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閱文學館:苔絲》以女主人公苔絲的遭遇為主線,描述了美麗的詩化形象與周圍陰暗現(xiàn)實的沖突,具體生動地描寫了19世紀末資本主義侵入英國農(nóng)村之后小農(nóng)經(jīng)濟的解體以及個體農(nóng)民走向貧困和破產(chǎn)的痛苦過程。通過對一個純潔的女子在精神和肉體上所遭受雙重迫害的描寫,對一個女性的豐富深刻的精神世界的揭示,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法律、宗教、倫理道德、婚姻制度以及資本主義實質(zhì)等做了大膽而無情的揭露和控訴。
古今中外,各個知識領(lǐng)域中的典范性、權(quán)威性的著作,就是經(jīng)典?梢哉f,進入“世界文學名著百部”的這一百部書,是經(jīng)過幾代編者和讀者遴選的結(jié)晶,不僅具有典型的代表性,而且其受歡迎的程度也自不待言。但作為推薦書目,有兩點還須說明:
其一,重要性。對人的教育,特別是在青少年時期,不僅僅來源于教師和家長的倫理說教,還來源于對社會事件和人類活動的認知和接受。作為智育和德育教化的輔助手段,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能起到教育的作用。這也是教育部為中小學“語文新課標”選定百余部中外優(yōu)秀文學作品作為必讀書目的宗旨。文學作品是通過藝術(shù)形式和人物形象來反映社會生活的,它猶如一面鏡子,對開啟人的心智,選擇人生取向,都具有參照價值。閱讀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往往能達到汲取精神力量的效果。在心靈被觸動的剎那間,人的思想和品格會發(fā)生潛移默化的改變,從而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自身的道德修養(yǎng),充盈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正如常言道:腹有詩書氣自華。
另外,作為精神享受或娛樂的一種方式,閱讀也是生活的高雅選擇。再則,閱讀對于提升人的文化素質(zhì)和語文能力的作用不容小覷。
其二,必要性。我們編選的這套書,多是譯壇新秀的重譯本,有人可能說,一遍遍地重譯,意義不大。這種論調(diào)完全是對翻譯文化發(fā)展規(guī)律和實際缺乏認識的一種偏見。眾所周知,世界各民族語言之間的翻譯文化活動已越千年,中國開始大量譯介外國文學作品的歷史亦逾百年。各國彼此互譯文學名著不僅成為翻譯文化交流的重要史實,也已成為翻譯文學不斷繁榮的象征。一部文學名著在某種語言或幾種語言的譯本超過百種的,如今已不是什么新鮮事。盡管中國目前還沒有達到這個數(shù)量,但有幾種譯本乃至幾十種譯本的現(xiàn)象已經(jīng)不少見。隨著中國翻譯文化的迅速發(fā)展和時間的推移,譯本愈來愈多將是大勢所趨。
別說是不同語言的異域文化,就是本民族古代文化典籍的現(xiàn)代.語言譯本不也是層出不窮嗎?《論語》《老子》《莊子》等的白話文譯本何止百種?
