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經(jīng)濟出現(xiàn)破裂當初,任誰也沒想到日本經(jīng)濟會陷入低迷境地那么久!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日本的迷失·前夜:1992~1995》著眼于20世紀90年代上半期的政策判斷,詳細解讀了延續(xù)至今的各種政策制定和發(fā)展走向以及對現(xiàn)在社會的影響,詳細徹底地查證了當年大藏省、日本央行以及政府首腦的政策應對,并圍繞住專再建計劃,揭示了“備忘錄”里究竟記錄著哪些思量,探討了為什么處理住專問題動用了公共資金、是什么造成了東京兩大信用合作社的崩潰、為什么存款保險被凍結(jié)等問題。
《日本的迷失·前夜:1992~1995》匯集了很多首次接受采訪的關(guān)鍵人物的采訪記錄與首次示人的一級保密文件。通過這些珍貴的文獻和資料,再現(xiàn)了金融危機初期的征兆,深刻挖掘了其內(nèi)在原因!昂芏喈斒氯藳]有認識到自己的選擇造成了“延誤”,而是自滿地認為做了*好的選擇,在當時的時點解決了問題!
1. 歷經(jīng)10年,還原“危機前夜”的驚愕真相。領(lǐng)域從業(yè)者仍舊經(jīng)常閱讀本書原版。
2. 再現(xiàn)日本“失去的二十年”初期的征兆,深刻挖掘了其內(nèi)在原因。通過回顧戰(zhàn)后經(jīng)濟史,我們可以知道“產(chǎn)生泡沫的環(huán)境”的各種情況。
3. 徹底查證當時當刻日本政府及各方當局的考量。能夠了解泡沫破滅后的90年代的大藏省、日本銀行、政府首腦,這三者的動向。
4. 前車之鑒——當前中國如何吸取領(lǐng)過的經(jīng)驗教訓。
5. 日本資深媒體人西野智彥跟蹤了泡沫后的90年代金融混亂時的政府、日銀、政治家的動向,歷經(jīng)10年,采訪了日本央行、財政機構(gòu)、日本政府等關(guān)鍵親歷人物,并將很多一級保密文件首次示人。
西野智彥
1958年生于長崎縣。慶應義塾大學畢業(yè)后,任職時事通信社,長期報道通產(chǎn)省、日本銀行、日本經(jīng)濟團、外務省、首相官邸、大藏省等新聞,1995年從公司辭職。1996年進入TBS電視臺, 1999年7月任“JNN報道專集”導演。
推薦序
引子
第一章 孤獨的危機感——公共資金為什么被擱置1
延期償付政策被束之高閣3
解不開的謎團13
遙不可及的公共資金26
第二章 備忘錄的背后——為什么沒能及時進行根本性處理41
金融危機之門43
住專圈套52
日本央行的氣魄69
第三章 銀行局的威信——為什么從兩家信用合作社開始破產(chǎn)83
被隱藏的B方案85
向新局長下達的密令102
涌向兩家信用合作社問題處理的激流117
第四章 收不到的危險信號——為什么金融當局猶豫了129
令人擔憂的警告131
吉田行長的哀鳴143
“抹殺”法定利率158
第五章 危機之門打開——為什么下決心投入公共資金173
存款限額保護凍結(jié)的真相175
驚險的復仇之戰(zhàn)186
失敗的結(jié)局200
尾聲221
引子
宮澤決定一大早就打電話。
再這樣不管不問的話,說不定事情會變得愈加奇怪,警鐘還是早點敲響為好。
前首相宮澤喜一拎起電話打給首相官邸的時間是2003年1月21日的早晨。
“哪怕是5分鐘或是10分鐘都行,能請首相抽出點時間來嗎?”前首相親自打來的電話頓時讓秘書室氣氛極為緊張,值班的秘書惶恐地問道:
“您擔心的是外交,還是經(jīng)濟?”
“不好說,是金融經(jīng)濟!
