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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到橋頭自然直(珍貴典藏版) 除了他,別人都別想欺負(fù)她。 她似滿身是傷的蝸牛,綿軟地縮在殼里,膽小而認(rèn)真的活著。他似一株滿身荊棘的樹,用堅硬的外表包裹著內(nèi)里的憂傷。 本以為,活在他的陰影下,是一種妥協(xié),卻未想,那是他給予她用心的庇護, 當(dāng)她以無限期的逃離去抵抗依賴,而他卻用七年的堅定守望,去抵抗她的恐懼與懦弱。無論她逃至何處,他都有辦法將自己變成她的依靠…… 原來,她是外殼結(jié)實的寄居蟹,而他就是她的海螺殼,她用自己的方式“打敗”了他,也用自己的方式走進了他,他則讓她學(xué)會了用自己的力量去守護。 ★一線青春言情小說作家莫兮濃情代表作,新增番外,全書逐字修訂。 ★同名電視劇由耀客傳媒出品,2017年開機在即! ★令萬千讀者笑淚并生的經(jīng)典暖文,膽小青梅Vs腹黑竹馬的戀愛成長紀(jì)事,有《十年一品溫如言》般的暖澀青春,也有《何以笙簫默》般的癡情守望。 u“哥哥,其實我們都一樣!我、我沒有爸爸了,你沒有媽媽。我膽子小,只會躲著哭,哥哥雖然很勇敢,但是心里一定也很難受,所以你才會欺負(fù)我,這、這樣你就不會去想那些難過的事了……” 喬洛看著她,突然心里萌生了一個念頭,這個傻丫頭,他要欺負(fù)她一輩子! u“船到橋頭自然直,她這條小船撞上他這座橋,豈能再跑?” “我相信,什么船都有靠岸的時候! ★“寄居蟹小姐”與“海螺殼先生”的治愈系愛情,萬千讀者感動珍藏的青春回憶,給予你無限勇氣和力量。她在人間流浪,他在等待一場未知的重逢。 u“我又跑了,別再找我了,我就是個膽小的蝸牛。” “暗礁已炸毀,冰山已讓道,只等船進港! ★隨書附贈精美書簽 漠兮, 西北長大的南方女子,耿直犀利、萬能無敵。從事嚴(yán)謹(jǐn)考據(jù)的美術(shù)史研究,卻偏好溫暖浪漫的愛情故事。白日埋首曹衣出水、吳帶當(dāng)風(fēng),夜晚編織一見鐘情、怦然心動。 人生格言:今朝有酒今朝醉,船到橋頭自然直。 第一章千里滄江一葉舟 第二章舟行七載過橋頭 第三章宏橋攬影罩輕舟 第四章 湖泛風(fēng)波舟自擺 第五章 野渡無人舟自橫 第六章 船到橋頭自然直 第七章 輕舟一葉不畏風(fēng) 第八章 輕舟已過萬重山 尾聲 番外 給點陽光就燦爛 第一章 千里滄江一葉舟 葉輕舟得急性闌尾炎,痛得滿地打滾被送進醫(yī)院那天,正是小暑。她被兩個護士架著出了公寓樓道,正午的烈日一照,她直接就厥了過去。 緊跟其后的歐陽不明所以,直接就嚷嚷開了:“怎么剛剛還號著呢,給你們一折騰就沒氣了?” 年紀(jì)稍大的一個護士斜了她一眼:“還不來幫忙?” 歐陽趕緊上前提起葉輕舟垂下的一只腳,與護士一道把她丟進救護車?yán),再跟著那嗚啦嗚啦的聲音,一起到了市第一醫(yī)院。 護士駕輕就熟地推著救護床,對迎面的另一個護士說:“叫喬醫(yī)生,急性闌尾炎,準(zhǔn)備手術(shù),家屬簽字! “啊?”歐陽叫了起來,“簽字?” 護士回看她一眼:“是的,難道你不是家屬?” “我和她長得像嗎?”歐陽指著自己的臉反問。 護士上下看看:“那你叫她家人來! “暫時沒法叫!睔W陽回答得特別坦蕩。