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幽蘭》是美國著名漢學家、翻譯家、作家比爾·波特于20世紀80年代末,親自來到中國尋找隱士文化的傳統(tǒng)與歷史蹤跡,并探訪散居于各地的隱修者,借此表達他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高度贊嘆和無限向往,從而形成風格獨特的文化復興之旅。
空谷幽蘭,常常用來比喻品行高雅的人,在中國歷史上,隱士這個獨特的群體中就匯聚了許多這樣的高潔之士,而今這些人是否還存在于中國廣闊的國土之上?這是一直困擾著作者的問題。
在整個中國歷史上,一直就有人愿意在山里度過他們的一生:吃得很少,穿得很破,睡的是茅屋,在高山上墾荒,說話不多,留下來的文字更少也許只有幾首詩、一兩個仙方什么的。他們與時代脫節(jié),卻并不與季節(jié)脫節(jié);他們棄平原之塵埃而取高山之煙霞;他們歷史悠久,而又默默無聞他們孕育了精神生活之根,是這個世界上古老的社會中令人尊敬的人。
比爾·波特
序
我總是被孤獨吸引。當我還是個小男孩時,我就很喜歡獨處。那并不是因為我不喜歡跟其他人在一起,而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獨處有如此多的快樂。有時候,我愿意躺在樹下凝視著樹枝,樹枝之上的云彩,以及云彩之上的天空;注視著在天空、云彩和樹枝間穿越飛翔的小鳥;看著樹葉從樹上飄落,落到我身邊的草地上。我知道我們都是這個斑斕舞蹈的一部分。而有趣的是,只有當我們獨處時,我們才會更清楚地意識到,我們與萬物同在。
我們都需要有時間獨處,有些人需要更多獨處的時間。有人卻能從獨處中變得更有智慧、更為仁慈,這是我遇到中國隱士后讓我吃驚的事。他們是我見過的最幸福、最和善的人。在美國,隱士只是那些喜歡自個兒待著的人,往往都有點神經(jīng)質。但是,在中國,我發(fā)現(xiàn)隱士往往是社會的精英,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當美國人要我類比中國的隱士傳統(tǒng)與美國社會的一些現(xiàn)象時,我告訴他們隱士很像研究生,他們在攻讀他們精神覺醒的博士。在中國,很多人在佛教寺庵、道觀、儒家書院、大學乃至家里獲得他們精神覺醒的學士,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欲望、有能力、有精力攻讀博士。然而,中國社會從那些獲得覺醒的博士的人受益甚巨。過去如此,現(xiàn)在亦然。
我并未打算為此著書,我僅僅是一名譯者。但我居住在臺灣時翻譯的作品恰恰是中國最偉大的隱士們的詩《寒山詩》《石屋山居詩》。我僅僅想知道這種生活方式在中國是否還存在。當臺灣有人告訴我中國大陸不但沒有人修行,隱士傳統(tǒng)也不復存在時,我決定親自去弄個明白。不久之后,我發(fā)現(xiàn)隱士傳統(tǒng)不僅存在得很好,而且是中國社會很有活力的部分,我覺得必須把這個情況介紹給西方人。這就是我寫作本書的緣由。我想讓西方各種宗教的修行者知道,盡管中國大陸曾經(jīng)歷戰(zhàn)爭、革命,但修行人仍然堅持修持,我希望由此給西方的修行人以鼓勵。他們怎會無動于衷?
本書出版后,我很驚奇地發(fā)現(xiàn),在美國很多大學都能看到。無論我在哪里演講,聽眾既有學院的學者,也有來自社區(qū)的普通居民。我在美國從沒遇到對此不感興趣的人。我想這是因為我們羨慕這些隱士,他們所做的是我們的夢想、希望,是我們某一天也會去做的事情。
我感到榮幸的是,盡管還有不足和缺點,《空谷幽蘭》仍被譯成了中文,而且這次以這么漂亮的版本出版。我希望它能像鼓勵西方讀者那樣,鼓勵中國讀者追尋并找到生活中獨處的樂趣不是離群索居,而是因為更深的覺悟和仁慈,與大家更為和諧地共處。
比爾·波特(赤松居士)
2006年8月10日于華盛頓唐森港
[美] 比爾·波特,
美國當代著名的作家、翻譯家、漢學家。1970年進入哥倫比亞大學攻讀人類學博士,機緣巧合之下開始學習中文,從此愛上中國文化。1972 年,比爾赴臺灣一所寺廟修行,在那里過起暮鼓晨鐘的隱居生活;1991 年,他又輾轉至香港某廣播電臺工作,并開始長期在中國大陸旅行,撰寫了大量介紹中國風土人情的書籍和游記,同時翻譯多部佛學經(jīng)典和詩集,在歐美各國掀起了一股學習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熱潮。
比爾關于中國隱者的作品《空谷幽蘭》出版后,受到讀者的熱烈歡迎,一版再版,暢銷至今。近幾年,他又相繼推出了追溯中國禪宗文化與歷史的《禪的行囊》、追尋黃河源頭的《黃河之旅》、追溯中華文明史上輝煌篇章的《絲綢之路》、探秘中國西南少數(shù)民族風情的《彩云之南》、尋訪中國古代詩人遺蹤的《尋人不遇》,以及品味中國江南風韻的《江南之旅》。這些關于中國文化之旅的游記作品同樣受到了讀者的喜愛,并得到安妮寶貝、安意如、陳坤等人的鼎力推薦。
《空谷幽蘭》
目 錄
空谷幽蘭 / 安妮寶貝
代 序 / 明 潔
序
第一章 隱士的天堂
第二章 月亮山
第三章 舉世皆濁
第四章 訪道
第五章 鶴之聲
第六章 登天之道
第七章 云中君
第八章 朱雀山
第九章 走過銷魂橋
第十章 暮星之家
第十一章 訪王維不遇
第十二章 大道入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