下午4點25分,一輛黑色的奔馳駛進了首相新官邸的大門。
身穿灰色條紋西裝,系著綠色領(lǐng)帶,瀟灑出場的宮澤,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蹲守記者,悠悠地走進了正門大廳。仔細想來,自新官邸竣工以來,獨自去5樓的首相辦公室拜訪,這還是第一次。
“非常抱歉,首相,在百忙之中打擾了!
與小泉純一郎相向而坐的宮澤直截了當?shù)卣劻似饋恚?/span>
“首先是金融,銀行和保險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銀行正在進行大規(guī)模的增資,保險公司也還可以?墒牵y行正加快節(jié)奏強制回收貸款,這樣有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后果。算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啊!
雖然不用擔心會發(fā)生社會上所流傳的金融恐慌,但目前最好還是要充分注意經(jīng)濟運行狀況——講了前面一番話后,宮澤進入了正題:
“最近聽到了類似通貨膨脹目標的說法,只要這種話流行開來,就有可能出問題,必須相當謹慎才好!
宮澤繼續(xù)用叮囑的語氣說道:
“學者都是觀念論,那些不懂經(jīng)濟的人憑一時的想法說三道四。如果光憑想象理解的話,會出現(xiàn)很大的‘副作用’,很有可能會導致國債暴跌、收益率猛漲。首相,請你務必三思。”
宮澤想要向小泉傳達的意思是,不應該實施簡單的通貨膨脹政策。
目前在政府和執(zhí)政黨內(nèi),為了使克服通貨緊縮和實施經(jīng)濟結(jié)構(gòu)改革的政策齊頭并進,認為應該啟動超越以往的“非傳統(tǒng)性”金融政策的呼聲越來越高,呈現(xiàn)強勁的勢頭。
其中,對于日本銀行有義務實現(xiàn)一定物價上升率的通貨膨脹目標,經(jīng)濟財政大臣竹內(nèi)平藏和自民黨干事長山崎拓等實力人物紛紛表明了支持意向。而且,政府和銀行為克服通貨緊縮而簽訂政策協(xié)定之事,也受到了一些非議。
但是,另一方面,成為長期利率指標的10年期國債的收益率,自1998年10月以來下跌到了0805%。那是因為在金融體系功能不全和經(jīng)濟長期不景氣的背景下,大量躲避風險的錢流入國債市場。
在這種飽和狀態(tài)下,如果首相在國會上說出類似“利率可以上升”的話,國債價格一定會暴跌。
宮澤獨自感到了危機。他想,定期國會正式審議之前,無論如何必須向小泉提出。
宮澤看著認真傾聽的小泉,誠懇地接著說下去:
“即使不定通貨膨脹目標,也可以增加日本央行國債、公司債券購買額等。可以基于目前的狀況實施,并沒有必要非得達到多少通貨膨脹率!
然后,宮澤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因為日本銀行也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點!
實際上,宮澤在這之前,已與下一屆日本央行總裁候選人福井俊彥見過面。他將那時福井對“用‘傳統(tǒng)性’金融政策的框架能實施什么”這個問題的回答,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小泉。
宮澤的首相官邸訪問中還包含了這樣的信息:2003年3月任期屆滿的日本央行總裁速水優(yōu)的后任不應該是“通貨膨脹目標論者”,而應該是福井。實際上,2001年4月當宮澤還是財政大臣時,曾在赤坂的鰻魚料理店受速水拜托:“我將辭任,我想讓位給福井!睂m澤理解了他的想法,然而在第二天早上速水申請辭任的程序中,秘書官卻說服他說:“在森政權(quán)末期,日本央行總裁的人事變動想征求國會的同意是不可能的!睂m澤這才勉強勸導速水放棄辭任。此后,宮澤取得了自民黨參議院干事長青木干雄的同意,向官房長官福田康夫轉(zhuǎn)達“下一任央行總裁是福井”之后,去了閣外。這個時期,宮澤拜訪小泉在封鎖通貨膨脹目標論的同時,也有提醒兩年前的轉(zhuǎn)達事項的意圖。
小泉對宮澤的說明一一表示肯定,并簡短地回答了他:
“由于各種因素綜合才導致了現(xiàn)在的狀況,我非常清楚,對此并沒有速效藥!
