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因閱讀經(jīng)典更精彩
——《重讀經(jīng)典·科幻大師作品集》序
記得在三年前,有幾位記者朋友來我家,說要看我的藏書。我和他們說,我的書不是拿來藏的,是用來讀的。書架是開敞式的,架上的每一本書都像我的朋友,我都觸摸過,閱讀過,與之交流過,大部分書上還留下了我寫下的或長或短的心得與體會。我喜歡讀哲學,因為哲學探究人何以為人;我也喜歡讀歷史,因為歷史闡明人何以成其為人;我更喜歡讀文學,因為文學給人啟迪,指明人何以豐富人生。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中有一句話,說人生“沒有草圖”。無論精彩與否,人生都只有一次,不能重來。那么,如何了解人生,領悟人生,創(chuàng)造人生,讓有限的人生活出無限的精彩呢?
回望走過的人生之路,我發(fā)現(xiàn)自己命中與書有緣:讀書,教書,譯書,編書,寫書,評書。人生之精彩,各有各的理解與領悟,況且在技術高度發(fā)展的今天,人生在現(xiàn)實世界與虛擬世界中仿佛擁有了豐富的雙重性,導向了無限的疆域。我的生命之花的確因書而綻放。我愛書,尤其愛經(jīng)典。經(jīng)典不應該是供奉在殿堂里的“圣經(jīng)”,而應在閱讀、理解與闡釋中敞開生命之源。經(jīng)典是讀出來的,常讀常新,在閱讀與闡釋中生成永恒的生命之流。
因為愛經(jīng)典,所以我讀經(jīng)典,譯經(jīng)典。我譯過雨果的《海上勞工》,巴爾扎克的《貝姨》與《邦斯舅舅》,參加翻譯過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還翻譯過已然成為經(jīng)典的當代作家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與諾貝爾獎得主勒·克萊齊奧的《沙漠》與《訴訟筆錄》。我還組織翻譯“法國文學經(jīng)典譯叢”,主編法國浪漫主義大師《夏多布里昂精選集》以及已經(jīng)進入法國文學殿堂的著名作家杜拉斯十五卷本的《杜拉斯文集》。在經(jīng)典的閱讀與翻譯中,我得到了雙重收獲:一是經(jīng)典滋養(yǎng)著我的人生;二是通過我的翻譯與闡釋,也在參與經(jīng)典的創(chuàng)造。為此,我說過一句話:閱讀參與創(chuàng)造,翻譯成就經(jīng)典。
正是基于這樣的認識,我和老朋友吳文智先生經(jīng)過多次交流,商定依托我主持的中華譯學館,組織全國優(yōu)秀的翻譯力量,譯介一套《科幻大師作品集》,向廣大讀者傾心推薦威爾斯、凡爾納、阿西莫夫等科幻文學大家的作品,一起重讀科幻文學經(jīng)典,讓科學與幻想互動,拓展我們的想象世界,豐富我們的現(xiàn)實人生。有學者評論說:“科幻歷來有兩大經(jīng)典主題,一為星際旅行,一為生命智能。前者以宇宙為舞臺,拓展人類生存空間的廣度;后者以人為核心,探索生命自身生存的意義!毖@兩大主線,我們也許可以更好地把握科幻文學的發(fā)展脈絡,但在不同的科幻大師的筆下,會呈現(xiàn)出異樣的精彩與深刻。我一直覺得,只要人類有夢想,文學就不會死。重讀科幻文學經(jīng)典,放飛想象,拓展生命的空間,相信你的人生會閃現(xiàn)出屬于你的精彩光芒。
現(xiàn)代科幻文學的奠基者
——赫伯特·喬治·威爾斯
自1818年《弗蘭肯斯坦》問世以來,科幻文學已經(jīng)整整走過了200個年頭。200年來,科幻文學由浪漫主義催生的科學傳奇逐步轉變?yōu)橛涩F(xiàn)實主義啟發(fā)的現(xiàn)代科幻文學。作為將科幻文學由浪漫主義過渡至現(xiàn)實主義的一代大師,赫伯特·喬治·威爾斯自創(chuàng)作以來便在其別具一格的作品中融入對社會與科學的深刻思考,因而無論是在主流文學領域還是在科幻文學領域,都有著令人驚嘆的成就與地位。在主流文學領域,威爾斯曾先后四次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提名,與阿諾德·貝內(nèi)特、約翰·高爾斯華綏并稱作“20世紀英國現(xiàn)實主義文學三杰”。在科幻文學領域,威爾斯被稱為“科幻小說界的莎士比亞”,與儒勒·凡爾納并稱作“科幻大師中最閃亮的雙子星”。
