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與死的戰(zhàn)斗:與施受虐的對抗》是一本心理咨詢和治療領域的專業(yè)書籍,描述的是心理分析師和來訪者之間治療的互動情況,探索了影響日常生活的施虐和受虐兩個頗具爭議而又令人困惑的心理病理。案例中,來訪者有在他們自身的親密關系中體會痛苦的需要,并且會在任何試圖接近他們的人的身上引發(fā)這樣的痛苦,這就是書中所涉及的受虐與施虐的主題所指。這類情感阻礙了人們在人際關系中找到慰藉。
從大的視角上,它采用當代的精神分析工具檢視了生死之間的邊界。在這個過程中,分析師和來訪者日常的互動空間變成了研究失敗、犧牲和絕望等痛苦體驗之演化變遷的ZUI佳地點。更加難能可貴的是,《生與死的戰(zhàn)斗:與施受虐的對抗》展現(xiàn)了敏銳而富有經驗的分析師是如何幫助此類來訪者的,并由此為讀者提供了治療此類心理病理患者的模式。參加案例討論的各位作者則提供了不同的理論視角,幫助讀者去理解案例報告中發(fā)生了什么,以及如何推廣案例治療的成果。
中文版推薦序
施受虐,一曲存在的悲歌!
施受虐在文學經典中經久不衰地展現(xiàn)著自己的魅力。"SM"--(SADISM,MASOCHISM的簡寫)甚至成了某些時尚人士的行為藝術。
薩德侯爵(Marquis de Sade)因在獄中寫下許多色情的施受虐場景,而讓虐待狂和受虐者這兩個詞直接由他的名字派生而來。
自偉大的弗洛伊德執(zhí)筆理性地闡述這種行為的心理學脈絡以來,施受虐這一主題一直在挑戰(zhàn)和困擾著一代又一代的弗氏信徒們。我們被告知,我們就是為了追求快樂而來,既然人類的首先調節(jié)原則是快樂原則,那么人們?yōu)楹瓮龀鲲@然是自毀和導致痛苦的舉動?
近年來,美國首都華盛頓的一群精神分析師們不屈不撓地走上了對這種人類變態(tài)現(xiàn)象的探索之路。他/她們發(fā)現(xiàn)施受虐的核心問題是施受虐者們內心的渴望、憎恨、蔑視、恐怖,以及成癮般的本能刺激,以及他/她們那貶低別人的自我和被貶低的自我。我概括為施受虐者們內心激烈地交織著愛和恨的矛盾情感,對本能刺激的強迫性重復,以及由此構建的貶低的自我和客體印象。
這拓展了我們對施受虐這一范式的理解:創(chuàng)傷刺激的過渡和不足、自戀性脆弱的碎片、性與攻擊性、欲望及其沖突、構建了一幅生死力量之戰(zhàn)的內在圖景。
所謂生死力量之戰(zhàn),老套地說就是弗洛伊德認為的人類具有的生本能和死本能。生本能即試圖保存生命的力量,死本能則相反。
在施受虐者身上,你會發(fā)現(xiàn)強烈的渴望聯(lián)結、依戀、喚起和被喚起的欲望,但同時,又希望摧毀這種和他人的聯(lián)結。施受虐因而被本書的作者們理解為:或許是他們能找到的最好的與客體聯(lián)結的方式,而不至于回退到一種自戀的封閉境地,不至于融合進另一個具有強大吞噬性的生命中。為此,你可以理解施受虐為一曲存在的悲歌。
弗洛伊德寫道:我們的工作是從生死本能的大對立中開始的。我們看到,當這些本能處于爭斗的時候,力比多就會固著下來,客體會以激烈的方式被貫注,裹挾在主動或被動的欲望力量中:占有和被占有、吞噬和被吞噬、戰(zhàn)勝或屈從,甚至摧毀或被摧毀。受虐者和施虐者彼此嵌套,既渴望又反抗共生式的融合。這些相對立的力量使我們需要去考慮自體的存活、他者的存活和分析過程的存活。
