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文壇巨匠松本清張的代表作,《周刊文春》評選史上百佳推理小說第15名,日文版銷量超過220萬冊。
★深刻影響了東野圭吾,讓他從討厭讀書變得迷上推理小說,從而走上了推理小說創(chuàng)作道路
★我讀了《點與線》,還讀了《零的焦點》,全都是一氣呵成,爽快至極。一看到鉛字就頭痛的過往變得那樣不真實!獤|野圭吾
★我掩埋了過去,卻終究無法忘記,看見樹,看見花,想的卻是地下的骸骨——經(jīng)過重重推理,謎底在悲涼的現(xiàn)實中顯現(xiàn),道盡人性的卑微,令人動容,發(fā)人深省。
★就像抬頭便能看見月亮和太陽,在推理小說世界里,一抬頭就能看見松本清張的那些作品。他對我的影響遠遠超過我的想象。直木獎獲獎作《理由》的開頭,我是模仿松本清張寫成的。——宮部美雪
★松本清張是社會派推理小說之父,直到現(xiàn)在我也一直在拜讀他的作品。——京極夏彥
★我是松本清張的超級粉絲!獚u田莊司
★內(nèi)外雙封面設計,隨書附贈和風手帖。
海報:
臨近黃昏,湖面波光瀲艷。風過之處,蕩起道道微波,干枯的柳枝也隨之輕搖。
湖面上仍有觀光船,遠遠地傳來導游用擴音器講話的聲音。天空中厚厚的云重疊在一起,黃昏的太陽躲在云層后面,透過間隙閃出一道亮光。天色漸晚,那道亮光也隨之越來越黯淡。
湖的那邊,一帶遠山隱約可見。山峰連綿的曲線中間有一道裂縫,鵜原憲一指著斷開處告訴禎子:“那里是天龍川的源頭,這邊的這座高山是鹽尻嶺。要在平時,在它們之間你能看見穗高山脈和槍山脈,但是今天云層太厚了,看不到!
禎子抬頭凝望著那層層堆積、無邊無際的云。它們游走在鹽尻嶺的山頂之間,在諏訪湖上撒下一面鋪天蓋地的大網(wǎng),把整個湖面都罩在下面,給湖面平添了幾分冷峻的意味。
云層的那一端就是北陸。陰霾的云層傳達的便是北國陰郁蒼涼的氣息。那里距離這里究竟有多遠,是十里還是二十里,禎子不知道,只知道那里有低矮的房屋聚集而成的小鎮(zhèn)、遼闊的平原和蒼茫的大海。禎子的腦子飛速轉動,開始想象那里的各種景色,猜測丈夫每個月的二十天在那里是如何度過的。
“你在看什么?”此刻就陪在她身邊的丈夫問道,他的眼光中有窺探的意味,仿佛要看透妻子的內(nèi)心,“在這兒站久了會感冒的,我們回去吧,一起泡個澡!
鵜原自顧自地轉身往回走。禎子這次一言不發(fā),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后。
浴室并不寬敞,一盞大燈把它照得雪亮,透過清澄的水,盆底的瓷磚清晰可見。強光讓禎子感覺無可遁形,她不由得瑟縮起來。
鵜原浸濕了頭發(fā),低頭把濕發(fā)甩在身后,一雙眼睛打量著禎子,滿意地說:“你的身體充滿了青春氣息!
“討厭,怎么說這個?”禎子退后一步,躲在角落里。
“我是說真的,很美!闭煞蛴旨恿艘痪洹
禎子羞得用雙手蒙住了臉,心里卻想,他是不是在拿我的身體同某個人作比較?是在和他自己作比較嗎?自己三十六歲,而妻子卻只有二十六歲,他擔心自己太老了?但是,無論是丈夫說話的語氣,還是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沒有流露出絲毫羨慕的意味。禎子這才意識到,丈夫可能在把自己同他交往過的女人作比較,而且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似乎他剛才說話的語氣也證明了這一點。對于丈夫過去的戀情,禎子并不了解。雖然今后她對丈夫的了解會逐步加深,但是,禎子隱隱約約地覺得丈夫過去的戀情要到最后才會呈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吃過晚飯,喝過茶,禎子說:“剛才我們在湖邊散步的時候,我想的是北陸!
