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清詩》是一本關于清詩及清詩故事的通俗類讀物。分七個主題:“遺民悲歌,易代絕響”“無端文禍,起于蕭墻”“亂世紅顏,巾幗佳人”“奇人異士,怪事趣聞”“文壇名流,科場鎩羽”“氣真情真,意真趣真”“乾隆朝三大名臣”“筆花四照,側帽風流”,以故事為切入點,通過一個個故事,粗線條地、通俗地將清詩故事介紹給讀者!豆适吕锏奈膶W經(jīng)典:清詩》主要收錄了楊廷樞、吳鐘巒、錢謙益、柳如是、納蘭性德和紀曉嵐等的故事和經(jīng)典作品,以及關于對亡國情感的闡發(fā),文人之間的交游酬唱等經(jīng)典作品。
“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從明清兩朝的眾多詞作之中,選取一些名家的經(jīng)典之作,以故事為切入點,運用文學的筆法,通過一系列有趣的故事將“經(jīng)典”介紹給讀者!豆适吕锏奈膶W經(jīng)典:清詩》語言幽默風趣,追求寓教于樂!豆适吕锏奈膶W經(jīng)典:清詩》,語言幽默風趣,追求寓教于樂。
北宋文壇領袖歐陽修曾說:
立身以求學為先,求學以讀書為要。
歐陽修是一位政治家、思想家、改革家,也是一位教育家,他認為人生如果要有一番作為,就要努力求學讀書。干余年過去,時至今日,立志向學,勤奮讀書,教育強國,已經(jīng)形成社會共識。然而讀什么書,如何讀書,依然是許多人困惑和思考的問題。
人們常說“開卷有益”,又說“好書不厭百回讀”,所謂的好書、有益的書,應該指的是經(jīng)典作家的經(jīng)典作品。何謂經(jīng)典?瑞士作家赫爾曼·黑塞在《獲得教養(yǎng)的途徑》中認為,經(jīng)典作品是“我正在重讀”,而不是“我正在讀”的書。人文學科都有各自的經(jīng)典作家和經(jīng)典作品,諸如“哲學經(jīng)典”、“史學經(jīng)典”、“文學經(jīng)典”等等。范仲淹曾經(jīng)說過:“勸學之要,莫尚宗經(jīng)。宗經(jīng)則道大,道大則才大,才大則功大!保ā渡蠒r相議制舉書》)儒家把《詩經(jīng)》、《尚書》、《儀禮》、《樂經(jīng)》、《周易》、《春秋》尊為“六經(jīng)”,文人學士研修經(jīng)典的目的是為了經(jīng)世致用,“六經(jīng)之旨不同,而其道同歸于用”!肮噬钣凇兑住氛唛L于變,深于《書》者長于治,深于《詩》者長于風,深于《春秋》者長于斷,深于《禮》者長于制,深于《樂》者長于性!保愃从帷墩f用》)范仲淹與其再傳弟子陳舜俞都是從造就經(jīng)邦濟世的通才、大才的角度論述儒家經(jīng)典的。但古人研讀經(jīng)典,由于身份不同、目的不同,取徑也不盡相同。郭紹虞在《中國文學批評史》中指出:“古文家、道學家和政治家一樣的宗經(jīng),但是古文家于經(jīng)中求其文,道學家于經(jīng)中求其道,而政治家則于經(jīng)中求其用。”
就文學經(jīng)典而言,文學經(jīng)典指的是具有深厚的人文意蘊和永恒的藝術價值,為一代又一代讀者反復閱讀、欣賞、接受和傳承,能夠體現(xiàn)民族審美風尚和美學精神,具有廣闊的闡釋空間和當代存在性,能不斷與讀者對話,并帶來新的發(fā)展,讓讀者在靜觀默想中充分體現(xiàn)主體價值的典范性權威性文學作品。“經(jīng)也者,恒久之至道,不刊之鴻論!保▌③摹段男牡颀垺ぷ诮(jīng)》)
由于經(jīng)典之作要經(jīng)歷時間和讀者的檢驗,所以經(jīng)典作家、經(jīng)典作品經(jīng)典化的過程會給我們一些有益的啟示:讀者和作家一起賦予了經(jīng)典文學的經(jīng)典含義。即就宋詞而言,詞體始于隋末唐初,發(fā)展于晚唐五代,極盛于兩宋。但在宋代,詞乃小道,不登大雅之堂,終宋一代,宋詞從未取得與詩文同等的地位。歐陽修在《歸田錄》中曾記載:
錢思公(惟演)雖生長富貴,而少所嗜好。在西洛時,嘗語僚屬言:平生唯好讀書,坐則讀經(jīng)史,臥則讀小說,上廁則讀小詞。蓋未嘗頃刻釋卷也。