精神分析師治愈或研究人類這些特別而又常見現(xiàn)象的工具是對移情與反移情的覺查和分析,而在這些移情和反移情中,我們相信再現(xiàn)(enacting)了那些早年被固著的本能欲望和膠著的客體關系,本書的作者們正是了利用這個工作。
在我們日常任何的人際關系中,如果你感到窒息、困住、巨大的焦慮拖著你下沉,繼而麻木、無助、內疚、被鎖死在這種人際的漩渦里,不知如何解脫,你要想到這個緊箍咒可能是施受虐。
順著這個思路,抽絲剝繭,我們發(fā)現(xiàn)施受虐背后是強大的分離障礙,它阻礙了人類心理的發(fā)展。
當個體身處恐懼,相信任何生命活力都會招致象征著威權的超我的報復,就會再度經歷早期的自戀傷害和嬰兒期創(chuàng)傷,這個時候,施受虐或許就是個體唯一可以保持內心完整的方式。
在這本書中,我們看到了施受虐中的前俄底浦斯問題、俄底浦斯問題,以及與它們相連的潛意識幻想。施受虐客體關系是為了維系與早年母親的聯(lián)結,這是某些討論的核心觀點。
我們看到發(fā)生在口欲期的施受虐主要與創(chuàng)傷與自戀相關。在嬰兒早年與母親的互動中,母親提供喂養(yǎng)、抱持、回饋、容納,期間有大量機會發(fā)生自戀損傷。嬰兒嘗試保持聯(lián)結,有時候是令人滿意的,有時候是令人挫敗的,心靈盲目(soul blind)和心靈謀殺(soul murder),這些來自父母的虐待由此引發(fā)了對融合的恐懼和渴望、退縮,伴隨著摧毀或者被摧毀幻想的攻擊。在早期母嬰的互動中,嬰兒的感受在需要和滿足、充實和空虛、自大和不被看見之間擺蕩。由于不安全依戀,回饋、抱持和容納的缺乏導致的斷裂,這些共同促成了施受虐的形成。一個充滿了極大張力的內部世界,很容易就會使個體依賴施受虐的方式來建立痛苦的聯(lián)結,帶來自大式融合(grandiose merger)的幻覺。而合一(oneness)幻覺作為一種心理力量是為了防御謀殺(murderousness)恐懼和湮滅恐懼。湮滅恐懼表現(xiàn)為溶解恐懼、擔心碎裂、失去自我感、個體內部結構的溶解。閹割/女性生殖器焦慮表現(xiàn)為攻擊自己身體、傷害身體、性無能和喪失生育能力。施受虐常被用來防御這些焦慮。與其被遺忘或知曉內心的恐懼,還不如絕望而痛苦地跟另一個人待在一起,主動也好,被動也罷。
本書中利用的大量臨床材料和文獻表明,施受虐的萌芽和初步形成是在肛欲期,梅爾澤(Meltzer,1992)將此稱之為在母親的直腸里生活。他認為這正是施受虐所處的界面,在此充斥著暴力,到處是倒錯和成癮。在施受虐中,盡管我們可以看到口欲期和生殖器/俄底浦斯期發(fā)展的影子,但是正是肛欲期的發(fā)展塑造了施受虐在心理中的形態(tài),以及人際間的互動。肛欲期之所以占據(jù)核心位置,是因為它對心理活動有著重要的組織功能。在此,我們可以看到與內外相連的、與自主性、控制、屈服和征服相關的潛意識幻想。在這一發(fā)展階段,否認和倒錯影響著有關身體和心理內部空間、自我和他人人際空間的幻想,并反映在施受虐中。任何形式的差異都是無法容忍的,而施受虐可以被用來應對或者消滅這些差異。
本書從發(fā)展的視角去探討施受虐,探查創(chuàng)傷在其形成過程中發(fā)揮的作用。自戀、肛欲期、創(chuàng)傷和倒錯,這些力量相互交織,激發(fā)了從各個發(fā)展階段涌起的掙扎,并伴隨著潛意識的幻想和客體關系。與創(chuàng)傷相關的自戀性脆弱和心理無助為施受虐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弗洛伊德認為發(fā)展在俄底浦斯時期的施受虐,挨打幻想是理解問題的核心所在。