禎子之所以要說這個,是因為她想起了自己沉思時丈夫那帶有窺探意味的目光,她想,也許那時丈夫已經(jīng)注意到自己的心思根本不在眼前的風景上了。
“哦,所以你才一直盯著那邊看啊。”鵜原隨意說道,“你那么想去,什么時候帶你去一次好了,挑個休假的時候。”他調整了下坐姿,接著說,“我還沒告訴你呢,我就要調回東京總部了,以后跟金澤辦事處那邊就沒什么關系了!
“以前聽佐伯先生提起過,這么快啊?”禎子有些吃驚,抬頭問道。
“嗯。我們結束旅行返回東京后可能就能拿到調令,下次再去金澤的時候,就該進行工作交接了!
“你在金澤工作了很長時間吧?”
“整兩年吧。不過時間很快,一眨眼就過去了!冰Y原點燃香煙,吸了一口,又噴出煙霧,略微皺了皺眉頭,仿佛被自己噴出的煙熏到了眼睛。這個表情禎子在火車上也曾見過,不同的是,當時他臉上還有一種茫然且若有所思的表情。
旁邊的房間里傳來三味線的聲音和陣陣歌聲,仿佛有人在那里設宴。
鵜原站起身來,說了句“我累了”,然后低頭看了看禎子。忽然之間,他撲到禎子身旁,把她抱在懷里,一次又一次地說著:“我愛你。”他用力吻著禎子的嘴唇,像在品嘗一道美味的甜品,說:“你的嘴唇軟軟的,像棉花糖。”
聽到這句話,禎子又一次產(chǎn)生了那種感覺:丈夫在把自己與某個人作比較。
返回東京十天后,鵜原要去金澤交接工作,禎子送他去上野站。
晚上的車站,人頭攢動。
一切就如鵜原在旅行途中所說,他接到了調令,即將調回東京總部。下一任負責人與他同去。那位金澤辦事處繼任的主任看起來比鵜原年輕,長著水靈的眼睛和濃黑的眉毛。
“我叫本多良雄,恭喜你們。”他鄭重地向禎子打招呼。
禎子剛開始還以為是在向他們恭賀新婚,后來才意識到他指的是丈夫鵜原的升職。
鵜原在前一天夜里告訴她,此次去金澤要總結自己在任時的工作,并跟下一任主任交接,一個星期之后會返回東京。
臨檢票前,鵜原去車站的小賣店買土特產(chǎn)作禮物,他總共買了五份,都抱在手里,有紫菜、長條蛋糕等。
“就要離開那里了,向朋友們辭行得帶點禮物!冰Y原對禎子說。禎子微笑著頷首,心里卻想:那就不該在車站的小賣店里買啊。你要是早跟我說一聲,我昨天就會去趟百貨商店,給你準備得妥妥當當。
三個人上了站臺,站在那里聊天。車快開的時候,本多拿著一小瓶威士忌和一些別的東西先上了車,仿佛特意為他們夫婦二人留出獨處的時間話別。車內(nèi)燈火通明,像個妝容齊整、等待出門的女子,對出行充滿了期待。
“太晚了,你回去的時候要小心,下了車就叫輛出租車回家吧!闭煞蚴煮w貼。
“好,你要早點回來,我等你!闭f完,禎子又加了一句,“下次你會帶我一起坐這趟車去金澤吧?”
“嗯,”鵜原笑是笑了,卻微微皺了皺眉,說,“那就明年夏天吧,等我休假的時候。”
火車的汽笛拉響了,鵜原走上車去,留給禎子一個背影。
火車開動時,丈夫和本多良雄一起從車窗里探出頭來,微笑著向禎子揮手告別。漸漸地,火車載著他們駛離了站臺,消失不見了。
送行的人陸續(xù)離開了站臺,禎子卻靜靜地站在那里,凝望著在黑暗中延伸向遠方的鐵軌。紅色和綠色的小信號燈在黑暗中顯得孤愴而冷清。禎子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開了一個洞,空蕩蕩的。她第一次體會到夫妻的離別之苦。
而這,是禎子最后一次看見自己的丈夫鵜原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