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雖然名為《叔本華哲學隨筆》,卻是叔本華《附錄與補遺》的若干文章匯編。本書收集了叔本華《附錄與補遺》中的有關哲學的文章,集結成冊。本書集中展現(xiàn)了叔本華對哲學史的態(tài)度,對哲學史上各位先哲的態(tài)度,對康德哲學的態(tài)度,以及對同時代的哲學家的態(tài)度。由于叔本華不屬于德國哲學學院派,不屬于學術圈內建制派,所以他的文字率性自然,感情充沛,絲毫沒有他所鄙視的艱深晦澀。因此,一般讀者從他的散文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位熱愛哲學、愿意為哲學獻身,但是又苦于無人欣賞而十分郁悶的哲人形象。在《哲學史散論》中,叔本華論述了他對哲學史的態(tài)度。他認為哲學史只是個參考,要想真知先賢哲學其義,就必須直接從哲學家原著入手研讀,方能有所收獲。叔本華從前蘇格拉底的哲學家開始,經(jīng)由蘇格拉底、柏拉圖、亞里士多德,直至經(jīng)院哲學、培根、斯賓諾莎、萊布尼茨、笛卡爾、康德等,一一對其做了精彩點評,其間,優(yōu)劣自現(xiàn),褒貶鮮明。在《論大學的哲學》中,他高揚康德哲學,鄙視黑格爾、費希特、謝林的思想,認為他們背棄了康德,完全成為了政府的意識形態(tài)幫兇,而像他這樣的優(yōu)秀哲學家,卻不被大眾認可,盡管他的思想是真理的化身,是真正的哲學。盡管叔本華對同時代哲學家的研究風氣痛陳其弊,但仍顯吐槽較論證、駁斥更多。盡管文字間情緒化字眼出現(xiàn)得較為頻繁,但作為對當時哲學背景的真實反映,我們還是可以從中看出,當時的哲學的進展和風氣。這對我們理解黑格爾哲學,以及謝林、費希特哲學大有助益。
《叔本華哲學隨筆》主題是論哲學,包括哲學史散論、論大學的哲學、論宗教、論基督教、論一神論、論理性主義哲學和自然科學、論見到鬼魂及與此相關的東西、邏輯和辯證法、對自在之物與事物現(xiàn)象兩相對照的思考,共9篇,除邏輯和辯證法外,其余篇目是初次譯成中文。叔本華從自己的唯意志哲學出發(fā), 對哲學史上的哲學家及思想做了分析和評論,贊揚了畢達哥拉斯和康德,尤其痛罵德國古典哲學的集大成者黑格爾是偽智慧,對德國大學的哲學教學和教授選拔的抨擊痛快淋漓,以解三十多年前與黑格爾擺擂臺失敗的怨氣,把被德國哲學界集體忽略他的思想的積怨爆發(fā)出來,嬉笑怒罵皆精彩,完全沒有哲學的枯燥和晦澀,讀罷感嘆他的智慧和文采,更感嘆他諷刺別人的技巧。
《叔本華哲學隨筆》是我翻譯出版的叔本華系列第六部。雖然德國哲學家叔本華的著作都是哲學方面的,或說都是從哲學的角度(亦即從事物的普遍性角度)作出的闡述,但這部選集中的文章確實大都集中于純哲學的話題,例如哲學史散論、論哲學和自然、對自在之物與現(xiàn)象的一些思考、論邏輯和辯論法、論大學的哲學等。論宗教則是更深入討論宗教與哲學的分別。最后的論見到鬼魂及與此相關的東西則通過討論另一類現(xiàn)象,從另一角度印證了康德和他自己的哲學。所以,這部文章集就名為《叔本華哲學隨筆》。這些文章都出自叔本華論證其哲學核心概念的文章總集《附錄和補遺》。
阿圖爾·叔本華(17881860),可說很早就顯示出思想家的素質。弱冠之年就以不朽著作奠定了哲學家的地位。少年時他就已經(jīng)明確表達出想花一輩子琢磨這極其神秘的人生的愿望。29歲不到就接連出版了哲學巨作《論充足根據(jù)律的四重根》、《作為意欲和表象的世界》第1卷。前者是認識論的名篇,后者則包括了認識論、美學、倫理學,涉及人和大自然的復雜現(xiàn)象。雖然在中年以后,叔本華繼續(xù)出版了這部著作的第2卷及其他著作,但那也只是對這些早年完成的思考的補充闡述和更多印證而已。難怪叔本華的母親的朋友歌德,在與十幾歲的叔本華談論顏色理論以后,就私下告訴其他人:這少年叔本華,非同小可,絕對不是個一般的人。