護士偏以為她在開玩笑,略帶呵斥地說:“你可別以為急性闌尾炎是小毛病,拖久了也是要出事的! “我簽行嗎?”歐陽問,“我是她同學(xué)、死黨兼同事……” “……”護士正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響起:“那就把她叫起來自己簽! 歐陽扭頭一看,是一個戴著白口罩、穿白大褂的醫(yī)生,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無框眼鏡,鏡片在走廊的燈光下有些反光,看不清他的眼睛。 “她自己?”歐陽不可置信地伸手指了指平躺在床上哼哼的葉輕舟,她早就出氣多進氣少了。 那醫(yī)生點了下頭,走到床邊,伸出右手,五指潔白修長,拇指往葉輕舟的鼻下人中猛地一掐,葉輕舟瞬間弓起了身子,雙目瞪圓:“嗷!” “簽吧。”他說著頭也不回就走進了手術(shù)室旁邊的換衣間。 “這……這……什么人哪?”歐陽有點結(jié)巴地說。 葉輕舟的回光返照只有一秒,眼見又要暈,歐陽一把薅住她:“先簽了字再暈!” “簽……什么?”葉輕舟恍恍惚惚,“我不要做手術(shù)……要死人的……” “不簽?zāi)憔退懒耍 睔W陽怒吼,“看你怕不怕!” 這句話堪比掐人中,葉輕舟立刻睜大了雙眼,一個鯉魚挺身,仿佛之前疼得痙攣的不過是她的肉身,現(xiàn)在她靈魂出殼,龍飛鳳舞地在單子上簽了字,末了還死命拉著歐陽叮囑:“記得我要最好的藥,醫(yī)保不能用也沒事,還有……必須是主任醫(yī)師主刀啊……” 歐陽一邊搖頭一邊看著她被推進手術(shù)室,這才松了口氣。要說活到這么大,她認(rèn)識的人當(dāng)中誰最漂亮,誰最有錢,誰最有內(nèi)涵……這些問題肯定免不了引發(fā)一場爭論,可是要說到誰膽子最小,除了她葉輕舟,再無他選了,全票通過。 名牌可以不買,保險不能不交;過馬路絕對不能闖紅燈,還得走斑馬線最中間;每晚睡前必查三次門窗,防盜鎖必須科技領(lǐng)先、與時俱進;家中不留超過四位數(shù)的現(xiàn)金,其余全部進銀行,不理財,全定期;吃任何東西前先看生產(chǎn)日期和廠家,還得查QS碼,與三無產(chǎn)品、路邊攤終生無緣;吃水果必先消毒再削皮,包括草莓! 一發(fā)工資就給上級送禮,怕被領(lǐng)導(dǎo)穿小鞋。這一點,是最讓歐陽無語的地方!“你每個月的工資都上交,那你工作為了什么!” 葉輕舟認(rèn)真地回答:“保住工作以后才有退休金啊。萬一我老了被丈夫拋棄,沒有子女,積蓄又被傳銷騙走,這時候退休金多重要啊!” “葉輕舟!”歐陽憤怒了,“你能不能不要把每件事都往最壞的方面去想。 “你知不知道全國有多少失業(yè)人群啊,現(xiàn)在還有金融危機啊……”葉輕舟繼續(xù)自顧自地碎碎念。 …… 歐陽抬頭看看那亮燈的“手術(shù)中”三個字,闌尾炎還要主任醫(yī)師?還準(zhǔn)備住院?還要去買人參鹿茸大補? 佛說人生有四苦:生老病死。 葉輕舟不是佛教徒,所以她既被折磨,又不得解脫。 比如,手術(shù)后她被送進病房,剛剛醒來,就顫抖地伸手,奄奄一息地叮囑歐陽:“快給我去買人參老母雞湯,還有老鱉、黃鱔、乳鴿,有什么買什么……” 歐陽從舒適的沙發(fā)床上醒來,伸了個懶腰,環(huán)視病房一周,不屑地咂嘴:“割根小腸子的手術(shù)還要住這種單人豪華病房?我看你真是夠奢侈的。” 