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扎克說“小說是時代的鏡子”,而《外國文學經典:歐也妮·葛朗臺》被認為是這位法國杰出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的《人間喜劇》系列中“最出色的畫稿之一”——天真善良的歐也妮·葛朗臺是精明慳吝的千萬富翁葛朗臺老爹的獨生女兒,她對家道中落的表弟一見鐘情,為了表弟她不惜激怒視財如命的父親。為此,父女關系破裂,激烈的矛盾將膽小賢淑的母親嚇得一病不起。在漫長的等待中,歐也妮成為了巨額財富的繼承人,從而重新引起了兩個家族對她的追逐。面對種種誘惑與紛擾,她將如何抉擇?她又能否收獲自己期待的愛情?
●權威主編:著名的外國文學權威學者柳鳴九先生主持
●著名的譯者:如幾個主要語種的翻譯者——羅新璋“傅譯傳人”法語著名翻譯家;楊武能“文學翻譯家中的思想者”對德國大文豪歌德的譯介和研究貢獻特別突出;高勤慧“日本文學研究會掌門人”川端康成、芥川龍之介等作家最出色的譯者與研究者;全套書匯集中國頂級翻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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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設計:“用設計思考書”,蟬聯三屆“中國最美圖書設計獎”的設計師劉運來親自操刀,精美的裝幀設計,典麗大氣,氣度不凡。
●典雅的插圖,圖文并茂:文中配以和情節(jié)緊密相關的插圖,與文字相輔相成、相得益彰、為讀者全面、具象地理解世界文學名著的豐富內涵提了有益的幫助。
★《歐也妮·葛朗臺》的故事是在家庭內部日常生活中展開的,沒有聳人聽聞的事件,沒有絲毫傳奇色彩,正如作者本人所說,這是一出“沒有毒藥,沒有尖刀,沒有流血的平凡悲劇”,而其慘烈的程度卻不亞于古典悲劇。
巴爾扎克(1799~1850),法國作家,生于法國中部圖爾城一個中產者家庭。1816年入法律學校學習,畢業(yè)后不顧父母反對,毅然走上文學創(chuàng)作道路,但是第一部作品五幕詩體悲劇《克倫威爾》卻完全失敗。而后他與人合作從事滑稽小說和神怪小說的創(chuàng)作,曾一度棄文從商和經營企業(yè),出版名著叢書等,均告失敗。商業(yè)和企業(yè)上的失敗使他債臺高筑,拖累終身,但也為他日后創(chuàng)作打下了厚實的生活基礎。1829年發(fā)表長篇小說《朱安黨人》,邁出了現實主義創(chuàng)作的第一步。1831年出版的《驢皮記》使他聲名大震。他要使自己成為文學事業(yè)上的拿破侖,在30至40年代以驚人的毅力創(chuàng)作了大量作品。一生創(chuàng)作甚豐,寫出了91部小說,合稱《人間喜劇》。但由于早期的債務和寫作的艱辛,終因勞累過度于1850年8月18日與世長辭。
羅國林,湖南常寧人,著名翻譯家、文學編輯。1965年畢業(yè)于北京外國語學院法國語言文學專業(yè),并留校任教。曾為廣東花城出版社編審、副社長、總編輯,中國翻譯協會理事,全國外國文學出版研究會副會長,中國法國文學研究會理事,廣東省第八屆政協委員,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廣州市譯協常務理事。
外省某些城市里總有一些房屋,看上去像陰森幽暗的修道院,一派荒涼的曠野,或滿目瘡痍的廢墟,給心境平添幾分悲涼;蛟S,修道院的死寂、曠野的蒼茫和廢墟的破敗,這類房屋都有一點吧。
里面的生活起居無聲無息,要不是街上一陣陌生的腳步聲,引得窗口突然探出一張僧侶般呆滯的面孔,用黯淡無神的目光向外打量一眼,外來人還以為那是沒人居住的空屋呢。索莫城里有棟住宅,外觀就有這些凄涼的成分。它坐落在一條高低不平的街道盡頭;那條街直通城里高處的古堡,如今已不大有人過往了。盡管夏天熱,冬天冷,有些地方還挺陰暗,卻還不乏特色:鵝卵石鋪的路面,總是干爽清潔,回聲清脆,街面狹窄又彎彎曲曲,而且它那些蜷伏在城根邊的房屋,有著老城區(qū)那分寧靜。三百余年的古宅,雖是木頭結構,尚還堅固,而且不拘一格,十分別致,使得尚古思幽者和藝術家們,常在索莫老城這一帶駐足留連。不管誰經過這些房屋前面,都不能不欣賞那些粗大的梁木,兩頭雕刻有稀奇古怪的圖案,在大多數房屋的底層上面,形成一溜黑色的浮雕。這座房屋的橫木上蓋著青石板,單薄的墻上便現出一條條藍線,木結構的屋頂已被歲月壓彎,椽子禁不住日曬雨淋,早已朽爛翹曲。