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豆是不折不扣的灰姑娘,在她的青春世界里有兩個男人不能忽略,一個是深情款款的謙謙君子,一個是趁火打劫的花花公子。
這兩個人,前者理性放棄她,后者玩味消遣她,一個蠶食她的精神,一個蠶食她的軀體,現(xiàn)實就像手無寸鐵對荷槍實彈,她無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生死劫難,讓她受到劇烈震動的內(nèi)心驟然成長;蛟S從那一刻起,她開始懷念狼——傳說土默川的狼,善眉善眼吃人哩!
不知覺間,柔弱靦腆的她就已經(jīng)成了這樣一頭小母狼,溫順地、乖覺地、滿目良善地,伺機反撲……
利百迦,筆名,天秤座女子,愛生活、愛小說、愛旅行。于網(wǎng)絡、雜志發(fā)表文字近百萬。文字溫暖、清新,充滿浪漫主義。擅長書寫青春故事中的愛情與感動。已出版長篇作品《疼你,但怯步》。
我沒有尷尬,腦子木木的。身下的床太軟,我不習慣,想起身,卻四肢無力。第五宏途很快沖完了澡,穿一襲雪白浴袍的他點燃一支煙,隨手打開電話錄音,立在那里一面抽煙一面聽語音留言,他的女友們在電話機里喋喋召喚,他有許多女朋友,我不算,雖然此刻我在他床上。
一個嬌滴滴的嗓音在電話機里甜蜜地罵他不講信用,放人家鴿子!下一條留言有些激動:第五你渾蛋,再不露面我死給你看!
第五宏途無所謂地活動了一圈頸脖,解開浴袍帶子進了更衣室。
電話機繼續(xù)播放留言,一聲接一聲,一浪接一浪,漸漸地,在我耳中變得模糊不清。我木然躺著,天花板的水晶燈映著我的影子:芙蓉粉面,卻像一具死尸——艷尸。畢業(yè)幾個月了?兩個月?還是三個月?我有些糊涂,記不大真了,我只知道僅這短短數(shù)月,我就找不著自己了,失戀、失貞,以致如今落到了第五宏途的手里,我徹底臟了……
第五宏途什么時候立到床頭來的我不知道,已經(jīng)換上襯衣的他一邊一系袖釦一邊看著我,說:“我約了人打球。”這是逐客令,我懂。于是摁著小腹慢慢起身。小腹疼得熾烈,每次陪第五過夜都像受刑,遭的是活牛剝皮的酷刑!
穿衣洗漱后我沒有馬上走,第五清楚我在等什么,正在講電話的他收了線解釋:家人掐了他的經(jīng)濟,他目前窮得慌!
這種解釋我聽過不止百次,再說下去還要扯到他那位富可敵國的爸爸緣何掐斷經(jīng)濟。我不能聽,忌諱提那件事,那是我的一場噩夢。
可第五不以為然,他一面取出錢夾一面繼續(xù):“不是你那次下狠手,咱們至于這么窮嗎?臉上的傷到今兒還沒好呢,險些就被你破了相!”說著從錢包扯出一張給我。僅一張,少得寒磣。但我寒磣慣了,伸手接過,仔細掖進自己的背包里,又仔細拉好拉鏈。
“咬那么狠,你就不后悔?”第五宏途他還說!他還在說!
他不說還好!他不說還好!我的手顫了!我聽到自己平靜得令人駭然的聲音:“后悔!
第五一震。
我看著他:“我后悔沒把你的喉管咬斷!”
甩門出來時,我的眼圈已經(jīng)發(fā)酸,但我沒讓眼淚掉下來。
我恨第五宏途,他讓我知道了什么是落井下石,他掐斷了我僅存的一絲奢念。我恨不能咬死他,可那是要償命的,我償不起,我有太多牽絆,死對于我來說太奢侈,我死不起。
茍延殘喘地活下去是我的命,早已經(jīng)認了!
拖著被第五施暴過的酸痛軀體走出這座豪華賓館,來去沒有計程車,不遠處的站臺空蕩蕩,我像紙片一樣飄到上面。從去年冬天我就開始消瘦了,從豫北說分手的那一天起就開始食不知味了,如今的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有體重的存在,我經(jīng)常想: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是一個幽靈,或者已經(jīng)在豫北離去的那段時間跳樓死了而自己不知道……
遠處的太陽光下有車子冉冉出現(xiàn),是第五宏途的車,它從我身邊經(jīng)過,一直向前去了。我沒有看那輛車,但知道它徐徐向前最后匯入滾滾車流的情景。我可以想象到這種情景,是因為見過豫北駕車緩緩匯入人流的那一幕,那一幕是觸心的,不知道為什么。其實那時候我們還好得如膠似漆啊,可我就是激靈靈地望著那熠熠發(fā)光的車尾打了個寒顫。也許那就是預感吧——那一刻我就該預感到后來,預感到豫北終將匯入人流,離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