雖然歐陽修之意在贊揚錢惟演好讀書,但言及詞則日“小詞”,且小詞乃上廁所所讀,則其地位可知。即就宋代詞壇之大家如蘇軾,在被貶黃州時,為避謗避禍,開始大量作詞;辛棄疾于痛戒作詩之時從未中斷寫詞的事實,也可略知其中信息。直至后世的讀者研究者,越來越感知和發(fā)現(xiàn)了詞體的獨特的魅力——“詞之為體,要眇宜修,能言詩之所不能言,而不能盡言詩之所能言。詩之境闊,詞之言長”(王國維《人間詞話》),才把詞壇之蘇辛,視如詩壇之李杜,賦予了宋詞與唐詩相提并論的地位。
其他文體中如元雜劇之《西廂記》、章回小說之《水滸傳》,也曾被封建衛(wèi)道士視為“誨盜誨淫”之洪水猛獸而遭到禁毀,但名著本身的價值、讀者的喜愛和歷史的檢驗,奠定了它們經(jīng)典之作的地位。
在一些經(jīng)典作品經(jīng)典化的過程中,讀者甚至參與了經(jīng)典作品的創(chuàng)作。李白的《靜夜思》就是一個典型的個例。從文獻學的角度看,宋代刊行的《李太白文集》、《李翰林集》中《靜夜思》的原貌為:
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山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當代著名學者瞿蛻園、朱金城、安旗、詹瑛所撰編年校注、匯釋集評本《李太白集》也全依宋本。但從明代開始,一些唐詩的編選者(讀者)開始改變了《靜夜思》的字句,形成了流行今日的李白的《靜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所以,經(jīng)過了歷史長河的淘洗和歷代無數(shù)讀者檢驗而存圈至今的中華文明寶庫中的經(jīng)典文學作品,是中華民族精神智慧的結晶。那么,在大力弘揚與傳承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今天,我們應該怎樣學習閱讀自《詩經(jīng)》、《楚辭》以來的文學經(jīng)典?古人的一些經(jīng)典之作和經(jīng)典性論述可以為我們借鑒。
橫看成嶺側成蜂,遠近高低各不同。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這是蘇軾在元豐七年四月,自九江往游廬山,在山中游賞十余日之后所寫的《題西林壁》詩。一生好為名山游的蘇軾,在暢游廬山的過程中,廬山奇秀幽美的勝景,讓詩人應接不暇。蘇軾于游賞中驚嘆、錯愕,領略了前所未有的超出想象的陌生的美感。初入廬山,廬山突兀高傲,“青山若無素,偃蹇不相親。要識廬山面,他年是故人!币撇綋Q景,處處仙境,詩人喜出望外,“自蕾憶清賞,初將杳靄間。如今不是夢,真?zhèn)在廬山!”廬山幽勝美不勝收,于是詩人在《題西林壁》這首由游山而感悟人生的詩作中,寄寓了發(fā)人深思的理趣。蘇軾之后,人們從不同的角度解讀詩作給予人們的啟悟。王國維<人間詞話》中說:
詩人對于宇宙人生,須入乎其內,又須出乎其外。入乎其內,故能寫之;出乎其外,故能觀之。入乎其內,故有生氣;出乎其外,故有高致。
而蘇軾的《題西林壁》正是詩人對于人生對于廬山既入乎其內,又出乎其外的帶有特有的東坡印記的智慧之作。古往今來,向往廬山,暢游廬山的游人難以數(shù)計,而神奇的廬山給予游人的感觸各有不同,何以如此呢7因為萬千游客,雖同游廬山,但經(jīng)歷不同,觀賞角度有別,學識高下不一。游賞目的異趣,他們都領略的是各自心目中的廬山,誠所謂“橫看成嶺側成蜂,遠近高低各不同“。也正如錢鐘書《談藝錄》中所說:“蓋任何景物,橫側看皆五光十色;任何情懷,反復說皆千頭萬緒。非筆墨所易詳盡!彼裕瑩Q個角度看世界,世界會更加豐富多彩;換個角度看人生,現(xiàn)實人生就會更具魅力i換個角度讀經(jīng)典,你會擁有你自己的經(jīng)典,經(jīng)典會更加經(jīng)典。
干江有水干江月,千江水月各不同。古今中外的許多經(jīng)典作家正是以獨特的眼光觀察大干世界,以獨到的思維角度思考人生,以生花妙筆寫人敘事,繪景抒情,繼往開來,推陳出新,創(chuàng)造出一部部永恒的經(jīng)典。“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苯(jīng)典之所以為經(jīng)典,其要因之一就是經(jīng)典作家能夠站在時代的制高點上,眼光獨到,視點獨特,思想深邃,能發(fā)前人之所未發(fā)。即以被稱為“拗相公”的王安石為例,作為勇于改革的政治家,思想深刻的思想家,他的詩、文、詞創(chuàng)作都具有鮮明的個性特色。四川大學中文系古典文學教研室選注的《宋文選·前言》中說:
