇沃林(1890年4月11日)
致阿•謝•蘇沃林(1890年4月15日)
致瑪•契訶娃(1890年4月)
致瑪•契訶娃(1890年4月24日)
致瑪•契訶娃(1890年5月20日)
致阿•謝•蘇沃林(1890年5月20日)
致瑪•契訶娃(1890年5月28日)
致葉•米•沙芙羅娃(1891年5月28日)
致尼•亞•列伊金(1890年6月20日)
致瑪•契訶娃(1890年6月29日)
致阿•謝•蘇沃林(1890年12月9日)
致阿•謝•蘇沃林(1890年12月17日)
致他的母親(1891年1月)
......
[契訶夫:藏在書信里的心靈散記]
致瑪•符•基謝廖娃
1887年1月14日,莫斯科
[……]即使您贊美我的作品《在途中》也沒有減輕我這個作家的憤怒,我急于為《泥沼》雪恨。請您留神,抓住椅背,不要暈倒。好吧,我開始了。
一個人會以無聲的鞠躬面對每一篇批評文章,即使它是辱罵性的和不公正的——這就是文學禮儀。這種批評通常是不用理睬的,而且人們還要公正地指責那些回應批評的人,說他們過分看重自尊。但是,由于您的批評具有“在巴基諾小屋臺階上的一次晚間談話”的性質……而且,您的批評沒有觸及小說的文學方面,將問題轉為一般評論,所以,如果我們的談話能夠繼續(xù)下去,我也不會違背“文學禮儀”。
1.我和您一樣,不喜歡我們正在討論的那種文學。作為一個讀者和普通人,我很樂意回避這個問題,但如果您問我關于這個問題的誠實、真誠的意見,我會說,它是否有權利存在仍然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無論你我,還是世界上所有的評論家,都沒有任何值得信賴的根據(jù),使他們有權拒絕這類文學作品。我不知道哪一個是正確的:是荷馬、莎士比亞、洛佩茲•達•維加,還是那些不怕在“垃圾堆”里翻找,但在道德上比我們穩(wěn)定得多的古人,或是那些在紙面上自負,但在靈魂和生活中冷酷的玩世不恭的現(xiàn)代作家。我不知道誰對美的鑒賞能力差,是那些不羞于把愛描述成真正美麗的自然的希臘人,還是那些閱讀加包里奧法國的一位寫作長篇刑事小說的作家。、馬里茨德國女作家。、皮埃爾•波波德國自然主義流派代表作家。的讀者。就像不抵抗邪惡、自由意志等問題一樣,這個問題只有在未來才能解決。我們只能提到它,卻沒有解決它的能力。您提到了屠格涅夫和托爾斯泰——他們避免使用“垃圾堆”,但這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他們嫌惡“垃圾堆”也說明不了什么。在他們之前有過一代作家,這些作家不僅認為“男盜女娼”是腐敗行為,也認為對農(nóng)民和有名無實的議員級別以下官員的描寫也是骯臟的。此外,不管一個時期有多么輝煌,也不能使我們得出有利于這個或那個文學傾向的結論。提到我們正在討論的文學傾向的消極影響也不能決定這個問題。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相對的和近似的。有些人甚至會被兒童讀物腐化,有些人會特別高興地閱讀詩篇和所羅門箴言中那些有傷大雅的段落,而另一些人則會因為更深入地了解生活中骯臟的一面而變得更加純潔。政治和社會作家、律師和醫(yī)生被引入所有人類罪惡的奧秘中,并不被認為是不道德的;現(xiàn)實主義作家往往比修士更有道德。最后,任何文學作品都不能超越現(xiàn)實生活中的玩世不恭——一杯酒不能讓一個已經(jīng)喝完一桶酒的人喝醉。
2.世界上到處都是“男盜女娼”,這句話是千真萬確的。人類的本性是不完美的,因此在地球上只看到正義的人反倒非常奇怪。但是,如果認為文學的職責就是從垃圾堆中挖出珍珠,那就意味著拒絕文學本身。文學之所以叫文學,就是因為它描繪的是生活的本來面目。它的使命是絕對真實和誠實。把它的功能縮小到尋找“珍珠”這一特殊任務上,對它來說是致命的,就像讓列維坦畫一棵樹而不讓他畫骯臟的樹皮和黃色的樹葉一樣。“珍珠”是好東西,這一點我贊同,但是作家不是糖果商,不是化妝品供應商,不是藝人;他是一個負有義務的人,受到自己的責任感和良心的約束;一旦他開始干了,就不能回頭,而且,無論多么厭惡,他都必須克服自己的潔癖,用生活的污垢來玷污他的思想。如果一個報社記者出于一絲不茍的心情或出于取悅讀者的愿望,只描述廉潔的市長、高尚的女士和正直的鐵路承包商,您會怎么說?
