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綻放的埃及
古埃及的地理形狀看上去像是一朵彎著腰的百合花。大大的花朵綻放在花莖頂部,一枚小芽從花柄左邊冒了出來。尼羅河三角洲地區(qū)正是那綻放的花朵,自阿布斯爾一直延伸至緹奈赫,兩端相距180英里;位于海岸線附近的呈扇形的地區(qū)悠然凸出的花瓣又向外延伸了230英里。尼羅河西面的法尤姆則是小芽,那里是丘陵環(huán)繞下的一處低地。在上下幾千年的時間里,在巴哈爾尤瑟夫運河的傳送下,尼羅河之水源源不斷地流入了法尤姆,因為有了充足的水分,這片蠻荒之地逐漸變成了豐腴的耕地。尼羅河河谷是細長的花柄,那是一道穿過巨巖,附著泥土的峽谷,自條飛流直下的瀑布,到尼羅河三角洲地區(qū)的尾部,總長大概為700英里,寬的地方只有10英里,甚至有些地方的寬度只有1英里左右。我們很難在其他國家看到這種奇形怪狀的河流,長度與寬度不成比例,看上去又細又長,而流經的區(qū)域又很廣。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只有一個政治中心,就很難對尼羅河河谷進行治理。
在原住民們初的記憶中,古埃及被劃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區(qū)域。在遙遠的過去,古埃及人將古埃及稱為兩地,并造出了表達兩地之意的象形文字;這一象形文字還被用來表達土地之意。古埃及人稱法老為兩地的王;法老頭戴皇冠兩頂,寓意為他掌管著兩個區(qū)域。在希伯來文化中,我們可以看到兩地這種說法,雖然希伯來人有的時候會用單數形式的馬澤爾(Mazor)指代埃及,不過他們更常用復數形式的麥西(Mizraim)指代埃及。麥西意指兩個馬澤爾。兩個馬澤爾,或者說兩個埃及,又或者說兩地,構成了花朵與花柄。人們口中的尼羅河三角洲地區(qū)或上埃及指的是地中海附近的大部分地區(qū);賽德(Said)或下埃及指的是南方峽谷,也就是那條像蛇一樣蜿蜒的綠色谷地。兩地果真截然不同。經由地中海地區(qū)前往埃及,在穿越茫茫大漠后將看到一片無垠的平原,而且這座平原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海拔落差。田地里綠意盎然,濕地中水草叢生。碧空如洗,天地相接;環(huán)顧四周,風光大同小異:平原盡頭見不到高地,草地那端望不見山林,與緩坡相連的也不是山巒,我們在此處也不會看到參天的大樹、陡峭的山谷、隱秘的峽谷、飛墜的瀑布、慢悠悠的小溪、急匆匆的河流……不管看向何處,所見到的都是無邊無際的沖積平原。要說有什么不一樣的風光,那么就是有的地方是農田,有的地方是沙漠。在看夠了單調的平原風光之后,可以向南進發(fā),在海邊走上100英里之后就能看到新的景象,而不再是一覽無余的模樣。這里有一道狹長山谷,映入眼簾的雖然依舊是寬廣的平原,不過左右兩側卻擠滿了巖石質地的山丘,忽遠忽近地蜿蜒了好幾英里。這些石山有白色的,有黃色的,也有茶色的,有的就立在河道兩旁,增加了河道堵塞的風險,有的退守在遠處,給溪流讓出了一條路,從而孕育出了幾平方英里的良田。走到近處再看,那道山嶺竟是如此險要:大部分山巒都很高大雄壯,崖壁又陡又滑,絲毫不見苔蘚、石楠等植物的影子。無異于簇擁著拉塞勒斯的群山,這里的山巒以狹長姿態(tài)禁錮著谷地居民,人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更無法發(fā)展商業(yè)貿易活動。