王安石的文章大都是表現(xiàn)他的思想見解,為變法的政治斗爭服務的,思想進步故識見高超,態(tài)度堅決故議論決斷。其總的特色是在曲折暢達中氣雄詞峻。議論文字,無論長篇短說,都結構謹嚴,析理透辟,概括性強,準確處斬釘截鐵,不可移易。
這一段話是評價王安石散文風格的,用來概括他的詩詞特色也頗為恰切。王安石由于個性獨特,識見高超,所以喜歡做翻案文章。他的這一類作品不是為翻案而翻案,而是確有獨到深刻的見解,其《讀史》、《商鞅》、《賈生》、《烏江亭》、《明妃曲》均是如此。即以其《賈生》而言,司馬遷《史記》有《屈原賈生列傳》,對賈誼的同情嘆惋之意已在其中。李商隱因自己人生失意,對賈誼抑郁失意更為關注,其《賈生》詩日:
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更無倫。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這首詠史詩在切入點的選取上頗為獨到,在對賈誼遭際的詠嘆抒寫之中,蘊含著深沉的政治感慨和人生傷嘆,而這種感慨自傷情懷頗能引起后世懷才不屋之士的情感共鳴,給予了高度評價。但王安石評價歷史人物的著眼點則跳出了個人人生君臣遇合的得失,立足于是否有用于世有助于時的角度,表達了獨特的“遇與不遇”的人生價值觀。遇與不遇,不在于官場職位的高低,而在于胸懷謀略是否得以實行,是否于國于民有益:
一時謀議略施行,誰道君王薄賈生。
爵位自高言盡廢。古來何啻萬公卿。
以人況己,以古喻今,振聾發(fā)聵,這樣的詩作才當?shù)蒙稀敖^大議論,得未曾有”的美譽。無論是回首歷史,還是關注現(xiàn)實,抑或是感受人生,往往因作者的視角不同,立場觀念有別,而感發(fā)不一,所寫詩文,各呈異彩。
但是我們在閱讀體驗中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很有趣的現(xiàn)象:讀者有時所欣賞的并不是作者的得意之作,而有時候作者所自珍的,讀者卻有微詞。歐陽修《六一詩話》有這樣一段文字:
晏元獻公文章擅天下,尤善為詩,而多稱引后進,一時名士往往出其門。圣俞平生所作詩多矣,然公獨愛其兩聯(lián),云“寒魚猶著底,白鷺已飛前”,又“絮暖觜魚繁,露添莼菜紫”。余嘗于圣俞家見公自書手簡,再三稱賞此二聯(lián)。余疑而問之,圣俞日:“此非我之極致,豈公偶自得意于其間乎?”乃知自古文士不獨知己難得,而知人亦難也。
歐陽修這種閱讀體驗不止一端,劉敏《中山詩話》記載:永叔云:“知圣俞者莫如某,然圣俞平生所自負者,皆某所不好。圣俞所卑下者,皆某所稱賞!庇谑且哺锌馁p音之難。
正因為知心賞音之難,所以古人強調閱讀欣賞應該知人論世。于是了解探究歷史,就有“紀事本末”類的系列著述。閱讀欣賞詩詞,即有《本事詩》、《本事詞》、《詞林紀事》、《唐詩紀事》、《宋詩紀事》、《明詩紀事》、《清詩紀事》等著作;閱讀唐宋散文,也有《全唐文紀事》、《宋文紀事》之類的著述。對于讀者而言,這些著述有助于我們由事知史,由事知人,進而由事知詩,由事知詞,由事知文;或者說有助于我們加深對相關詩、詞、文的深入了解。正是從這個視點出發(fā),出于弘揚傳統(tǒng)文化,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責任感與使命感,蘭州大學出版社策劃出版“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故事里的史學經(jīng)典”、“故事里的哲學經(jīng)典”(統(tǒng)稱為“換個角度讀經(jīng)典”)系列叢書,同樣出于歷史使命感,我們愉快地接受了“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系列的撰寫,首批包括《