一、走進威爾斯
1866年9月21日,威爾斯出生于倫敦城外東南部的肯特郡。父親約瑟夫是一位園丁,同時也是一名職業(yè)板球手,后靠經(jīng)營一家小店為生;母親莎拉是一家名為“上花園”宅邸里貴婦人的女傭。父母低微的社會地位和童年清貧的生活使威爾斯深切體會到底層社會的艱辛。
7歲那年,威爾斯意外跌斷了脛骨。在養(yǎng)病期間,他在酷愛閱讀的父親的影響下養(yǎng)成了閱讀的習慣。 同年,威爾斯進入小學學習,閱讀的興趣伴隨著他進入接下來的學生時代。10歲時他開始對寫小說、畫插畫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1877年,他的父親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成了跛子。這次事故產(chǎn)生的高額醫(yī)藥費使一家人的生活變得愈發(fā)艱難,家庭的收入越來越不足以支付孩子們的讀書費用。兩年后,13歲的威爾斯便早早進入社會謀生。
1880—1881年,威爾斯先后做過布店伙計、藥店學徒、信差和小學助教,但都沒做多久就被辭退。被辭退后,威爾斯便來“上花園”投靠母親。而他就是利用在“上花園”這短短的接觸上層社會的時間,琢磨出了使用望遠鏡觀測天體的方法,并通過宅邸豐富的藏書,閱讀了諸如伏爾泰的散文、斯威夫特的《格列佛游記》以及柏拉圖的《理想國》等對其后來思想及文學創(chuàng)作具有啟發(fā)作用的名家名著。在這期間,威爾斯還接受了不系統(tǒng)的教育,在一所中學寄讀,以高于同齡人的稟賦學習了各種基礎科學知識。
1883年,在最后一次做學徒后沒多久,威爾斯想重回校園當助教。他曾經(jīng)寄讀的那所中學的校長很欣賞威爾斯,主動給他提供了職位。在當助教期間,威爾斯既是教員又是學生。在校長的熱心協(xié)助下,他僅僅用了兩年時間,便修習了文學、數(shù)學、地質學、無機化學、物理學、天文學、人類生理學、植物生理學等學科,不但通過了考試,還獲得了獎學金。
就在優(yōu)異的成績換來獎學金的回報時,英國教育部門下發(fā)了一則通告:集合各地科學教員,統(tǒng)一組織到科學師范學校(后來的英國皇家科學院)的“教師訓練班”進行培訓,以提高其素質。當時這所學校恰好有一定的免費生名額,且每人每星期還能得到生活補助。對于一直在貧困中掙扎的威爾斯來說,這是一次從底層社會翻身的契機。
1884年,18歲的威爾斯順利進入科學師范學校學習。這一年最令他興奮的是他的生物學教師由大名鼎鼎的“達爾文斗士”托馬斯·赫胥黎擔任。在自傳中,威爾斯曾飽含欽佩地回憶道:“他用一種清晰而堅定的聲音講解著,不慌不忙,也不躊躇,不時轉身在后邊黑板上畫些圖解。在他繼續(xù)講之前,常常要把手指間的粉筆灰拂得干干凈凈,他是頗有潔癖的……由赫胥黎任教的生物學課程,在性質上是純粹而精確地屬于科學的。他除了充實、研究、完成在他范圍內(nèi)的知識以外,沒有其他(如經(jīng)濟利益上的)目的……”
然而,之后兩年所修的物理學、地質學課程,由于教師授課的枯燥乏味,威爾斯的學習熱情消耗殆盡,他將這種熱情逐步轉移到了創(chuàng)作上。在一次學生辯論會上,威爾斯偶然聽到一個關于四維時空的宇宙理論的新觀念,這對于當時的物理學宇宙觀可謂一種新見解。他把握住了這種思想,在將其作為《時間機器》的理論設定基礎之前,嘗試著寫了一篇題為《剛性宇宙》的思辨性論文。在大學期間,他還創(chuàng)辦并主編了名為《科學學派雜志》的刊物。在1887年的學年測驗中,他因地質學成績不及格,沒能在當年拿到學位,只好放棄學業(yè)回去教書。在教書期間,威爾斯曾試圖鍛煉瘦弱的身體,卻傷病不斷。他在一次足球比賽中遭到撞擊,導致腎破碎和肺出血,被迫辭去了教職。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威爾斯靜心休養(yǎng),并全身心投入寫作。
1888年,受納撒尼爾·霍桑的作品《紅字》的影響,威爾斯在《科學學派雜志》上連載了一部名為《時空長河中的尋金羊毛者》的小說,這就是他的成名作《時間機器》的前身。