葉輕舟不想與她爭執(zhí),要知道,她現(xiàn)在動了手術(shù),身子虛弱,可能會有貧血、抵抗力下降等問題,如果和別人住在一間很可能就會傳染上原本不屬于她的疾病。人是很脆弱的,一個不小心就會生病,生了病再一個不小心就掛了,這掛了以后再怎么小心也活不過來了。做人啊,還是要謹(jǐn)慎。 “我真的很虛弱,頭有點暈,可能麻藥過敏,我覺得吃點人參就會好了……” 歐陽扭頭看著她,瞇縫著眼睛,眼神里透出深深的鄙夷:“闌尾手術(shù)是外科里最小的手術(shù)……”她說著豎起一根小指頭,“就這么點東西,那么點大的傷口,你至于嗎?我看人家一夜醒來被挖個腎還不是照樣能去報警?” 葉輕舟被堵得沒話說,半天憋出一句:“再小,那也是手術(shù)啊。難道你貧乳就算沒胸嗎?” 歐陽翻了她一個大白眼:“醫(yī)生說了,你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要吃清淡點,水果啥的,吃太補反而不好。” “哦哦哦……真的嗎?”葉輕舟一邊拿出手機記錄,一邊懷疑地看著歐陽。 “煮的!”歐陽回道,“看你那膽……老鼠的屎都比你的膽子大!” 葉輕舟被直戳痛處,加之麻醉藥的效力似乎在慢慢消散,她覺得傷口上有點麻麻的感覺。 歐陽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過給你動手術(shù)那醫(yī)生真是強勢啊!彼f著指了指葉輕舟至今還瘀紫的人中,把手術(shù)前簽字那段小插曲說了一遍。 “嘖嘖,我估計要是哪個病人在手術(shù)中暈了,丫會故意一刀直捅人家的任督二脈……” “噗……”葉輕舟也笑了起來,似乎忘了自己還臥病在床。好在麻藥的效力尚未退散,她還能笑幾聲。歐陽繼續(xù)說:“知道什么職業(yè)的男人不能找嗎?排行第一的就是醫(yī)生。他會比你更清楚你的身體,想象一下吧,你倆正嘿嘿嘿得火熱,他淡定地說‘親愛的,我覺得你的子宮有點問題,似乎有少許炎癥……’” “哈哈哈哈……”葉輕舟再次笑得咧開了嘴。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第一,手術(shù)以后最好不要笑得太猛;第二,我不是婦科大夫。親愛的病人小姐,你的腸子還好嗎?” 葉輕舟和歐陽立刻收了笑,尷尬地咽了下口水。來者一身潔白的大褂,一副無框眼鏡下的眼睛里透著點寒光,他伸手摘下口罩,放進白大褂的口袋里,勾起嘴角,牽出一抹詭秘的笑。 如果她不是才動完手術(shù),如果這里不是四樓,葉輕舟一定會從窗戶里跳出去的。 因為,那人是喬洛。 喬洛個子很高,但是并不清瘦,整個人骨架端正,身材勻稱,有種挺拔的書卷氣。微微帶著栗色的黑短發(fā)細(xì)碎地遮著耳朵的上輪廓,眉梢微微上挑,修長的眼睛微瞇著,透明的鏡片上一塵不染,高窄的鼻梁下是一張微抿著的嘴,右嘴角總是習(xí)慣上揚,白色大褂領(lǐng)口敞開,里面穿著淺藍色的格子襯衫。他邁步走到葉輕舟床前,伸出右手拿起床尾的病癥卡,露出手腕上透著渾厚光澤的金屬表,左手從白大褂胸口的衣袋里拿出簽字筆,在紙上寫了些什么,指甲修得整整齊齊。 真的是喬洛,他一點都沒變,永遠(yuǎn)干凈的眼鏡片,上揚的嘴角,整齊的指甲,格子襯衫,金屬表,以及……左手寫字。 葉輕舟兩手死攥著身下的床單,她突然覺得,這麻醉藥怎么說退就退了呢?歐陽一定沒告訴醫(yī)生她要進口麻醉藥。 歐陽本以為葉輕舟見到主掌她生死的醫(yī)生,一定會立刻為之前的話道歉,然后瘋狂感謝,卻不想她怔怔地愣在那里,臉色慘白!