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之唐五代詞》、《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之唐文》、《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之宋文》、《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之北宋詩》、《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之南宋詩》、《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之元曲》、《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之唐詩》、《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之宋詞》。
當凝聚著叢書的策劃者和撰著者共同心血的著述即將付梓之際,我們?yōu)楹吞m州大學出版社這次愉快的合作感到由衷的高興,因為共同的弘揚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目標,出好書就成為我們共同的意愿,所以撰寫以至出版的一些具體問題,就很容易通過溝通達成一致。參與叢書撰寫的同仁均長期從事中國古典文學的教學科研工作,怎樣讓經(jīng)典文學作品走出大學的講堂,走向社會,走向戶,是我們長期思考的問題;而由學者在一定研究基礎上撰寫的,面向更為廣大的讀者群的融學術性的嚴謹和能給予讀者閱讀的知識性、愉悅性則是出版社策劃者的初衷。合作的愉快也為下一步自漢魏至明清詩、詞、文部分的寫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由“本事”或者說由“故事”入手詮解閱讀文學經(jīng)典是我們的共識。
那些與詩、詞、文密切相關的“本事”,在古典文學名篇佳作的賞鑒研讀中,主要是指與相關作品的創(chuàng)作、傳播以及作家的生平遭際有關的“故事”,抑或是趣事逸聞,其本身就是最通俗、最形象吸引讀者的“文學評論”,許多流譽后世的名篇佳作,幾乎都伴隨有引人入勝的“故事”或傳說。這些故事或發(fā)生于作家寫作之前,是為觸發(fā)其寫作的契機,所謂“感于哀樂,緣事而發(fā)”;或是出于一種自覺的責任感使命感,“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而有些詩文本身就在講故事,史傳文學本身就與后世小說特別是傳奇小說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所以唐宋散文中的一些紀傳體散文名篇諸如《張中丞傳后敘》、《段太尉逸事狀》、《楊烈婦傳》、《唐河店嫗傳》、《姚平伸小傳》等頗具小說筆法。即如范仲淹之《岳陽樓記》,王庭震《古文集成》中也記述說:
《后山詩話》云:“文正為《岳陽樓記》,用對語說時景,世以為奇。
尹師魯讀之,日:‘傳奇’體耳!”《傳奇》,唐裴鍘所著小說也。
有些詩歌也是感人的敘事詩,在很多讀者那里了解的蘇小妹的故事,只是民間的傳說,得之于話本小說《蘇小妹三難新郎》、近年新編的影視作品《鵲橋仙》等。人們出于良好的心理愿望,去觀看欣賞蘇小妹和秦觀的所謂愛情佳話,讓聰明賢惠的蘇小妹和蘇軾最得意的門生秦觀在虛構的小說、戲曲、影視作品中成就美好姻緣,而不去考慮受虐病逝于皇{=占四年(1052)的蘇洵最小的女兒、蘇軾的姐姐八娘,和出生在皇韋占元年(1049)的秦觀結為秦晉之好是根本不可能的!而蘇洵的《自尤》詩即以泣血之情記述了愛女所嫁非人,被虐致死的錐心之痛。但長期以來,由于資料的散佚,一些研究蘇軾的專家對此亦語焉不詳,臺灣學者李一冰所著《蘇東坡新傳》即日:
蘇洵痛失愛女,怨憤不平,作《自尤》詩以哀其女(今已不傳)。
我們依據(jù)曾棗莊先生《嘉祜集箋注》收錄了《自尤》詩并敘,并未多加詮釋,因為詩作本身就為我們含悲帶憤地講述了一個凄慘的八娘的短暫的一生的悲劇故事。蘇小妹不是一個傳說!
