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愛父母早亡,寄居在舅舅家,她逆來順受,卻依然挨打受罵,終于有一天她的恐懼和忍耐到了極限,*后發(fā)展到對舅母當(dāng)面反擊。舅母把她送進孤兒院,后來她成為羅切斯特先生家的家庭教師。羅切斯特先生脾氣古怪,但經(jīng)過一段時間接觸,簡·愛愛上了他。在這段經(jīng)歷中,簡·愛進一步成長,變得*加熱情、自尊、倔強。然而在他們舉行婚禮時,梅森闖進來指出古堡頂樓小屋里的瘋女人是羅切斯特先生的妻子。簡·愛不愿作為情婦,離開了桑恩費爾德,來到一個偏遠的地方,在牧師的幫助下,找到了一個鄉(xiāng)村教師的職業(yè)。在牧師向簡·愛提出結(jié)婚時,她想起了羅切斯特先生,當(dāng)趕回桑菲爾德時,古堡已成廢墟。瘋女人放火后墜樓身亡,羅切斯特也受傷致殘。簡·愛找到他并大受震動,最終和他結(jié)了婚,過上了自己理想的幸福生活。
夏洛蒂·勃朗特(1816—1855),英國小說家、文學(xué)史上的“勃朗特三姐妹”之一。生于貧苦的牧師家庭,曾在寄宿學(xué)校學(xué)習(xí),后任教師和家庭教師。1847年出版的長篇小說《簡愛》,轟動文壇。夏洛蒂勃朗特善于以抒情的筆法描寫自然景物,作品具有濃厚的感情色彩,在情節(jié)的構(gòu)建、人物的刻畫、心理的揭示和景物的描繪方面,都有著極為豐富的想象力。
《世界文學(xué)名著:簡·愛》:
第二章我一路反抗著,這在我是從來沒有過的,可是這么一來,大大增加了貝茜和阿博特小姐對我的惡感。
事實上,我確實有點失常,或者像法國人常說的那樣,有點兒不能自制了。我意識到,一時的反抗難免會使我遭受種種別出心裁的懲罰,因此,我像所有反抗的奴隸一樣,在絕望中決定豁出去了。
“抓住她的胳臂,阿博特小姐。她簡直像只瘋貓!薄罢娌缓﹄!真不害臊!”使女嚷嚷道,“多嚇人的舉動哪,愛小姐,居然動手打一位年輕紳士,打起你恩人的兒子、你的小主人來了!”“主人!他怎么是我的主人?難道我是仆人?”“不,你還比不上仆人哩!你白吃白住不干活,光靠別人來養(yǎng)活。得啦,坐下,好好想想你那臭脾氣!边@時,她們已把我拖進里德太太指定的那個房間,把我摁在一張凳子上。我猛地像彈簧似的蹦起來,她們的兩雙手立即抓住了我!耙悄悴豢瞎怨缘刈桶涯憬壠饋。”貝茜說,“阿博特小姐,借你的吊襪帶用用,我的那副準(zhǔn)會給她一下就掙斷的!卑⒉┨匦〗銊邮謴拇謮训耐壬辖庀乱玫膸ё印
她們的這番捆綁前的準(zhǔn)備,以及其中所包含的新的恥辱,使我的激憤情緒稍稍有所減弱。
“別解啦。”我喊道,“我不動就是了!弊鳛楸WC,我雙手緊緊抓住了凳子。
“留神別動!必愜缯f。她確信我真的安靜下來了,才松開抓住我的手。然后,她和阿博特小姐就都抱著胳臂站在那兒,板著臉,不放心地朝我打量著,好像還不相信我的神志完全正常。
“她以前從來沒這樣過。”臨了,貝茜終于轉(zhuǎn)過頭去對那個阿比蓋爾說。
“可她那小心眼里—直就是這樣的!睂Ψ交卮鹫f,“我常跟太太說起對這孩子的看法,太太也同意我的看法。她是個詭計很多的小東西,我從沒見過,像她這么點年紀(jì)的小女孩竟會這樣狡猾。”貝茜沒有接腔,但稍過一會兒她就沖著我說道:“你得放明白點,小姐,你受著里德太太的恩惠,是她在養(yǎng)活你;她要是把你攆出去,你就只好進貧民院了。”對此我無話可說。這些話對我來說并不新鮮,打從我小時有記憶時起,我就聽?wèi)T了諸如此類的暗示。
這種指責(zé)我靠人養(yǎng)活的話,在我耳朵里已經(jīng)成了意思含糊的老生常談了。盡管聽了讓人非常痛苦,非常難受,卻又讓人有點似懂非懂。阿博特小姐也附和說:“你別因為太太好心,把你跟里德小姐、里德少爺放在一起撫養(yǎng),就自以為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了。