沒有速效藥——對宮澤來說,這一句話就夠了。他感覺到了至少小泉沒有傾向于通貨膨脹政策。
然后,小泉這樣提問:
“根據(jù)您長期擔任財政大臣的經(jīng)驗,能否告訴我引導日元貶值能做到嗎?”
最近出現(xiàn)一種主張,即實施通貨膨脹目標的同時,可以引導外匯市場的日元貶值、美元升值,以此重振經(jīng)濟。
究竟是誰向小泉灌輸日元貶值政策的?宮澤一邊思考這個問題,一邊回答說:
“就算是可以短時間浮動5日元左右,但要持續(xù)恐怕很難!
“是啊,美國也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吧!
“對。”
談話只有短短15分鐘,內(nèi)容卻很多。
可能是因為得到了前輩的建言很高興,小泉少見地將宮澤送至辦公室門口,深深地鞠了一躬。
“非常感謝!請您常來!
宮澤年輕時曾向政府首腦遞交關(guān)于通貨膨脹政策的“意見書”。文書的日期是太平洋戰(zhàn)爭結(jié)束前4個月的1945年4月,當時25歲的宮澤是大藏省銀行保險局一名年輕的事務官。
那時,政府一方面通過日本央行購買國債來籌措龐大的戰(zhàn)爭經(jīng)費,一方面為了不引起通貨膨脹,要求國民極盡“節(jié)儉”。宮澤所寫的以《關(guān)于儲蓄獎勵和防止通貨膨脹之考察》為題的意見書,充滿了對政府毫不留情的批評。
→現(xiàn)在的儲蓄鼓勵政策,一句話來說,就像是用舀子舀大河里的水一樣,無論怎么努力,如果不能阻擋住大河的源頭,就無法避免大通貨膨脹的到來。
→我相信,現(xiàn)下大藏省采取的主要政策應當是,極度壓縮國家及產(chǎn)業(yè)的資金流出,斷然實施通貨緊縮政策。
→本策的實施,必然會招致一部分軍官民強烈的譴責,只是現(xiàn)在國家危急,我等作為陛下的官吏,在大藏省供職,應當不怕摩擦,拿出誓死的決心,向著信念前進。
摘自谷村!端匠蟛厥∈吩挕。
最終,年輕事務官的進言并沒有受到重視,日本在戰(zhàn)敗的同時,大通貨膨脹也到來了。
這之后,宮澤接著勸誡。
無論多么艱難,也不能隨意折騰通貨、金融。
不能小看通貨、金融的影響。
1985年秋天,宮澤面對簽了《廣場協(xié)議》而得意揚揚歸來的大藏大臣竹下登,頂撞他說:“你真的明白自己所做之事的意義嗎?”人為的匯率調(diào)整加之后來的金融政策錯誤,招致了空前的泡沫經(jīng)濟。
1997年秋天,宮澤獨自趕赴首相官邸,直言應該向不景氣的金融體系注入公共資金。1998年夏天,他頂住社會輿論,提出了向日本長期信用銀行進行“救濟”的必要性。
宮澤打算奮力一搏,無論如何也要防止金融經(jīng)濟的混亂,雖然有時候并沒有達到預期結(jié)果,但他有一個人發(fā)出警告的自信。
宮澤在結(jié)束了與小泉的談話之后上了車。他思索著:希望這次不要出現(xiàn)不好的結(jié)局。忽然,他想起了過去似曾相識的光景。
1992年夏天,當時還是首相的宮澤,突然預感到危機的到來,向眾人猛敲警鐘。
但是,經(jīng)濟界人士并沒有覺察到“惡疾”,問題一再被擱置,拖延不解決。每個人都過于自信,反正時間能讓傷口痊愈,體力總能恢復。
那時,如果采取更強硬的態(tài)度,之后的進展也許會不同吧?
遠眺正在拆遷的舊首相府邸,宮澤想,究竟是哪條路走錯了呢?關(guān)于那個夏天,記憶的線索被慢慢拉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