本集的文章的思想內容相當豐富,見解一如既往的深刻、獨到、耐人琢磨。在哲學史散論中,叔本華首先指出,我們需要閱讀哲學家的原著,起碼要讀那些精心挑選出來的著作精華;而一般的哲學史,只是那些為了各種目的而編寫哲學史的平庸之輩,對以往哲學家的膚淺和歪曲的看法。叔本華在哲學史散論中寫出的,是他在親自研究重要的哲學家的原文之后所生發(fā)的思想,是本身就是偉大的思想家的叔本華對那些偉大的思想作品的獨特評判。透過叔本華的慧眼,我們不僅可看出那些古老哲學家的具體的非凡之處,深刻的思想永遠是歷久彌新,同時,通過比較叔本華的思想與那些先賢的觀點,我們也進一步證實了英雄所見略同的道理。
在論大學的哲學中,叔本華雖然承認在大學教授哲學有其好處和必要性,但哲學受國家宗教和政府目的的制約也產生了不少壞處,因為哲學的真正目的是要滿足人們那與生俱來的形而上的高貴要求,是與在大學教授哲學的目的(政府要培養(yǎng)與政府保持一致的各種各樣的公務員)相沖突的。一句話:哲學本身(純粹哲學)的唯一目標就是真理。要通過哲學達到其他目的,都會危害到哲學。而對于假冒偽劣的所謂哲學家或者濫竽充數(shù)者,哲學只是手段而已。假冒哲學家敗壞哲學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劣幣驅逐良幣只是其中之一。 哲學就是一株植物,就像阿爾卑斯玫瑰和長在懸崖上的花朵,只會蓬勃生長在自由的山間空氣中,但若精心栽培就會枯萎。那些在市民生活中代表哲學的人,就像戲子扮演君王。 真正的思想家致力于獲得深刻的見解,并且只以獲得這些見解為目的,因為他們熱切渴望的是以某種方式理解其所在的世界,而不是去教人,去跟人家胡扯。但這樣的追求與常人是格格不入的,曲高和寡,叔本華及其哲學長時間默默無聞,正好就是優(yōu)秀的東西的命運和縮影。
論宗教借用兩個人物(大眾的代言人和真理之友)詳細辯論了宗教的性質,宗教的目的和必要性,宗教所帶來的壞處,宗教與真理、與哲學、與科學知識的關系。論宗教里還有專門一節(jié)講述基督教的由來和教義的意義,等等。文中正反兩面的辯論,實際上也就是叔本華對宗教的多角度審視。根據(jù)叔本華的觀點,宗教是把生命的更高含義宣示給感覺粗糙、頭腦笨拙的大眾的唯一手段。宗教的創(chuàng)立者和哲學家來到這一世上,把常人從麻木、渾渾噩噩中喚醒,并給他們指出了存在的更高意義。但哲學家面對的是少數(shù)人,而宗教的創(chuàng)立者面對的則是許許多多的、大多數(shù)的人。宗教就是大眾的形而上學,因為人們絕對需要獲得對生活的某種解釋,而這個解釋也必須與他們的理解力相稱。所以,這個解釋始終是對真理的某種寓言式的梳妝打扮;并且在實際事務和情感方面,可以作為人們的某種行為準則與(在痛苦和死亡時的)某種安撫和慰藉。叔本華還認為基督教是一個寓言,這寓言描繪了某一真實的思想,但這寓言本身卻不是真實的。叔本華告訴我們,宗教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哲學。他也論述了道德與宗教的關系,還有超自然主義者與理性主義者在看待宗教方面出現(xiàn)差異的根本原因,等等。最后叔本華還指出了佛教、基督教、伊斯蘭教和猶太教的差別,以及基督教的一些派別的實質。