當然,也有一些故事發(fā)生在詩作傳播之后,如《輿地廣記》和《艇齋詩話》都記載,蘇軾“為報先生春睡美,道人輕打五更鐘”傳到京城,章悸認為東坡生活快活安穩(wěn),于是又把詩人貶到海南。但是不論詩人是直書其事,還是借史言事,是因事論事,還是即事興感,與詩作相關與詩人遭際相關的故事,都有助于我們對經(jīng)典詩文在知人論世的基礎上去讀解詮釋。
在“換個角度讀經(jīng)典”系列叢書之“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第一批)將要出版發(fā)行之際,我們對蘭州大學出版社的張仁先生、張映春女士為之付出的大量心血和兢兢業(yè)業(yè)一絲不茍的敬業(yè)精神表示由衷的感佩;對蘭州大學文學院黨政領導班子,特別是張炳成同志對于叢書的寫作出版自始至終的關注支持深表感謝。同時,由于切入角度不同,對于相關詩、詞、曲、文名篇的詮解也僅是我們的一得之見,所以我們熱望廣大讀者多提寶貴意見,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樂作舟,愿讀者諸君和我們一起愉快閱讀經(jīng)典的同時,換個角度,讀出我們各自心目當中的經(jīng)典。
慶振軒
二○一三年八月于蘭州
遺民悲歌易代絕響
且共開顏傾濁釀,不須滴淚憶當年
——林茂之的萬歷銅錢
任他霹靂眉間過,談笑依然不轉晴
——錢邦芑剃頭拒官
誰無生死終難避,各有行藏兩不如
——閻爾梅《答陳百史》
正氣千秋應不散,于今重復有斯人
——楊廷樞絕命詩
鳳凰不來兮我心悲,抱琴而死兮當告誰
——狂人鄺露抱琴亡
只因同志催程急,故遣臨行火浣衣
——吳鐘巒絕命詩
舊時日月湖邊路,詩酒于焉不再逢
——黃宗羲寫詩悼亡友
人生何用讀五車,但須一識忠孝旨
——甄山士自埋絕食
八千子弟封侯去。唯有虞兮不負心
——貧狂杜浚諷降臣
西京甲觀論新樂,南國丁年說故侯
——新樂小侯劉文熠
身賤心難詘,名傳義益高
——有氣節(jié)的平凡人
越王自愛看歌舞,不信西施肯獻吳
——西施山戲占
冤死不必悲,所悲在國事
——方其義怒諷弘光帝
偶聞鄉(xiāng)語便成悲,窮海田園憶昔時
——《人自故園來凄然相對而作》
無端文禍起于蕭墻
胡兒盡向琵琶醉,不識弦中是漢音
——馮舒自大招禍端
一代文童亡左馬,千秋仁義在吳潘
——莊氏史獄
清風雖細難吹我,明月何嘗不照人
——一個窮書生引發(fā)的文字獄案
亂世紅顏巾幗佳人
美人小金山麓住,寒芒夜?jié)窈办F
——李成棟反清為紅顏
長秋手持黃紙檄,才人詔選填宮掖
——寧德公主之謎
利刃懷滿身,欲切奴為脯
——王妃騙清兵葬夫
曾唱陽關灑熱淚,蘇州寂寞好還鄉(xiāng)
——冒襄與小宛的凄婉愛情
嘗得聘錢過二萬,哪堪重論絳紗燈
——寇白門一諾萬金
榜枝歌闌仍秉燭,始知今日是同舟
——錢謙益和柳如是的愛情故事
奇人異士怪事趣聞