拔埂睔W陽伸出手指輕戳了葉輕舟一下。 “?”葉輕舟回過神來,趕緊低下頭,稍微上翻著眼睛瞥喬洛。他依舊在認(rèn)真地寫什么,難道……葉輕舟眼前閃現(xiàn)一片燦爛的陽光,自己果真是女大十八變,喬惡魔竟然認(rèn)不出她了!想到這里,她不禁咧嘴嘿嘿地傻笑了起來。 “咳!闭驹诖参驳膯搪遢p咳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把頭埋在胸前的葉輕舟,聲音里帶著笑意說,“第一,你的臉沒變;第二……”他揚了揚手里的卡紙,“這上面有你的名字,葉輕舟! “……”葉輕舟抬頭,欲哭無淚,難道她今年需要多買一份人身保險嗎?這個家伙讀心的本事還是和以前一樣霹靂無敵啊。 “怎么,你們認(rèn)識。俊睔W陽聽出了這話中的話音。 “不……不認(rèn)識……”葉輕舟急忙擺手,如果可以的話,她寧愿選擇承認(rèn)自己不是人,以此證明,她和喬洛跨越種族,完全沒有認(rèn)識的可能。 可是葉輕舟想撇清關(guān)系,并不代表別人也這么想,喬洛伸手輕推了一下眼鏡框:“我是她哥哥! “啊?”歐陽不可置信地指著喬洛左胸掛著的牌子,“你不是姓喬嗎?” 而此時葉輕舟已經(jīng)明白事情發(fā)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有一種屈服于命運的無可奈何。 “他真的是我哥……” 一個姓葉,一個姓喬,卻是兄妹,真是喜感。 原因很簡單,葉輕舟十歲的時候跟著她媽一起進了喬家,那時候她就憑空多了一個比自己年長兩歲的哥哥。從那一刻起,超現(xiàn)實主義版的灰姑娘就上演了,有體貼的親媽,有善良的后爹,可是卻偏偏多了一個后哥哥…… “哇……你有哥哥。 睔W陽激動地感慨,“我小時候就特別希望能有個哥哥,打架幫我出頭,幫我擺平周圍的所有小孩,讓老娘我做小霸王!哈哈哈哈……” 葉輕舟輕按著自己的額頭,這一切都是少女不切實際的幻想,不,是空想!她多么想大喊出來,可是她不能,因為她是一個膽小的廢柴…… 還記得自己進喬家前,她也是這么想的。她媽媽告訴過她,喬叔叔家的那個哥哥又聽話又懂事,成績還特別優(yōu)秀。在她小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就離異,葉輕舟跟著媽媽雖過得不錯,但總是有點被人瞧不起。也許膽小怕事的性格是自小就養(yǎng)成的,但現(xiàn)在她有了新爸爸,還多了一個哥哥…… 葉輕舟在心里偷偷地興奮,以后班上的同學(xué)再也不能什么活都讓她干了,她再也不用替別人抄課文了!她這個不會反抗的小軟骨頭,終于有人撐腰了!于是葉輕舟還非常積極地和媽媽說,她要轉(zhuǎn)學(xué)去哥哥的學(xué)校,前途一片光明啊! 這種空想一直維持到她進了喬家的那一刻。喬叔叔笑瞇瞇地指著他身邊一個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男孩說;“這就是我兒子,喬洛!彼髦诳蜓坨R,右嘴角上揚,看上去既斯文又和氣。 哇,哥哥個頭這么高,就算不會打架也威風(fēng)!葉輕舟按捺住心中狂喜,低頭問好:“喬哥哥好,我……我叫葉輕舟,一葉輕舟的意思……” “真是個文雅的好名字。”喬洛微笑著夸獎道。 葉輕舟當(dāng)時感動得都要流出淚來了,看看,多和藹的爸爸啊,多溫柔的哥哥啊…… 喬洛將葉輕舟的這種感動進一步擴大了,他上前一步,輕拉過她的手,對著她媽媽道:“葉阿姨,我?guī)妹萌タ纯此姆块g,好嗎?” “我的房間?”