論見到鬼魂及與此相關的東西一文包含極其深奧的哲學和生理學的知識,并不是叔本華在毫無根據(jù)地談論怪力亂神。叔本華在這篇文章里精微分析了夢的奧妙特質、夢的生理特質、夢中所見與在清醒時直觀事物的生理上的根本差別;在此基礎上討論了夢與夢見真實(在輕度睡眠時對周圍環(huán)境猶如清醒時目視般的精確感知)、動物磁性(催眠)、交感治療、巫術、第二視覺、夢游狀態(tài)、夢游狀態(tài)下的預視和預言、見到鬼魂等相關的特異功能。根據(jù)叔本華的觀點,所有這些現(xiàn)象都是互相關聯(lián)的,是從同一樹干長出來的枝杈;這些另類現(xiàn)象,其具體的感知的生理過程與日常生活中的人感知的生理過程迥然不同。例如,日常生活中我們是以感官感覺收集關于外界的素材,然后通過腦髓功能的處理而獲得頭腦中的影像(表象)。但上述另類現(xiàn)象的共同點,就是當發(fā)生這些現(xiàn)象時,人們并不是像在正常情形狀態(tài)時那樣運用外在的感官感覺,而是運用完全不一樣的、叔本華所說的做夢功能以獲得客觀影像。透過此途徑獲得的影像卻與透過外在感官感覺所獲得的影像是一個樣子。這一系列現(xiàn)象彼此之間的差別,則是這些現(xiàn)象與透過感官所看到的經(jīng)驗和現(xiàn)實世界的關系的差別。也就是說,在夢里的情形,一般來說是與現(xiàn)實世界沒有關系的,就算是在稀有的預言夢里,與現(xiàn)實世界也只有某一間接的和遙遠的關系,而極少是直接的關系。但夢游狀態(tài)中的看視和遙視,與現(xiàn)實世界的關系卻是直接的、完全正確的。至于幻覺和或許有的看見鬼魂,與現(xiàn)實世界的關系卻是有疑點的。在一般夢中所看到的物體是公認虛幻的,因而是主觀的,猶如想象中的物體那樣。但這種直觀在睡眠中的醒和在夢游時,卻是完全客觀和正確的;在遙視和預視中,甚至還獲得了范圍深遠得多的某些直觀,清醒時的視野完全無法與之相比。
叔本華在推論這些現(xiàn)象的復雜原理時,所給出的解釋也可以很合理地幫助理解中醫(yī)到底是從何獲得對人體在另一層面上(亦即有別于肉眼所見的、現(xiàn)代醫(yī)學所唯一注意的人體物質的和有形的層面)的構造和運作理論(例如,經(jīng)絡和奇特的中醫(yī)臟腑位置與運作理論),以及在此基礎上中醫(yī)對疾病的獨特診斷,還有中醫(yī)所理解的各種中藥所具有的異常獨特、異常神秘,也異常有效的作用。叔本華的深邃見解是這樣的:自身對內在直觀達到了高度的遙視或預知能力的時候,這些夢游者就可以清晰和精確看視自身機體的各個部分,雖然在此,所有物理性看視的條件都不存在了,不僅沒有任何光亮,而且在所直觀的部位與大腦之間,有著許多的隔膜。與夢者的健康狀態(tài)有關的那些夢,是最經(jīng)常被證明就是預言性的夢。更確切地說,這些夢通常都會預言了疾病,甚至疾病的致命發(fā)作(這方面的例子由法比烏斯收集在了《睡眠之神》,阿姆斯特丹,1836年版,第195頁),就類似于有遙視、預視能力的夢游者最經(jīng)常和最準確預言的,是他們自己的疾病的進展和危重關頭,等等,等等。其次就是有時候在夢里預見到那些外在事故,諸如火災、爆炸、沉船,尤其是死亡事件。也只有在大自然盲目發(fā)揮的治療能力不足以消除疾病、在需要外在救兵的時候,大自然才會真正放手達成特異的看視功能,而這前期階段就是夢游狀態(tài)或者夢中說話的狀態(tài)。在達到特異的看視狀態(tài)時,病人自己就正確地給出了治療辦法和開出藥物。因此,為了自我診治的目的,大自然就帶來了特異透視、遙視和預視,因為大自然不做無用的事情。