挨打幻想是因為恐懼性快感而招致懲罰。源自俄底浦斯階段以及超我的發(fā)展,痛苦就成了必須要有的成分,痛苦使性快樂變得可能。挨打幻想可能通過多種妥協(xié)形式呈現(xiàn)出來。比如,挨打幻想可以代替從創(chuàng)傷性客體上撤走的貫注。威爾登發(fā)現(xiàn),那些毆打孩子的母親存在女性倒錯行為,提示我們這一現(xiàn)象可能存在代際創(chuàng)傷。當母親把她自己不想要的情感投射給孩子,出現(xiàn)打罵行為,這個孩子就會帶著這些痛苦的外化情緒長大。此處會有一個朝向挨打幻想的轉向,而不是退回到自戀的隔絕狀態(tài)。施受虐的潛意識挨打幻想使得痛苦被嵌入到關系中。痛苦成了跟他人聯(lián)結的方式。在生命早期就形成了不快體驗和發(fā)展階段相應需要之間的聯(lián)結。這些經驗被帶進了成年期的適應行為中,并以一種特定的約束方式呈現(xiàn)在跟分析師的治療中。這種約束力量將快樂與痛苦、分離與合一、創(chuàng)造與摧毀、生命與死亡混合在一起。
在這本書中,分析師們逐步拓展了倒錯(perversion)的定義,這里不是指性倒錯,而是指心理的倒錯,包含了情欲化的恨、對現(xiàn)實的破壞、對差異(difference)的否認。切斯古特-史米格爾聲稱,她從沒遇到過一個有倒錯問題的個案是沒有施受虐元素的,即便施受虐在臨床中的分布是非常離散的。
倒錯是通過否認機制表達出來的。在移情/反移情中,否認的作用似乎在于表達你在那兒,但是你不在那兒,我看到你,但是我從沒看到你。當個體感知到有差異時,他就會出現(xiàn)恐慌。在施受虐處境下,空間會坍塌,自體和客體是可以互換的。世代的差異不復存在。性的差異也不被承認。創(chuàng)傷可以被性欲化,情欲生活可以跟創(chuàng)傷相連。在許多情況中,施受虐以具有攻擊性的性欲形式呈現(xiàn)出來,實際上性欲化的成分可能是服務于許多另外的動機,特別是為了防御和表達自戀性問題。
區(qū)分性(sex)和色情性(erotism)非常重要,前者是力比多自然發(fā)展的結果,后者是由于防御原因和/或倒錯動機產生的對性沖動的濫用或竊取。本書中的B先生,就像許多分析的病人那樣,為他對他人的依賴需要而感到羞恥,因為將這種需要偽裝成性的需要,以此來獲得一個公平的游戲環(huán)境。嬰兒式或人格的嬰兒部分對依賴的客體感到自卑或弱小,這個最初的客體體驗是乳房。另一方面,色情的性意味著過早地獲得較晚階段的發(fā)展,色情化的伴侶和自我被認為在他們的色情化糾纏中是平等的。
我對此的觀點更接近斯托勒(Stoller)……倒錯是恨的色情化形式。個體使用復仇幻想將嬰兒期創(chuàng)傷轉化為成年勝利,在客體身上付諸行動。
總結起來,我們看到人類建立了兩個自我調節(jié)和沖突解決系統(tǒng):
一個是開放系統(tǒng),它適應現(xiàn)實,特點在于樂趣、能力和創(chuàng)造力。這個系統(tǒng)可稱為健康。
另一個是封閉系統(tǒng),它回避現(xiàn)實,其特點是權力動力、全能感和停滯不前。
在封閉系統(tǒng)的功能中,心靈是根據(jù)神奇、全能和原始的理想化構成的。由此,信念組織的關系是倒錯的施受虐模式。在這種模式中,敵意、受難的感覺、攻擊性、自我毀滅的行為反復循環(huán),強迫性重復,沒有真正的變化或成長。全能的信念被作為主要的防御用來自我保護以對抗創(chuàng)傷。外化、否認和回避被用來支持這些信念。目的是控制他人,而不是改變自我。