葉輕舟有點受寵若驚,鼻子酸溜溜的,感覺有液體要流出來了。她仰望著高出她一個半腦袋的喬洛,他簡直就是天神。 “來吧!眴搪逦⑽⒁恍,手輕輕扯了一下,葉輕舟立刻就神魂顛倒地被他帶上了樓。喬叔叔是一家頗有名氣的私立醫(yī)院的院長,喬家自然比普通人家奢華一些。只是對于奢華,葉輕舟并不陌生,她的親生父親早年下海經(jīng)商,只是他成功了,就離開了她們母女。 喬洛打開一扇房門,葉輕舟興奮地向里面探頭,突然背后被人一推,她腳步一個踉蹌,險些要摔倒,手臂又被人一扯,重重地摔向墻面。她還未叫出聲,喬洛就已經(jīng)把胳膊抵在她的下巴上,他比葉輕舟高出許多,微翹著手臂,葉輕舟的下巴就被死死卡住,張不開嘴,眼里滿是驚慌與恐懼。 喬洛勾起他的嘴角,這一次幅度略大,在未開燈的房間內(nèi),他的笑顯得有些邪惡:“小丫頭,你真把我當(dāng)成你的好哥哥了?” 葉輕舟說不出話來,但是睜大的眼睛無疑徹底透露了她內(nèi)心的想法:是啊,溫柔的哥哥…… 他仿佛有讀心的本事一樣,嗤笑了一聲:“呵?溫柔?對誰溫柔?對你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丫頭?” 葉輕舟努力搖著頭:哥哥,你怎么這樣啊,放開我…… 喬洛果然很明白她的想法,他移開了胳膊,卻飛快地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把臉湊近了她的耳邊,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地獄傳來的一樣。對,就是地獄!葉輕舟當(dāng)時就是這么想的!他說:“如果你想讓你和你媽過得舒服點,就好好適應(yīng)我這個溫柔的好哥哥吧……” 然后他撒手,微昂著頭,瞥著眼中含淚的葉輕舟,笑道:“看完了房間,我們就下去吧,該吃點心了!彼_房間門,優(yōu)雅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葉輕舟顯然還在發(fā)蒙,整個人僵在門口。 樓下喬叔叔慈祥的聲音傳來:“小舟,房間還滿意嗎?” 葉輕舟連張嘴也不會,喬洛微微瞇眼,冷冷的目光看過來,嚇得葉輕舟兩行眼淚流出眼眶。 “嗚嗚,叔叔,我好滿意,太……太感動了……” 喬洛眼鏡下的眼睛里透著寒光,嘴上掛著最溫柔的笑,似乎很滿意葉輕舟的回答。 此時葉輕舟才明白,最恐怖的不是喬洛是怎樣的人,而是他一眼就看穿了她是怎樣的人——軟弱廢柴且不敢反抗! 在病床上疼過了沒有麻醉藥的第一日,葉輕舟在動手術(shù)和遇上喬洛兩重創(chuàng)傷中清醒過來,突然發(fā)出一聲慘叫:“!我住院的事沒和女王請假!啊!我的全勤獎!我的獎金!” 歐陽放下手里的保溫桶:“我早就幫你請過假了,要不我怎么能來給你送吃的呢?來,我媽給你煮了點米湯……”葉輕舟動完手術(shù)才第二日,只能吃清淡的流食。 葉輕舟和歐陽在同一家廣告公司上班,都是創(chuàng)意部的職員,歐陽是負(fù)責(zé)制圖的,而葉輕舟負(fù)責(zé)制圖、打字、整理資料、送東西、端茶送水…… “女王”是創(chuàng)意部總監(jiān)的綽號,乃一個精干無敵的女強人,葉輕舟每個月的工資基本都用來討好她了。 “女王殿下說,你工作認(rèn)真,生病也一定是平時太累了,所以特別賞賜你安心養(yǎng)病,保留工資!