在此,大自然的行事就類似于大自然在大的方面,在邁出從植物世界到動物世界的一步,在最初創(chuàng)造出生物時的行事方式。也就是說,對于植物而言,隨刺激而動就足夠了;但現(xiàn)在對于動物,需求就變得更加專門和更加復雜,能夠滿足這些需求的對象物,還得去尋找、挑選,甚至還要去制服或者欺騙,那么,隨動因而動并因此各個級別的認識力就變得必不可少了。這也就是所謂動物的真正特質和本質,是我們在動物這一概念中必然要想到的東西。在這兩種情況下,大自然為自己點燃了光亮,以找到和得到機體所需要的來自外在的幫助。把那已經(jīng)進化了的夢游中的預見本領轉用到自身健康狀況以外的其他事情,只是偶然之舉,并的確是這能力的某種濫用。如果人們擅自、武斷地通過持續(xù)長時間的催眠、違反大自然的目的以得到夢游狀態(tài)時的預視能力,那也是一種濫用。相比之下,在真的需要這些能力的時候,經(jīng)過短暫的催眠,大自然就可以產生這能力,有時甚至是自發(fā)地有了這一能力。正如已經(jīng)說過的,這以夢見真實出現(xiàn),首先只是真實夢見直接的周圍環(huán)境,然后擴展了范圍,直至達到最高程度的遙視;這遙視能隨著意向而涉及這地球上所有事情,時而甚至能夠達至未來。與這些不同級別的能力同步對應的,是首先給自己所作病理診斷和開藥治療的能力,然后是這能力的濫用,即給他人作這樣的診斷和治療。
叔本華很早就注意到這些特異現(xiàn)象,或者我們所說的特異功能。在論大自然的意欲一篇(論動物磁性和魔法)里,叔本華詳細回憶了在1854年有幸見到了一個意大利人純粹通過其意念,或說意志、意欲,使受到其催眠的人陷入強直性昏厥,或者抽筋,或者仰面倒下等情形。根據(jù)叔本華的觀點,當時的情形是真實的、毋庸置疑的,也只有閉塞的、完全沒有能力理解病理學的人才會仍然存疑。他還說過:誰要是時至今天還會懷疑有關動物磁性、超感官的遙視或遙感能力的種種事實,那就不應稱為不信,而應稱為無知。叔本華在本文也描述了他本人曾做過的一個精確預言未來的夢。叔本華很注意這些確實存在的另類現(xiàn)象,一方面與他的天性有關:對重要和意味深遠的事情他就是一究到底。另一方面,這些超越時空束縛的現(xiàn)象,也暗合與證實了叔本華與康德哲學、觀念主義(或說唯心主義):即我們運用腦髓智力功能所感知到的、認識的客觀現(xiàn)象,永遠就只是我們經(jīng)過頭腦的先驗觀念以后的產物,是表象,是與自在之物(在叔本華哲學中,就是意欲)完全不一樣的。這些也與佛教所說的受想行識之后的色與空暗合。
這篇專門探討神秘功能和神秘現(xiàn)象的文章,與叔本華所強調的他的哲學是在經(jīng)驗和知識范圍之內的學說,只是解釋了這世界是什么并不矛盾。這些神秘現(xiàn)象恰恰是從另一個角度對他的表象和意欲世界的證明。雖然叔本華稱這篇文章為嘗試性的探討,但叔本華在進行分析時對睡眠或催眠中腦髓和脊髓及神經(jīng)的生理活動和功能,作出了很多有根據(jù)的、很有啟發(fā)性的推論。其觀察和思考之深,讓人驚嘆。
其實,就算我們沒有這些現(xiàn)象方面的體驗,我們也可以透過一個相對尋常易見的現(xiàn)象和例子以獲得啟發(fā),理解到在外在感官感覺停止獲取素材以后(例如在睡眠時),大腦也可以通過接收發(fā)自內在神經(jīng)群的、經(jīng)由另一種傳達途徑而來的刺激達成直觀空間形態(tài)的能力。那就是患有夢游癥的人,盡管睡得很死,也絕對無法用眼睛視物,但仍然能清楚察覺到他們周圍的所有一切,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huán)境下,能夠避開每一道障礙,出門遠行,攀爬最危險的深谷,沿著最狹長的小徑前行,縱身遠跳而不會失足,等等,等等。這也證明直觀完完全全是智力方面的,并不只是感官的事情。