那座房屋的窗臺已顯得破舊發(fā)黑,上面精致的雕刻模糊難辨,又仿佛太單薄,窮苦的女工用土黃色的瓦盆栽了幾棵石竹和月季擱在上面,都承受不住了。再往前去,有幾家大門上釘有粗大的釘子,祖先們展示才華,在釘頭上刻了一些象形文字,究竟代表什么意義,卻永遠沒人搞得清;蛘呤且晃恍陆掏奖硎拘叛龅姆,或者是神圣聯盟①成員詛咒亨利四世的咒符。某個中產階級人士在大門上刻有家徽,表示被人遺忘的祖輩是“貴族頭面人物”,當過市政官員的,意在光耀門楣。從這一切中間可以看到整部法蘭西的歷史。有一幢房屋已搖搖欲墜,但灰泥抹的外墻還是留下了能工巧匠高超手藝的痕跡。隔壁是一座貴族宅第,石砌的拱形門楣上,祖?zhèn)鞯募y章尚依稀可辨,但經過1789年以來震撼全國的歷次革命的沖擊,已經殘破不堪。這條街上,做買賣的底層既不是小店鋪,也不是貨棧,熟悉中世紀習俗的人,會發(fā)現這里的情形像我們上輩的縫紉工場一樣簡陋樸素。低矮的店堂,沒有鋪面,沒有陳列樣品的貨架,也沒有櫥窗,可是進深很大,黑黢黢的,里里外外沒有一點裝潢。大門分成實板的上下兩截,粗糙地包上鐵皮,上半截往里拉開,下半截有彈簧門鈴,不斷有人推進推出。這地窖般潮濕的店堂,全靠大門的上半截,或者拱形門楣、天花板和矮欄墻之間的空當,透進空氣和光線。矮欄墻上面,裝有結實的排門板,清晨卸落,夜晚裝上,還有鐵杠拴牢。那矮欄墻用于陳列本店的樣品。這里也沒有任何招徠顧客的玩意兒。樣品的種類要看鋪子是做哪類生意,或者擺兩三桶鹽和鱈魚,或者擺幾捆帆布和繩索,樓板的桁條上掛著黃銅絲,墻根放一排桶箍,或者柜臺上擺幾匹布。進去看看?一個白白凈凈、青春靚麗的姑娘,圍著白圍巾,露出白里透紅的手臂,立刻放下手里的針織活兒,喊她的父母出來招呼客人。
按照你的意愿,或許兩個銅板的買賣,或許兩萬法郎的生意,那店主對你或冷淡,或殷勤,或不正眼兒瞧你,全憑他的脾性。你看見一個做酒桶板材生意的商人,不停地轉動著大拇指,坐在門口與隔壁店主聊天。表面看去,他只有做酒瓶架的劣質木板,兩三捆板條,但碼頭上他的木材場堆著滿滿的木料,足可供應安茹地區(qū)所有箍桶商。
他知道,如果葡萄豐收,他能賣掉多少桶板,估計的誤差不會超過兩塊。一天艷陽可叫他發(fā)財,一場苦雨可令他破產;板材的市價,一個上午可以從十一法郎跌到六法郎。這一帶像都蘭地區(qū)一樣,市面行情取決于天氣的變化。葡萄園主、莊園主、木材商、箍桶匠、客棧老板、船行老大,大家都眼巴巴盼望晴天,晚上睡覺,唯恐明早起來聽說夜里上了凍。他們怕雨,怕風,怕天旱,只盼天遂人愿,適時降雨、送晴暖、播云彩。天公與塵世利益之間,爭斗永遠不會間斷。晴雨表叫人忽而愁容滿面,忽而喜上眉梢,忽而笑逐顏開。這條街,這條索莫城從前的大街,從頭到尾,家家戶戶口里說著:“啊,好一個金子般的天氣!”心里則打著算盤。鄰居們都相互說:“天上落金路易啦!”因為他們都知道,一陣陽光、一場時雨,會帶來多少利益。睛好的季節(jié),星期六才到中午,你就休想在這些誠實的店主鋪子里買到一個銅板的東西了。每家都有一片葡萄園,一方園地,要到鄉(xiāng)下去忙活兩天。這里,買進、賣出、利潤,一切都在預先的算計之中;生意人每天十二小時有十小時在笑嘻嘻地打哈哈,察言觀色,飛短流長,不斷打探商情。誰家的主婦買了一只竹雞,鄰居肯定要問她丈夫,那竹雞是否燉得恰到好處。誰家的閨女往窗外探一下頭,絕對逃不過一幫幫閑人的眼睛。所以講,這里的良心都是露天的,就連那些深不可窺、黑乎乎、靜悄悄的家宅,也藏不住秘密。生活幾乎總在露天過。家家戶戶都坐在大門口,在那里吃中飯,吃晚飯,吵架拌嘴。
打街上經過的人,沒有一個不被評頭品足。從前,一個外地人來到一座外省城市,每經過一家門口都要受到嘲笑。許多令人捧腹的故事,就是這么來的;擅長于市井笑談的昂熱人“多嘴多舌”的雅號,也是這么來的。這座古城的舊公館,過去給當地鄉(xiāng)紳們住的,全位于這條街的高頭。我們要講的這個故事,就發(fā)生在這樣一座凄涼的舊宅里。這些舊宅是世道人心還樸實的年代的遺物,而如今在法蘭西,這種淳樸民風是日漸式微了。沿著這條古色古香的街道,拐彎抹角地走去,每一個小小的坎坷都喚起思古之幽情,整個氛圍讓人禁不住浮想聯翩。你會發(fā)現一個相當幽暗的凹處,這凹處的中央,就隱藏著葛朗臺先生的公館的大門。在外省,“公館”這兩個字的分量,不了解葛朗臺先生的身世,你是掂量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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