與君化作鴛鴦鳥,岳水吳山祗共飛
——妻子化鶴喚夫歸
望帝思君君未歸,啼盡贛江寒食雨
——彭孫貽千里尋父
南渡三疑案
——《假親王》《假后》《假太子》
似士不游庠,似農曾讀書
——賣米詩人周青士
蓮子心中苦,梨兒腹內酸
——刑場作詩意雙關
夕陽返照桃花渡,柳絮飛來片片紅
——金農巧對解入圍
我本西方一衲子,緣何落在帝王家
——崇信佛教的順治
一片一片又一片
——乾隆皇帝吟雪詩
一江明月一江秋
——十個“一”的七絕詩
等閑不敢開窗看,恐被風吹入太湖
——塾師作詩諷主子
借問東鄰肖西子,何如秀才學王軒
——癡人秀才尋西施
文壇名流科場鎩羽
顧此新舊痕,而為悠忽戒
——李漁種樹題詩
年年文戰(zhàn)垂翅歸,歲歲科場遭鎩羽
——蒲松齡艱辛的科考路
氣真情真意真趣真
是誰勾卻風流案,記取當年鄭板橋
——擬把疏狂圖一醉
才高涌出筆花春,韻自天然句自新
——風流班首袁子才
乾隆朝三大名臣
只因覓食歸來晚,誤入羲之蓄墨池
——幽默學士紀曉嵐
歸時昏眼如經(jīng)見,竹馬斑衣總斷腸
——多面孔的和坤
臥似心字缺三點,立如彎弓少一弦
——劉墉“羅鍋”稱號的由來
筆花四照側帽風流
一生一世一雙人
——納蘭性德的一世兩情
一騎傳箋朱邸晚,臨風遞與縞衣人
——龔自珍與西林春的緋聞風波
參考文獻
《故事里的文學經(jīng)典:清詩》:
清初詩文家閻爾梅(1603—1662年),字用卿,號古古,因生而耳長大,色于面,所以又號白耷山人。他為人清高,從不輕易與人交游,對陳百史卻是青眼有加。而且閻爾梅認識陳百史時,陳還只是一個落魄書生。
一次閻爾梅外出游歷,回來的路上恰遇大雪封山,只好暫住在山林間一所破敗的小寺廟里。一夜寒風呼嘯,第二天天還未亮就聽見院子里有塞塞搴搴的讀書聲,閻爾梅心想:這昏天暗地的怎么會有人起這么早讀書呢?于是披衣出門,準備到院子里看個究竟。只見院角的一株老梅樹上掛著一盞酥油燈,一個青袍書生正舉著一本書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此人正是陳百史。
陳百史見有人出來,連忙拱手讓禮,說道:“不知兄臺也借住在此,擾了兄臺好夢,還望見諒!遍悹柮饭笆只囟Y。交談一番過后,得知陳百史本打算進京趕考,因路費一直沒著落,不得已才困頓于此。在以后的幾天里,兩人就在這殘破的小院中煮酒論詩,談天說地,好不盡興。當時閻爾梅已經(jīng)是“復社”巨子,在文壇上小有名氣,而陳百史只是個無名書生,可他并沒有因為兩個人身份上的差距顯得拘謹不安。閻爾梅看這書生衣著樸素談吐卻不凡,待人接物進退有度,不卑不亢,不由心生好感。再看陳百史平時的詩文作品,更是贊賞有加。臨別的時候,閻爾梅將身上所帶的銀子全都贈予陳百史做路費,并鼓勵他說:“以您的才華。一定能高登巍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