因為封閉系統(tǒng)依賴于將自己當作受害者的感覺,因而基于現(xiàn)實的樂趣被體驗為對無所不能信念的威脅,自我能力和執(zhí)行人格的功能被用于維護全能的防御和信念。任何形式的規(guī)則,從物理定律到社會習俗和游戲模式,都受到了破壞和否認。作為依戀、防御和滿足的手段,疼痛是封閉系統(tǒng)的核心。這種疼痛既包括心理之痛,也包括身體之痛。這種靜態(tài)而貧瘠的重復偏離了向前發(fā)展的道路。在封閉系統(tǒng)中,防御的基礎是對權力的全能信念,為了生存,必須成為加害者或受害者二者之一。
為了幫助這些施受虐者,本書中呈現(xiàn)的工作形式可謂匠心獨具。一個案例由四個不同流派的分析師來體驗和討論,這些討論提供了一個反思性空間,在此來自不同理論背景的分析師一起去理解這些分析中正在發(fā)生的事情。雖然他們有一些共同關注的主題,但是每個人都擁有各自對這些病人的病理學理解。從每一篇討論中,我們都可以感覺到作者試圖去理解、去保護生的力量免受死的力量的摧毀。他們所提供的案例和富有啟發(fā)性的討論,使我們能夠更加清晰地了解這一神秘的、破壞性的現(xiàn)象。
更重要的是,我認為這種開放的形式是再現(xiàn)了分析師與施受虐者的抗爭中,對開拓患者的開放系統(tǒng)的努力。
施受虐帶著一種對心理現(xiàn)實的憎恨,它體現(xiàn)為不同的破壞性水平。施受虐關系中的殘酷程度跟個體被喚起的對現(xiàn)實的憎恨強度有關,而這又跟對挫折的耐受能力有關。比昂(1967)強調了這一點,并且認為這是承受期待和現(xiàn)實之間落差的區(qū)分性能力所在。個體耐受挫折的能力或許在出生以前就有所表現(xiàn)。弗洛伊德有個著名的觀點(1911):
盡管出生作為一個節(jié)點把子宮內的生活和早年的嬰兒生活區(qū)別開來,但是這種兩種生活所具有的連續(xù)性其實非常之大。這個過程所發(fā)生的事情是,一種與其母親客體關系的心理學處境取代了先前的孩子作為胎兒的生物學處境。
我認為,人的發(fā)展所需要的不斷分化正是人從生物性的人進化為心理社會人的過程。這個過程漫長而又痛苦,但隨著中國從一個農耕社會快速進入工業(yè)化社會,這種個人的變化我們無法回避,而那種分化后獲得了個體靈魂自由的生命力定會更有創(chuàng)造性,更加體現(xiàn)生命的價值。
童 俊
教授,中美精神分析高級培訓項目中方負責人
IPA認證精神分析師,武漢市心理醫(yī)院副院長
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yī)學院附屬武漢精神衛(wèi)生中心副主任
中國女醫(yī)師協(xié)會心身醫(yī)學與臨床心理專委會副主任委員
國際精神分析協(xié)會科學研究基金評定委員會CERP研究基金評定專家
激情和限制
1792 年,皮奈爾被任命為巴黎男子瘋人院(比塞特)的院長,他解除了瘋人院里病人的鐐銬,主張以更人道的方式來對待精神病人,這是寫入精神病學教科書上的標志性事件。幾乎與此同時,薩德侯爵因寫作《朱斯蒂娜》《朱莉埃特》在1801年被再次強行關進夏朗東的精神病院,直至十幾年后死在那里。即使在啟蒙光芒的照耀下,薩德也是不能被接受的。因為他的施虐、殘暴,以及毫無節(jié)制,至少表面如此。而這可能也確實只是一種表面現(xiàn)象,在薩德的另一部名作《美德的磨難》中,他只是在試圖以他自己的方式來達到美德的彼岸。很多哲學家討論過一個問題:康德的道德位置和薩德的施虐位置有多少重疊,康德是潛在的施虐狂,還是薩德是一個康德主義者?