1890年,威爾斯通過了倫敦大學的考試,被授予理學學士學位。隨后,他開始在大學函授學院教書,并嘗試著給期刊與報紙投稿。他的《獨特之物的重新發(fā)現(xiàn)》一文很快經(jīng)由一個名叫弗蘭克·赫里斯的編輯發(fā)表到了《半月評》上。威爾斯深受鼓舞,于是乘勝追擊,將《剛性宇宙》一文寄出,并很快被赫里斯主動約見。赫里斯言辭激烈地表達了對《剛性宇宙》所涉及的四維時空理論的費解,并將論文底稿就此銷毀。直到1894年,當赫里斯成為《星期六評論》主編后才回憶起那篇稿件的價值,又悔不當初地向威爾斯約稿,并使其成為期刊的長期撰稿人之一。
這一階段的威爾斯除了教師的身份外,還成了倫敦的一名記者。他擔任的是類似今天公共知識分子的角色,對各領域的問題發(fā)表看法,甚至對通靈術也有見解。可以感受到的是,那時的他力圖通過獨到的理解力將科學知識加以通俗化表達,通過敏銳的察覺將社會問題予以深刻化呈現(xiàn)。
1893年起,在做新聞記者的同時,威爾斯開始在倫敦各類刊物上發(fā)表短篇小說、評論以及各類主題的文章。這一年,威爾斯在工作的壓力下又一次咳血,不得不在病床上休養(yǎng)數(shù)周。他最終決定放棄教學工作,專攻寫作。
1895年,威爾斯開始在《新評論》上連載《時間機器》,并于同年結集出版。《時間機器》為威爾斯贏得了巨大的聲譽,他也以此為起點,創(chuàng)作出了一系列膾炙人口的科幻小說。
威爾斯十分關注社會問題,并于1903年受邀加入費邊社,參與英國的社會主義改良運動,與蕭伯納等人結為好友。但最終因政見分歧而分道揚鑣。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威爾斯參與了國家聯(lián)盟活動,前往各國訪問并宣揚“世界國”理念,他的采訪文章常常引起世界性的轟動。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后,威爾斯用一年時間編寫出了100多萬字的《世界史綱》,這部歷史著作一經(jīng)問世,便使威爾斯名氣大增,它的銷量無論在當時還是在以后的數(shù)十年都位列前茅。
誠如布賴恩·奧爾迪斯所言:“到了30年代,小說家威爾斯讓位于世界名人威爾斯。他成了一個大名人,忙于規(guī)劃一個更好的世界。他同高爾基交談,與喬治·蕭伯納斗嘴,飛往白宮與羅斯福會談,或者飛往克林姆林宮與斯大林會談。”
1939年,73歲的威爾斯給自己寫了一句簡短的墓志銘:“上帝將要毀滅人類——我警告過你們!边@句墓志銘深刻地反映了他對人類未來、科學未來的關注和擔憂,也表明他的科幻小說具有警示災難的意義。
即便是到了將要踏上人生歸途時,威爾斯仍舊熱心于公共事務。1946年8月13日,威爾斯在倫敦病逝,享年79歲。
個人之于宇宙猶如一粟之于滄海。威爾斯知道,無論走訪多少國家,途經(jīng)多少城市,結交多少名人,其所能帶來的影響、留下的印跡與書籍傳播的力量相比都將是微不足道的。書籍作為那個時代的最佳思想載體,有著無可比擬的延展性,而思想對于人類塑造文明、改變周遭環(huán)境的啟迪無疑引領著我們一路走到了今天。
二、解讀威爾斯
在威爾斯所處的時代,第二次工業(yè)革命如火如荼,社會生產(chǎn)力突飛猛進,劃時代發(fā)明目不暇接,引發(fā)了人類社會各方面的空前變革。在科學技術和生產(chǎn)力發(fā)展的同時,國際形勢風云變幻,帝國主義殖民地擴張與爭奪空前激烈,維多利亞晚期的英國社會階級分化嚴重,勞資沖突不斷加劇。在這一時代背景下,威爾斯以其廣博的自然科學知識、深刻的思想性、超凡的預見性及卓越的想象力,創(chuàng)作出了一部部引人入勝的科學傳奇,開創(chuàng)了“時間旅行”“外星人入侵”“反烏托邦”等一系列題材的范式,并在作品中融入了富有預見性的觀點和對人類社會深刻的洞察。
本套叢書選取了威爾斯最具代表性的中長篇科幻小說和短篇小說。這些中長篇科幻小說有科幻史上里程碑式的經(jīng)典,也包括一些稍顯冷門但仍然很具代表性的作品。其中,有廣為流傳的科幻經(jīng)典《時間機器》和《隱身人》,也有知名度極高、曾在美國引起巨大恐慌的《世界大戰(zhàn)》,還有被多次改編成電影的《莫羅博士島》和《神食》,更有啟發(fā)了“反烏托邦小說三部曲”的《昏睡百年》和影響了C.S.劉易斯“空間三部曲”的《月球上的第一批來客》,以及預言了原子彈的《獲得自由的世界》、預言了“空中戰(zhàn)爭”的《大空戰(zhàn)》、與《世界大戰(zhàn)》有著千絲萬縷聯(lián)系的《新人來自火星》、威爾斯的第一部烏托邦小說《彗星來臨》和寄托了威爾斯后期烏托邦理想的《神秘世界的人》。威爾斯的中長篇科幻小說讀者并不陌生,一直被認為是現(xiàn)代科幻小說的先驅之作;而他的另一類短篇小說名篇,如《水晶蛋》《盲人鄉(xiāng)》等則知者較少,但在他的整個創(chuàng)作中有著特殊的意義。下面按威爾斯創(chuàng)作這些作品的時間順序做以介紹。