外文譯本的不斷推陳出新并不意味對前人翻譯成果的否定或貶低,而是在前人的基礎之上,用更貼近時代的語言重新表達。試問,現(xiàn)在的年輕讀者還能去看上個世紀初的林譯小說嗎?五四時期用白話文翻譯出版的外國文學名著,現(xiàn)在人們讀起來也會覺得很拗口。甚至大文豪魯迅、郭沫若的譯文現(xiàn)在讀起來,有時也令人皺眉頭。
任何一種語言都會隨著時代的前進而發(fā)展,而文學作品是反映時代的定型產(chǎn)物,它只能作為文化遺產(chǎn)而存續(xù)下去。對于一部外國文學作品,如果二三十年沒有出現(xiàn)新的譯本,前人的譯本都會在不同程度上缺乏語言當下的時代感,就會出現(xiàn)翻譯文化滯后于時代發(fā)展的狀態(tài)。文學翻譯不是一枝獨秀的花壇,而是百花爭妍的園圃,萬紫千紅應是它的本色。
第一章 妙齡少女
第二章 失身的女子
第三章 振作精神
第四章 后果
第五章 吃虧的總是女人
第六章 改邪歸正的人
第七章 結(jié)局
《眾閱文學館:苔絲》:
這一活動,馬勒特村的年輕居民都覺得饒有趣味,雖然他們并不注意參加這個儀式的真正意義。它的特別之處,不僅在于保留了每年一度的列隊行進及跳舞的風俗,更在于參加者一律是女性。在類似馬勒特村這個女子團體的一些男子團體里,這樣的慶祝儀式并不少見,雖然如今正在漸漸消亡,但是在這種女子團體里(要是除開馬勒特村這一個,別處也還有存留下來的話),由于女性天生的羞澀,或是由于她們的男性親屬的譏諷態(tài)度,這種儀式——此類團體的光榮和完美——已經(jīng)消失了。只有馬勒特村的聯(lián)歡游行仍然被保留下來,當?shù)厝擞眠@一儀式紀念刻瑞斯節(jié)。這個女子團體不算是一個互濟會,它是村里婦女們的一種對神祗表示虔誠的組織。它按期舉行聯(lián)歡游行已經(jīng)有好幾百年了,現(xiàn)在這一活動仍然在舉行。
游行隊列中的所有人都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在這種歡樂的場合穿著這樣的服裝是舊歷通行時代的遺風——那時候,歡樂與五月時光兩者簡直就是同一回事;那時候,人們尚未養(yǎng)成做長遠考慮的習慣,沒有讓這種習慣把自己豐富的感情弄得單調(diào)劃一。這一天她們最初出現(xiàn)的時候是兩人一排地在教區(qū)里列隊行進。在綠色的樹籬和墻上滿是攀援植物的房屋正面的襯托之下,她們的身影受到陽光照耀,便顯示出理想和現(xiàn)實有小小的沖突——雖然隊伍里的人穿的都是白色衣服,但是沒有任何兩件白得完全一樣。它們有的近似于純白,有的稍微顯一點兒藍色;一些年長的成員所穿的衣服(很有可能疊放在箱子里已經(jīng)許多年了)則近乎于死灰色,式樣具有喬治時代的風格。
這支隊伍除了全體列隊者都穿白色連衣裙這一特點之外,另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每一個人,無論是年長的婦女還是年輕的姑娘,右手都拿著一根剝了皮的柳條,左手都拿著一束白花。對修剝柳條和挑選花朵這兩件事情每個人都費過一番心思。
在這支隊伍里,有幾個中年婦女,甚至還有上了年紀的,她們飽嘗人生的艱辛,頭發(fā)白了、干枯了,臉上布滿了皺紋,卻也出現(xiàn)在這種活潑愉悅的場合,未免讓人覺得怪誕,而且一定會引起人們的同情。說真的,她們歷盡憂患,閱歷經(jīng)驗豐富,也已臨近該說“我毫無喜樂”的年歲,也許,跟她們的年輕伙伴相比較,這些人個個都有更多的故事供人搜集和敘述。不過,在這里,還是讓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把主角的地位讓給那些生活在連衣裙下快速而熱烈地流轉(zhuǎn)的年輕人吧。
年輕姑娘在隊伍里也確實占大多數(shù),她們濃密的秀發(fā)在陽光下掩映出各種深淺不同的金色、黑色和棕色。她們當中有的長著迷人的眼睛,有的長著漂亮的鼻子,還有人嘴巴和身段非常好看,而五官和身材都美的卻少得很,如果說不是根本沒有。如此毫無掩飾地置身于眾目睽睽之下,顯然她們便感到有這樣那樣的不便:不知嘴唇應該做出什么樣子,腦袋應該偏向哪里,面部表情怎樣才能顯得自然。這一狀況表明,她們是不折不扣鄉(xiāng)村姑娘,還不習慣眾人的注目。
仿佛她們?nèi)w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里,她們每一個人的內(nèi)心也有一個小小的太陽溫暖著各自的靈魂;某個夢想、某種情愛、某個老是喜歡想到的念頭,或者至少也有某個縹緲的希望,雖然也許正在慢慢地歸于破滅,卻依然存在著,因為希望本來就是如此。所以她們個個都興高采烈。
她們經(jīng)過路邊的滴滴純酒店,正要離開大道通過一扇便門進入草地,突然其間一個女孩說:
“嗨,我的上帝!瞧呀,苔絲·德比,你爸爸坐著馬車回家來了,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