睔W陽一邊往米湯里加一點白糖細(xì)細(xì)地攪拌一邊說,“她也知道你在這里沒親人,所以就特許我中午可以多休息一會兒來給你送飯,把我一半的活分給了筱霞……”歐陽上大學(xué)時就認(rèn)識了葉輕舟這個軟柿子,兩人畢業(yè)后又進了同一家公司,如今算來也有五六年了,性格倒也算是互補了。 “哇!”葉輕舟一邊接過米湯一邊感動地說,“女王對我真好,她真是大好人,我好感動啊! “嘁……”歐陽不屑地撇嘴,“我看是女王盤算著要是扣了你工資,她這個月就沒禮可收了!”扣了她的工資,女王又拿不到,她自然不會為公司省錢了,這樣自己能收禮又能讓葉輕舟這個傻瓜感激涕零,何樂而不為啊。 可葉輕舟卻不這么想:“看來我平日里孝敬她是對的,要是換了別人,趁機把我開了怎么辦啊,要知道,最近金融危機啊,裁員很嚴(yán)重的……” “……”歐陽很想說,葉輕舟,你這只豬!你是合同工!你有勞動合同的!可是話到嘴邊,連她自己都覺得說出來既無聊又無意義。 “快點喝米湯吧,要涼了! “嗯!”葉輕舟點頭,“哇,米湯好甜哦,好久沒喝過了,好幸福啊……” 歐陽歪頭看著她一臉滿足的樣子,咂咂嘴,喝米湯都能覺得幸福,這家伙會不會太容易知足了。 她倆正閑聊著,突然響起一聲敲門聲,接著護士打開門:“醫(yī)生巡房了。” 葉輕舟一口米湯就全噴了出來,喬洛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語調(diào)溫柔地說:“今天感覺如何?” “好……好得不得了……”葉輕舟低下頭,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頭也不暈,全身是勁,腰不酸,腿不疼,胃口好,精神好……”她一個一個列舉,試圖證明自己好到不需要醫(yī)生巡視。 護士撲哧笑了一聲,提醒道:“你是闌尾手術(shù),醫(yī)生是問你術(shù)后排尿如何?” 葉輕舟想也不想就說:“非常好,簡直就和水龍頭一樣,收放自如……” “咳!眴搪逅坪跸胄Γ侨套×,他對上葉輕舟的雙眼,她立刻低頭,他揚起嘴角,“既然這么健康,那我就放心了!迸ゎ^對護士說,“走吧! 他前腳一走,歐陽一臉費解:“什么叫像水龍頭一樣。磕闶撬l。俊 “這不重要。”葉輕舟探頭確定喬洛已經(jīng)走了,才露出松口氣的樣子,“重要的是,只要我很健康,他就不用來巡房啦。” “有醫(yī)生管你還不好?”歐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然后猛地伸出雙手鉗住她的肩膀使勁前后搖晃,“你被什么東西附身了!你還是那個膽小怕死的葉輕舟嗎?!” 葉輕舟被她搖得有點反胃,急忙說:“因為我怕見他啊!” “為什么?”歐陽很納悶地問,“他不是你哥嗎?” 葉輕舟先點頭,又搖頭,按說歐陽和自己也是這么多年的朋友了,自己一直瞞著她也不好,便把家里的情況大概地說了一下,對于喬洛只是含糊地說了一句:“我和他是繼兄妹啊……” 于是大大咧咧的歐陽迅速地將這些零碎的信息拼湊成了一個俗套的故事。再婚而拼湊在一起的子女確實關(guān)系不會太好,爭執(zhí)的問題太多了,比如爭寵,比如爭家產(chǎn)。這些問題很普遍,但是…… 她斜眼看看葉輕舟,像她這種軟柿子,給她一耳光,再塞個蜜棗,她都會對你無比感恩,爭寵?她有這個膽嗎?爭家產(chǎn)?她有這個需要嗎? 再看看她那哥哥,似乎是挺知書達理的一個人,他們倆關(guān)系會僵到連面都不想見?