威爾斯把科學幻想和人類的發(fā)展結合起來,以深切的憂患意識關注人類未來和科學未來。其遠見卓識的抗爭意識與精雕細琢的藝術追求,又體現(xiàn)了其不囿于特定時空的超越精神。威爾斯的科幻小說體現(xiàn)了在所處時代對人類未來的想象與思考,其思想源于維多利亞時代的歷史環(huán)境與文化土壤,因而有一定的局限性。我們應該從其生活的時代出發(fā),取其精華,對所涉及的政治性、思想性內(nèi)容進行辯證的思考與擇棄。
三、重讀威爾斯
經(jīng)典作品是那些你經(jīng)常聽人家說“我正在重讀……”而不是“我正在讀……”的書。即使我們初讀也好像是在重溫以前讀過的東西,每次重讀都好像初讀那樣會帶來發(fā)現(xiàn)。我們越是道聽途說,以為懂了,當實際讀時,就越是覺得它們獨特、意想不到和新穎。威爾斯的科幻小說就是這樣的經(jīng)典?苹眯≌f作為一種與科技發(fā)展有密切聯(lián)系的文學類型,猶如一架人類的望遠鏡,遙望著浩瀚的天河,對科技發(fā)展帶來的種種可能性,對社會的潛在影響進行提問、預測、探討與思辨——這亦是現(xiàn)代科幻小說的核心精神。而這一精神的源頭正是威爾斯。
威爾斯所處的時代正值人類歷史的轉折點。他出生的那一年,德國工程師西門子發(fā)明了世界上第一臺大功率發(fā)電機,標志著人類進入了電氣時代;他逝世的那一年,世界上第一臺電子計算機誕生,掀開了信息時代的序幕。其人生橫跨的兩次工業(yè)革命顛覆性地改變了人類文明的發(fā)展進程,科技、政治、經(jīng)濟的變遷使得世界發(fā)生著難以想象的變化。正是在這種時代背景下,威爾斯對科技前景和社會現(xiàn)實進行了可信的分析與預測,對當時的諸多問題都有深入的探究與思考。他一方面肯定科學技術的巨大作用,另一方面也意識到當科技被枉顧倫理道德之輩利用時,人類將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除了創(chuàng)作針砭時弊、充滿寓言色彩的作品外,胸懷社會改良理想的威爾斯還身體力行地參與政治活動。盡管威爾斯的作品及其對社會問題的思考具有一定的歷史局限性,但無疑對那個時代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
正是由于這種特殊的生平背景,以及藝術想象、科學警示、社會批評相結合的創(chuàng)作手法,使得威爾斯的作品具有深刻的思想性和恒久的生命力。在100多年后的今天,人類文明又一次面臨重大拐點,隨著以人工智能為核心的“第四次工業(yè)革命”的到來,各項重大技術創(chuàng)新即將在全球范圍內(nèi)掀起波瀾壯闊、勢不可擋的巨變。作為曾經(jīng)變革浪潮的親歷者和預言者,威爾斯在作品所展現(xiàn)出的預見性和對科技、社會問題的思索,在照亮那個時代的同時,也冥冥中關照了人類未來相似的發(fā)展境遇。也因此,時至今日,我們依然需要去聆聽這位科幻先知的思想,去感受現(xiàn)代科幻小說發(fā)軔階段所寄托的希望與沉思,去體會在激蕩的洪流中一個知識分子的理想與信念。
或許,當1895年威爾斯寫出《時間機器》的那一刻,他便真的發(fā)明了一臺“時間機器”,并乘著它到達了未來,帶回了警示的訊息。后世的科幻作家無不踏著這位前輩的腳印,乘坐這臺機器,開啟了一次又一次抵達未來的旅程,捎回一封又一封來自未來的信,譜寫了科幻200年間一段又一段波瀾壯闊、氣象萬千的樂章。如今,與未知同行的這一代人,或許很渴望也有一臺這樣的“時間機器”,以便到達未來一探究竟,用更有遠見的視野指導今天的生活。若真是這樣,拜訪這些乘坐過“時間機器”的科幻作家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方法。當然,最應該拜訪的當然是那個發(fā)明了“時間機器”的人。他是社會科幻的領路人,更是現(xiàn)代科幻的奠基者,他是H.G.威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