這些意想不到的、確鑿的特異現(xiàn)象,證實了康德關于現(xiàn)象與自在之物以及這兩種法則的對立的基本學說。也就是說,根據(jù)康德的學說,大自然及其秩序就是現(xiàn)象;而與此相對立的東西,所有正在討論的、被視為魔法的事實,我們看到卻是直接植根于自在之物,也給現(xiàn)象世界帶來了不尋常的現(xiàn)象。如果根據(jù)這一現(xiàn)象世界的法則去加以解釋,那這些不尋常的現(xiàn)象是永遠無法解釋的,因此是有理由遭否認的直到成千上百倍的經(jīng)驗案例再也無法允許這樣做。通過更加仔細地探究這些事實,不僅康德的哲學,還有我的哲學也得到了重要的證實,亦即在所有這些不尋常的現(xiàn)象里,意欲是唯一的推動力,這樣,意欲宣告自己就是自在之物。
上述不尋常的現(xiàn)象不僅對唯物主義,而且也對自然主義作出了事實上的和完全確切的駁斥,正如我在《作為意欲和表象的世界》第2卷第17章形容唯物主義就是被抬到了形而上學王座上的物理學,因為這些不尋,F(xiàn)象證明了大自然的秩序,亦即唯物主義和自然主義想要認定為絕對的和唯一的大自然秩序,純粹只是現(xiàn)象而已,因此只是表皮的東西,其根基是自在之物,自在之物是獨立于大自然法則的,F(xiàn)在正討論的不尋常現(xiàn)象,至少從哲學的角度是我們所有的經(jīng)驗事實當中至為重要的,任何其他事實都無法與之相比。因此,從根本上了解這些現(xiàn)象,是每一個學者的職責所在。
上述叔本華的引語,就是叔本華探索和解讀那些不尋,F(xiàn)象的意義所在。叔本華勇于探索這些特異的現(xiàn)象,正說明了叔本華作為思想家的敏銳觸覺;他在文中堅持采用這經(jīng)驗世界范圍內的知識和規(guī)律以解釋這顯然是基于另一種法則和秩序的現(xiàn)象,雖然是很困難的,但也不會是徒勞無功的,因為我也相信中醫(yī)的這一說法:善言天者,必應于人,善言古者,必驗于今,善言氣者,必彰于物。所以,叔本華涉及的最日常的現(xiàn)象都與其形而上的意欲理論相吻合,并行不悖,就猶如中醫(yī)所重視和解讀的最簡單的癥狀,也與其形而上的理論絲絲入扣,互為印證。最后,叔本華采用生理學知識的探索,也說明叔本華恰恰就是腳踏經(jīng)驗世界的實地的哲學家。
叔本華(Arthur SchopenhauerArthur ,17881860)是德國著名哲學家,唯意志主義和現(xiàn)代悲觀主義創(chuàng)始人。1788年2月22日誕生在但澤(今波蘭格旦斯克)一個異常顯赫的富商家庭,自稱性格遺傳自父親,而智慧遺傳自母親。他一生未婚,沒有子女,以狗為伴。叔本華家產萬貫,但不得志,一直過著隱居的生活。25歲發(fā)表了認識論的名篇《論充足理性原則的四重根》。30歲完成了主要著作《作為意欲和表象的世界》,首版發(fā)行500本,絕大部分放在倉庫里。53歲出版《倫理學的兩個根本問題》。62歲完成《附錄和補遺》,印數(shù)750本,沒有稿費。65歲時《附錄和補遺》使沉寂多年的叔本華成名,他在一首詩中寫道:此刻的我站在路的盡頭,老邁的頭顱無力承受月桂花環(huán)。1860年9月21日在法蘭克福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