受虐則源于馬索克這位奧地利作家,他是烏托邦思考者,信奉社會主義和人道主義,他在1870年寫作了《穿裘皮的維納斯》,埃賓據(jù)此在《性心理變態(tài)》中以他來命名了受虐狂一詞,埃賓同時也寫道:他(馬索克)經歷了嚴重的傷害,但他通過他的作品消除了他的性偏離……這是一個令人深刻的例子,性能量可以是善也可以是惡,這取決于我們內心的構成和方向。
施虐和受虐這兩個詞雖然較為晚出,但其表現(xiàn)一直存在,也許和人類歷史一樣久遠,帝王貴族的施虐,苦修士的受虐都有很多例證。他們的施虐受虐可能并不處于性能量的支配之下,道德感往往是一個更重要的因素。明太祖是貧民出身,痛恨貪官污吏,貪污之人一旦被他抓到,下場通常就是剝皮。而有基督教徒會在大腿上綁上帶刺的苦修帶,每當活動時,倒刺扎就會帶來皮肉的劇痛,他們認為這樣能夠更接近上帝。內在激情越強,個體的沖突可能性越大,所需采取的限制可能也越多。
啟蒙時期之后,施受虐在西方被納入了一個被審視的位置,被納入到學科中,包括哲學、倫理學、性學,以及心理學等。在其中,精神分析對施受虐的探索可能最為精微,在方寸之室中,在經年累月里,分析師和病人之間的情感和需要被言說、被見證,也被規(guī)訓。
本書序言中有蘭格爾的一封信,里面提到:我所寫的是純粹的、極端形式的施受虐。你寫的是形式更加溫和的施受虐,更為廣泛的施受虐。是的,就像是戀物或者古老的、潛藏的同性戀因素,施受虐在傳統(tǒng)的神經癥人格中是廣泛存在的。在當今世界,完全不受施虐、恐怖主義的威脅,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把我們的觀點集合起來,才能夠描繪出這個個體、這個病人、這個獨特自我的全部圖景。 本書確實如此,將近二十位作者通過四個臨床案例,從自己的角度來理解施受虐這對關系。
施虐和受虐首先是在病人的內心沖突和潛意識幻想中,病人會扮演兩個角色,在施虐和受虐中不斷反轉,就如本書一個章節(jié)的標題A先生的原始超我:施虐復仇幻想、激發(fā)及隨后的受虐懊悔。然后,這種關系會反映在病人和分析師的關系中,同樣是輪流扮演兩個角色。這也類似于本書的另一個章節(jié)標題和B先生穿越傷害的愛的航行。
精神分析是一種心理治療方式,也可能是最有名的一種心理治療方式,但和大眾理解有差異的是,這種方式是反社交的,有著幾乎最嚴格的規(guī)定,分析師和病人要杜絕任何可能的社交行為,在這種框架下,病人的內心得以展開,激情和幻想被允許其正當性。而這種嚴格的設置本身就有著施受虐的意義,因此長程精神分析一定會有施受虐的部分。分析師去體驗,去容納,也去限制,然后病人來學習這些。
福柯認為,精神分析是基督教懺悔實踐的現(xiàn)代版。懺悔能夠使個體獲得解脫,重新和至高者和解,在精神分析中,個體在分析師的幫助下,重新審視自己的激情和欲望,加以限制,其中最重要的條件是分析師要能夠在病人的激情中存活下來。但和牧師有神可以依托、可以信仰不同,分析師是在人文主義的背景下成長,他如何去探索人性的險峻幽暗,而又不被激情湮滅,本書提供了這樣一些參照。
繆紹疆博士
武漢市精神衛(wèi)生中心心理門診主任、醫(yī)學心理學教研室主任
中國地質大學(武漢)應用心理學研究所碩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