她雖然好奇,但也清楚,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午后歐陽離開去上班,葉輕舟一個人在醫(yī)院里著實悶得慌,偏偏她要住單人病房,現(xiàn)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人一閑下來就開始胡思亂想,她算算日子,自己被喬惡魔壓迫了七年,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一晃七年,怎么又遇上了? 這家伙不是應(yīng)該在喬爸爸的醫(yī)院工作嗎? 說到喬爸爸,葉輕舟就覺得心里暖洋洋的。進喬家前,葉輕舟對自己說,她只是個小小拖油瓶,不該有什么奢望,可一切的發(fā)展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的預(yù)期,她打從心眼里為她媽能遇上這樣的人感到高興。何況他對自己就像對親生女兒一樣,疼愛與管教從未怠慢過,除了喬洛這個后哥哥…… 呃…… 她覺得傷口又開始疼了,趕緊躺平,一想到他,連腸子都痛! 且說葉輕舟當(dāng)年一時糊涂,竟然主動轉(zhuǎn)去了喬洛所在的小學(xué),這讓才十歲的葉輕舟明白了一個深刻的人生教訓(xùn),那就是,人可以窮,可以苦,可以丑,可以殘,可是就是不能癡心妄想!翻身做主這種事根本不適合她的人物設(shè)定啊。 她在原來的學(xué)校,好歹只是被班上的同學(xué)使喚,打掃衛(wèi)生全包,幫別人買飲料,偶爾兼職寫寫作業(yè)啥的,其實日子還是可以過的…… 可是到了新學(xué)校,她不但要做全班的苦力,還要為喬惡魔服務(wù)。要知道,她連在學(xué)校的時間都要面對他,簡直就是日夜無休啊。 “哥哥,你的早飯,煎餅加油條,沒蔥有香菜,我有叫老板多加一點哦……”葉輕舟卑躬屈膝地遞上早飯。明明她是讀四年級,上課沒有這么早,可是她卻要“主動”要求,早上和讀六年級的哥哥一起上學(xué),一起在外面吃早餐……其實她很愛媽媽做的皮蛋粥的。 喬洛滿意地接過,習(xí)慣性地摸摸葉輕舟的頭:“真聽話。” “哥哥,你的午飯,我?guī)湍惆雅洳屠锏难笫[全部吃掉了!”到了中午,葉輕舟又要開始忙碌了。其實家里離學(xué)校很近,她不但可以回家吃午飯,還能順便睡個午覺呢!而如今,她卻只能坐在喬洛身邊陪他一起吃快餐,還是他的御用垃圾桶——雖然這個菜我不吃,但是妹妹你吃了一定對身體很好。 “不錯!眴搪鍦\笑了一下。 “哥哥,我?guī)湍闾盹。”到了晚飯桌上,葉輕舟依舊眼中含淚,嘴上含笑地工作著。 一般在家里,喬洛就會多說幾個字:“謝謝妹妹,你真懂事! 然后媽媽和喬爸爸就會無比感動:“這倆孩子,感情真好!” “……”葉輕舟想哭,日子越長,思維就越固定,她徹底沒法開口了。 到了晚上,歐陽準(zhǔn)時來送飯。葉輕舟是個勞碌命,平日上班別說忙里偷閑了,簡直就是閑中找忙,生怕自己偷懶被女王抓住。 歐陽特別不能理解她的思維,別人暗地里給女王好處,那是為了沒事能請假,或是分的活少點,她倒好,忙得屁滾尿流還要準(zhǔn)時上供。估計女王都要熱淚盈眶了,自己真是慧眼識人,怎么就招來一個這么好的員工呢!開掉她,公司上哪兒找這么愛犯賤的職員。 一句話形容葉輕舟——賺賣白菜的錢,操賣白粉的心! 這次動了手術(shù),整日躺在床上,葉輕舟的一身“賤骨”連骨頭縫都閑得癢癢。