對化學家來說,地球上的任何東西都是潔凈的。一個作家必須像一個化學家一樣客觀,他必須拋開個人的主觀立場,必須明白糞堆在風景畫中起著非常大的作用。而邪惡的激情和美好的激情一樣,是生活中固有的。
3.文學家是自己時代的兒子,因此,像其他人一樣,他們必須服從社會生活的外部條件。比如,他們必須是完全正派的。這是我們唯一有權向現(xiàn)實主義作家要求的東西。順便說一句,您沒有說任何一句反對《泥沼》的寫法和形式的話……所以我想,我這部作品的寫法和形式都比較正派。
4.我承認我寫作時很少與自己的良心交流,原因是我工作的習慣和我工作的渺小。所以當我表達這個或那個關于文學的觀點時,我并沒有考慮我自己。
5.您的信中寫道:“如果我是編輯的話,為了你好,我會把這篇小品退還給你!蹦鸀槭裁床桓M一步呢?為什么不追究那些出版了這篇小說的編輯們的責任呢?為什么不警告那個不禁止出版不道德的報刊的出版總局呢?
如果文學受到個人觀點的擺布,它的命運的確是悲哀的。這是一。其二,沒有一個警察認為自己能勝任文學事務。我同意:一個人不能完全免除約束和棍棒,因為惡棍也可以進入文學界,但是對于文學來說,您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一個比批評作者和自己的良心更好的警察,對嗎?自世界誕生以來,人們一直試圖發(fā)現(xiàn)這樣一個警察,但他們沒有找到更好的。
比如,您想讓我損失115盧布的稿費,想讓我被編輯羞辱;其他人,包括您的父親,讀完這個故事都很高興;有些人給蘇沃林寄去了侮辱性的信件,向《新時報》對我進行辱罵。那么,誰是正確的呢?誰才是真正的鑒賞家呢?
6.您又繼續(xù)寫道:“把這樣的文字留給那些無精打采、不走運的潦草作家,比如奧克里茨、夾鼻眼鏡、阿洛耶奧克里茨,政論家,出版了彼得堡《曙光》雜志。夾鼻眼鏡是基謝廖娃的筆名,阿洛耶是契訶夫的哥哥亞•巴•契訶夫的筆名。等人!比绻鷮戇@些話的時候是真誠的,上帝會原諒您的!僅僅因為他們是小人物就對他們表現(xiàn)出居高臨下和輕蔑的態(tài)度,對人的心靈是沒有好處的。和在軍隊一樣,文學作品中的低微頭銜也不可或缺——這是理智所說的,心靈想說的應該更多。
夠了!我的長篇大論使您感到厭煩。如果我知道我的批評會變成這么長,我就不會寫它了。請原諒我![……]
您讀過我的《在途中》,覺得我的勇氣怎么樣?我寫的是“深奧”的題材,而且并不膽怯,在彼得堡引起了騷動。不久前,我談到了不抵抗邪惡,也讓公眾感到驚訝。在元旦那天,所有的報紙都向我致以敬意。在經(jīng)常發(fā)表托爾斯泰的文章的《俄國財富》的12月號中,有一篇長達32頁的文章,作者是奧博倫斯基,題為《契訶夫和柯羅連科柯羅連科,俄羅斯作家、批評家,和契訶夫結識于1887年!。這個家伙對我著迷了,他要證明,我比柯羅連科更像一個藝術家。他可能在胡說八道,但無論如何,我開始意識到我的一個功勞:我是唯一一個沒有在大型雜志發(fā)表作品,只憑借寫報紙上的垃圾文章就贏得了遲鈍的評論家的注意的人——這種情況以前從未有過……《觀察家》雜志罵過我,卻因此受到了譴責。在1886年年底,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塊扔給狗的骨頭[……]
我寫了一個劇本,有四張四開紙的篇幅,需要15~20分鐘演完。寫小東西比寫大作品要好得多:它們是樸實而成功的……您還想要什么?我用了一個小時零五分鐘寫完了我的劇本,又開始了一個新的,但還沒有完成,因為我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