他們將來都會有很多錢,可你連一個子兒也不會有。
你應(yīng)該低聲下氣,盡量順著他們,這才是你的本分。
”“我們跟你說這些,全是為了你好,”貝茜接著說,口氣溫和了些,“你應(yīng)該學(xué)得乖一些,多討他們喜歡,那樣也許你還能在這個家里待下去。要是你再粗暴無禮,愛使性子,我敢說,太太準(zhǔn)會把你攆出去的!薄霸僬f,”阿博特小姐說,“上帝也會懲罰她的,會讓她在使性子時突然死去。到那時,看她會去哪兒?行了,貝茜,咱們走吧,隨她去,反正說什么她都不會對我有好感的。愛小姐,等剩你一個人的時候,好好做做禱告吧。你要是再不懺悔,說不定會有什么怪物從煙囪里鉆進來把你抓走哩。”她們走了,關(guān)上門,還上了鎖。
紅房子是間備用臥室,難得有人在里面過夜;真的,可說從來不見有人住過,除非偶爾有大批客人擁到蓋茨海德府來,不得不動用府里的所有房間時。不過,紅房子卻是這個府邸里最寬敞最堂皇的一問臥室。一張有粗大紅木架子的床,掛著深紅錦緞帳幔,像個神龕似的擺在房間正中;兩個大窗子,百葉窗總是垂下,用同樣料子的窗飾和窗簾半掩著;地毯是紅的,床腳邊的桌子上也鋪著深紅的桌布;墻是淡淡的黃褐色,稍微帶點紅色;衣櫥、梳妝臺、椅子全是烏黑油亮的老紅木做的;床上的墊褥和枕頭墊得高高的,上面蒙著雪白的馬賽布床罩,在周圍的深色陳設(shè)中顯得耀眼而突出。同樣招眼的是床頭邊一張鋪著坐墊的大安樂椅,也是白色的,跟前還放著一張腳凳,我覺得,它看上去就像是個蒼白的寶座。
因為難得生火,這屋子很冷;由于離兒童室和廚房都很遠,這兒也很靜;還因人人知道極少有人進來,它顯得莊嚴(yán)肅穆。只有女仆每逢星期六來擦抹—下鏡子和家具,擦去一星期來積上的那點灰塵。里德太太自己則要隔好久才進來一次,查看一下大櫥里一個秘密抽屜里的東西,那里面存放著各種羊皮紙文書契約,她的首飾盒,還有她亡夫的一幀小像,而紅房子的秘密就在她的這位亡夫身上——也正是這一魔力,使得這間房子盡管富麗堂皇,卻如此荒涼冷落。
里德先生去世已經(jīng)九年,他就是在這問臥室里咽下最后一口氣的;他的靈堂也設(shè)在這兒,殯儀館的人就是從這兒抬走他的棺材的,從那天起,這房子就有了一種哀傷的神圣感,使得人不常到這兒來了。貝茜和惡毒的阿博特小姐讓我一動不動坐著的,是放在大理石壁爐架旁的一張軟墊矮凳。那張大床就聳立在我的面前;我右邊是那口黑魃魃的高大衣櫥,微弱、散亂的反光使櫥壁的光澤變得斑駁變幻;左邊是遮掩住的窗戶,在兩個窗戶中間,有一面大鏡子,它重現(xiàn)了大床和房間里空寂肅穆的景象。我有點拿不準(zhǔn),她們是不是真的把門鎖上了,因而待我稍敢動彈時,我就起身過去看了看。天哪,真的鎖上了!連牢房也不會關(guān)得這么嚴(yán)實。我返身往回走時,不得不從那面鏡子前面經(jīng)過。我的目光給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探究起鏡中映出的深景來。在那片虛幻的深景中,一切都顯得比現(xiàn)實中的更為冷漠,更為陰暗。里面那個瞪眼盯著我的古怪的小家伙,在昏暗朦朧中露出蒼白的臉龐和胳臂,在一片死寂中,只有那對驚惶發(fā)亮的眼睛在不停地轉(zhuǎn)動,看上去真像是個幽靈。我心里思忖,這小家伙就像一個半神半妖的小鬼,貝茜在晚上講故事的時候說過,說它們常從荒野中雜草叢生的幽谷中鉆出,出現(xiàn)在夜行旅人的面前。我回到了我的矮凳上。
那時候我很迷信,不過這會兒它還沒有到完全占上風(fēng)的時候。我的火氣正旺,繼而反抗的奴隸那種怨恨情緒還在激勵著我,要我向可怕的現(xiàn)實低頭,那就得先堵住我回顧往事的急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