一見歐陽來了,立刻就揪住她,拼命打聽公司的事。 “我不在了,誰給筱霞帶早飯呢?”別人都是踩點打卡上班,葉輕舟來得比門衛(wèi)大叔還早,按她的話說——公司前面的花園里空氣清新,每天早上在那兒鍛煉身體,延年益壽! “我不在了,誰給麗娜泡麥乳精呢?”說到這一點,葉輕舟是可以炫耀一下的,從煮咖啡到泡功夫茶,她樣樣精通。要知道,世道兇險,技多不壓身,如果下崗了還能在路邊賣涼茶不是? “我不在了,誰給羊羊代班呢?她最近可是熱戀期。 比~輕舟在公司不但身兼數(shù)職,還偶爾幫同事代班,對于這一點歐陽沒少罵過她,她卻說——反正我也是一個人,閑著也是閑著。 歐陽先拿出幾個橙子,一邊榨橙汁,一邊回答她:“你不在了,我看筱霞還不是自己買早飯。麗娜直接下樓去買阿華田,羊羊改和她男友煲電話粥了。所以啊,你就別擔(dān)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哦,這樣就好了。”葉輕舟絲毫不覺得自己在擔(dān)心什么雜事,反而為此感到十分安心。 等葉輕舟喝完橙汁,歐陽帶來的米湯早就涼了,她把米湯倒進碗里:“我去幫你熱一下! 雖說現(xiàn)在是夏天,可是醫(yī)院里空調(diào)溫度開得挺低,歐陽套了一件外套都有點冷,葉輕舟生怕傷口發(fā)炎,凍得鼻涕直流也不肯加衣服。 歐陽把米湯放進醫(yī)院的公用微波爐里熱了一下,正端著碗要回去,正巧喬洛和一個隨行的護士往病房這邊走。他認(rèn)得歐陽,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歐陽知道葉輕舟似乎與他關(guān)系不是很好,但憑她與喬洛寥寥見過的幾面,覺得他人還算和氣,便停下腳步,也問候了一句:“喬醫(yī)生,巡房。俊彼P算著兄妹關(guān)系太僵持也不是好事,自己就更沒必要火上澆油了,說話的口氣也親切幾分。 見她這般和氣,喬洛料定葉輕舟這丫頭怕是什么也不敢說。就他對歐陽第一眼的認(rèn)識,就知道她是個直性子,要是葉輕舟真說了什么,她斷然不會對自己這么和氣的!笆前!庇谑撬残Σ[瞇地回道,“小舟多虧了你來照顧! 歐陽是個話匣子,他這么一開口,她就收不住嘴了:“可不是嘛,她爸前年出事以后,她在這里可就沒親人了,我怎么說也是她的同學(xué)兼同事!” 喬洛微皺了一下眉頭,她爸出事了?難怪前年有次葉阿姨神色匆匆出了次遠(yuǎn)門,此后去看葉輕舟的次數(shù)也頻繁了許多。當(dāng)初他才去外地上大學(xué),就聽說葉輕舟離開喬家去找她那個拋妻棄女的父親了。這事連葉阿姨也未加阻攔,畢竟女兒大了,去找的又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便很少去過問了,偶爾通上幾次電話,知道個平安就好。喬洛就更是個不該過問此事的外人了。 這兩年,葉阿姨往外跑的次數(shù)多了。她是報社記者,去外地也是常事了,有次太忙抽不開身,就叫喬洛幫她買了火車票,一時說漏了嘴,說是去看葉輕舟,他才知道,原來這丫頭在S市啊。偏巧喬家的醫(yī)院要和S市的第一醫(yī)院搞醫(yī)學(xué)交流,喬洛便主動請纓,要來S市做交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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