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文學(xué)精品集:朱自清文學(xué)精品選
定 價:45 元
- 作者:朱自清 著
- 出版時間:2017/9/1
- ISBN:9787514360462
- 出 版 社:現(xiàn)代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I216.2
- 頁碼:241
- 紙張:膠版紙
- 版次:1
- 開本:16K
本書收錄了著名現(xiàn)代詩人、散文作家朱自清的散文和小說作品,其中包括膾炙人口,感動千萬讀者的散文名篇《背影》,是一部集合了朱自清眾多經(jīng)典作品的文集。
◆朱自清創(chuàng)作的作品文筆清新,為我國現(xiàn)代散文增添了瑰麗的色彩,為建立我國現(xiàn)代散文全新的審美特征,創(chuàng)造了具有中國民族特色的散文體制和風(fēng)格。
◆著名現(xiàn)代作家李素伯說朱自清散文集《背影》給人以“芳香的迷醉”。
◆朱自清的作品總是能在在淡淡的筆墨中,流露出一股深情,沒有矯揉造作,而是動人心弦,尤其是在《背影》中,他對父親朱鴻鈞的感情之深讓讀者不由得感動。
朱自清(1898~1948)
原名自華,字佩弦,號秋實(shí)。原籍浙江紹興,生于江蘇東海,長大于江蘇揚(yáng)州,故稱“我是揚(yáng)州人”。他是我國現(xiàn)代詩人、散文作家,是“五四”時期重要的作家之一。
散 文
002 我是揚(yáng)州人
006 航船中的文明
009 歌 聲
011 荷塘月色
014 匆 匆
016 兒 女
022 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
029 阿 河
036 旅行雜記
043 談抽煙
045 背 影
048 南 京
053 說 夢
056 擇偶記
059 揚(yáng)州的夏日
062 冬 天
064 白 采
067 劉云波女醫(yī)師
070 一封信
074 看 花
078 三家書店
085 你 我
098 清華的一日
100 重慶行記
107 潭拓寺 戒壇寺
111 綏行紀(jì)略
116 威尼斯
120 佛羅倫司
124 羅 馬
131 荷 蘭
137 柏 林
143 初到清華記
146 房東太太
151 德瑞司登
154 萊茵河
157 巴 黎
174 文人宅
180 博物院
186 重慶一瞥
188 乞 丐
191 圣誕節(jié)
195 溫州的蹤跡
201 公 園
207 白馬湖
210 春
212 給亡婦
216 松堂游記
218 瑞 士
小 說
226 笑的歷史
235 別
背影
我與父親不相見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親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禍不單行的日子,我從北京到徐州,打算跟著父親奔喪回家。到徐州見著父親,看見滿院狼藉的東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淚。父親說,“事已如此,不必難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回家變賣典質(zhì),父親還了虧空;又借錢辦了喪事。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慘澹,一半為了喪事,一半為了父親賦閑。喪事完畢,父親要到南京謀事,我也要回北京念書,我們便同行。
到南京時,有朋友約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須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車北去。父親因?yàn)槭旅Γ疽颜f定不送我,叫旅館里一個熟識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囑咐茶房,甚是仔細(xì)。但他終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頗躊躇了一會。其實(shí)我那年已二十歲,北京已來往過兩三次,是沒有甚么要緊的了。他躊躇了一會,終于決定還是自己送我去。我兩三回勸他不必去;他只說,“不要緊,他們?nèi)ゲ缓!?br />
我們過了江,進(jìn)了車站。我買票,他忙著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腳夫行些小費(fèi),才可過去。他便又忙著和他們講價錢。我那時真是聰明過分,總覺他說話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終于講定了價錢;就送我上車。他給我揀定了靠車門的一張椅子;我將他給我做的紫毛大衣鋪好坐位。他囑我路上小心,夜里要警醒些,不要受涼。又囑托茶房好好照應(yīng)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們只認(rèn)得錢,托他們真是白托!而且我這樣大年紀(jì)的人,難道還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現(xiàn)在想想,那時真是太聰明了!
我說道,“爸爸,你走吧!彼囃饪戳丝,說,“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蔽铱茨沁呍屡_的柵欄外有幾個賣東西的等著顧客。走到那邊月臺,須穿過鐵道,須跳下去又爬上去。父親是一個胖子,走過去自然要費(fèi)事些。我本來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讓他去。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墒撬┻^鐵道,要爬上那邊月臺,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這時我看見他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我趕緊拭干了淚,怕他看見,也怕別人看見。我再向外看時,他已抱了朱紅的橘子望回走了。過鐵道時,他先將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這
邊時,我趕緊去攙他。他和我走到車上,將橘子一股腦兒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撲撲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輕松似的,過一會說,“我走了;到那邊來信!”我望著他走出去。他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見我,說,“進(jìn)去吧,里邊沒人!钡人谋秤盎烊雭韥硗娜死,再找不著了,我便進(jìn)來坐下,我的眼淚又來了。
近幾年來,父親和我都是東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謀生,獨(dú)力支持,做了許多大事。那知老境卻如此頹唐!他觸目傷懷,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發(fā)之于外;家庭瑣屑便往往觸他之怒。他待我漸漸不同往日。但最近兩年的不見,他終于忘卻我的不好,只是惦記著我,惦記著我的兒子。我北來后,他寫了一信給我,信中說道,“我身體平安,惟膀子疼痛利害,舉箸提筆,諸多不便,大約大去之期不遠(yuǎn)矣。”我讀到此處,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見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時再能與他相見!
1925年10月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